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确定心意
额头，腿，肚子，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自己要散架的错觉。
牙关积攒着浓重的血腥味，顺着嘴角流出大片血迹，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失去理智的女人还在不停踢踹着女孩的肚子和脊背，被凌虐的痛快感觉迷失了双眼。
“让你嘴硬！让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血流的越来越多，少女的眼睛渐渐合上，意识逐渐有些模糊，白色的墙砖，扭曲的面容，大红的血迹都变成了虚影……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沉浸在痛快里的女孩被扇的眼冒金星，被掀倒在地。
“沫沫！”
陆柯沉看着狼狈的女孩，眼神满是疼痛担忧和暴躁。
慌乱地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她，恶狠狠地瞪了地上惊异地看着他的女人。
“柯沉，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来我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苏丽娜语无伦次地说着，看着男人阴沉下来的脸，眼神里的得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害怕和恐慌。
他看到她做的事了，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和自己家的！
事实证明她没猜错……
失血过多加上腿部骨折，内脏有些溢血，季沫进了急救室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门外长椅上做着焦急的男孩。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子亭接到陆柯沉的电话急匆匆地赶来。
手里抱着西装外套，喘着粗气，站定几秒才平复下来。
“她怎么样了？”
男人语气有些锐利，狭长的桃花眸里晕染上一抹莫名的情绪。
鹰隼般的目光盯着慌乱沮丧的男孩，陆柯沉被看得有些愧疚。
“进去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我到的时候她被人推下楼梯，被打的流了很多血……”
陆柯沉越说声音越小，甚至有些哽咽，愧疚感和无力感侵袭着心头。
“这究竟怎么回事？”
男人声音里有些暴躁，手指紧攥着，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
这是他从小当作妹妹疼着冲着的女孩，如今什么都不跟他说，离她越来越远。
“沫沫没跟你说吗？”
看着男人阴沉晦暗的脸色，陆柯沉不敢再卖关子。
“好吧，是前几天你出来的事情，被苏丽娜发现为了诋毁沫沫当成八卦接发揭发在学校论坛。”
“之前那次厕所被淋水也是，我以为她跟你说了的。”
这次直接威胁到了生命，男孩还是如实地从头到尾地跟男人交代了出来。
毕竟在这最有资格知道她情况的人就是病人的哥哥。
“不过顾大哥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让沫沫白受委屈。”
看着少女满身是血的样子，陆柯沉心底久违的害怕浮现出来。
他怕她和母亲一样就这样撒手离开他，过往种种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播放着，眼睛没由来的有些酸涩。
原来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住进心里了，除了已故的母亲，她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陆柯沉，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所以你不用自责，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处理好身边的事，别给沫沫添麻烦。”
“我是代替家人照顾她，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场。”
男人严肃冷静地说着，仅剩的理智随着手术室灯灭而全面崩塌。
“医生，里面这个女孩她怎么样了”
两个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摇着头面色有些严肃，两人离开凑上去紧张地看着那扇通往生死的门。
“病人情况有些严重，骨折没什么大碍已经给她接上了，但是体内出血有些严重。”
“我们已经给病人止住血了，但是病人失血过多，医院血库血源有些紧张，需要及时输血，请尽快联系她的家长。”
陆柯沉前面听着有些心慌，后面直接撩起袖子伸向医生。
“我的，我的可以吗？”
医生按住了少年的胳膊，“请你冷静一些，可以先跟我们去做个测试。”
顾子亭拿着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将生病的情况告诉了父亲和季姨。
『我们马上过来，稍等。』
说完对面挂了电话。
良久，陆柯沉失魂落魄地出来了，叹着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眼底有些焦急。
“等会沫沫的妈妈给他输血，你别管了。”
同样如坐针毡的男人极力掩饰着的慌乱被时间逐渐撕裂开。
“沫沫怎么样了？”
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长辈关心的询问和淡淡的疏离。
虽然已经步入中年，脸上生出了许多细纹，坚挺硬朗的棱角和幽深锋利的眼睛带着几分无形的威压。
“沫沫有点失血过多，季姨……”
顾子亭看着父亲身边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好……输我的血。”
妇人有些柔弱的模样，眼神飘忽不定，听到男人的话，犹豫不决地看了看身旁的丈夫，直到他点头，才跟着医生走进了诊疗室。
“父亲，季姨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虚弱？”
男人眯起眼睛带着质问，他不知道等沫沫醒来该如何解释。
这种威压根本镇不住老狐狸，顾元锋穿着整洁的西服，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她？大概是身体不好，不好好吃饭，之前还能一口气爬五楼呢。”
轻敛眼眸，话淡的不像是再说自己的妻子，而是像是在说陌生的路人一般。
陆柯沉安静地坐着看着手术室的情况，并没有过多在意他们家的对话。
听到他的话，顾子亭薄唇紧抿不再回答，回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晦暗不明的流光。
季姨再出来时脸色已经变得更苍白，还是勉强强撑着冲顾子亭笑了笑。
“子亭，沫沫醒了别告诉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季姨，多吃点，你这样沫沫知道了肯定要唠叨你了。”
虚弱的妇人被中年男人揽在怀里点了点头。
“你季姨身体不好，我先带她回去了。”
角落坐着的男孩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怪怪的，大概这就是重组家庭的无奈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手术室的灯才彻底熄灭。
三位医生推着苍白如纸的少女出来，双眼紧紧阖着，像个睡着的玻璃娃娃一般脆弱又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