第69章 醉酒
男孩笑着坐在对面，洗了个澡后仿佛扫去了阴霾，带着一股治愈的光笼罩着依旧沉浸在悲伤里的姑娘。
“谢谢你啊，这么晚了还下厨。”
她也笑了笑，眼神里带着柔和，看起来好像已经平复了下来。
“虽然晚上喝酒不好，但是看你实在想喝，也可以破例，小酌几杯吧。”
说完，他拿出酒杯，放上了冰块和葡萄味的冰球，拿着开瓶器‘啵’一声把木质的塞子转了出来，拿着暗红色的瓶子微微抬起倾斜，酒红色的液体碰撞到冰球后迅速升起一层气泡，没一会又消失不见。
女孩定定地看着杯子里的气泡，没由来地愣了愣神。
“我的名字就叫气泡，平常到让人忽视的地步，人生也像这气泡一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没想到被卷入一桩又一桩事情里。”
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般，悠远又平静，脸上也毫无表情，只有那杏眸中带着些许的悲伤。
“这也不是你所想的，本来就是世事无常，你明天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别纠结了，快吃两口吧。”
说着少年眼睛看着她又瞟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面。
女孩抿嘴一笑，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男孩手心托着下巴，拿起酒杯抿了口酒，唇畔泛着水光，格外诱人。
“你不吃吗？”
女孩低着头嗦着面，却依旧抬了抬眸看了一眼端着酒杯的少年。
“我吃过了，你在浴室里呆了两个小时，够我吃好几顿饭了。”
他戏谑地看着埋头干饭的女孩，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了一些，头顶的阴霾也消散了几分。
“好吧，对不起，是我的错，泡太久了。”
的确，女孩的指腹被热水泡的时间太久都有些发皱，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看着她的少年。
“逗你玩的，泡澡能缓解疲劳，多泡会是应该的，现在有没有觉得浑身的毛孔被打开，由内而外的轻松？”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女孩的状态，话语中带着诙谐和轻松，努力和她周身的严肃抵抗着。
就好像她落入了名为低落的深渊，而他必须要把她拉出来。
“嗯嗯，你说得对，我好多了。”
不知道是敷衍还是认真，听着女孩仿佛逗孩子一般的语气，男孩又提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冰块浸泡的酒带着明显的冰凉，刺激着味蕾和喉咙，些许辛辣和些许葡萄味夹杂在一起，麻痹了疲惫的大脑神经和心底原本的烦躁。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看着男孩不停地举起酒杯，状态也逐渐显露出来，女孩也放下了碗筷收进了厨房里，擦完桌子后，也拿起了酒杯。
“我没什么。”
说完安慰地勾起一抹僵硬的微笑，女孩啧了一声拿起玻璃杯碰上了他手里的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少年随着杯子看向那双纤细柔夷的主人。
“都在酒里。”
说完季沫提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再次倒了一杯，随即打开了关东煮推到了男孩面前。
“吃点，别空腹喝。”
男孩震惊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女孩，没想到她竟然知道，瞧着他的目光，她一眼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谎言伎俩拙劣得很，你怎么可能会不等我就自己吃，我没立刻揭穿你也不代表我傻，我吃饱了，这些关东煮你多吃点吧。”
“好吧，确实，我撒谎经验不足，下次继续努力。”
话音一落，女孩揶揄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戳着他心窝子。
“你不行，骗术太低，这么单纯很容易被外面的人骗的，你说谎的本事一点也比不上顾子亭……”
突然无意间提起的名字让两个人都愣怔住了。
提起玻璃杯猛地灌了一口，眼神不自觉地低垂下来，刚刚被男孩逗笑的瞬间得意忘形，突然又猝不及防地掀开了自己的伤疤。
“沫沫，子亭哥说不定自己去哪里了，也或许被别人救下了。”
感受到氛围突然低落下来，男孩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开口安慰着，却让女孩周身的阴霾越来越浓厚。
“我……我不太会说话，我们喝酒……”
说完男孩也提起杯子喝了起来。
午夜时分，月上中天，满天繁星帷幕，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天边，阳台上的夜风的凉意吹着半醉半醒的两人。
女孩趴在栏杆上佝偻着身子，脸上弥漫着坨红，眼神里却是分外清醒，就这么抬起头望着幽深的天空。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让你报了警，他才死的？是不是都怪我啊，他估计也在恨我吧。”
娇柔的声音带着被酒精刺激过的沙哑，听着让人不觉有些心底发酸。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只是想找到季伯母而已，你没有错，不许再这么说了。”
少年耳尖也被着微醺的感觉熏得发红，脸颊上透着淡粉，眼神已经有些许迷离。
他趴在桌子上，盯着女孩有些寂寥的背影，心里有些发胀，于是理智支撑着昏沉的身体从桌子上爬起，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了女孩旁边也趴在纯白的大理石围栏上，歪着头看着女孩的脸。
“你说得对，季姗不能白失踪，都是顾元锋的错！我凭什么自怨自艾！”
女孩冲着天空低声嘶吼着，尾调时高时低，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郁结。
在他的视线里摇摇晃晃地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扶着玻璃桌子拿起了上面的杯子，大口地喝着，唇角流下的酒红色液体顺着下巴流进脖颈间。
“你今天吃饭的时候在想什么？也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了。”
半醉的女孩突然间变得有些幼稚起来，瘪着嘴一脸不满地看着眼神有些迷离的男孩，看着他乖巧地交叉着胳膊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看着她，无辜的狗狗眼里水波潋滟，呆呆地看着她，一瞬间又被这反差萌融化了。
“我没什么事，当时我只是想我的母亲了。”
少年温润柔和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阖上双眼躲避着女孩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