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过江1
庄毅已经下定决心，回玉丽山取回宋医典。朱文正只知道庄毅想回去取一本医书，却不知道这宋医典的背景。原想安排一队精兵护送庄毅前往，但被一口回绝。说来也是，人多目标便大了，如今太平已是陈友谅的地盘，哪里容得他的一队人马随意出入。指名要了李恒山，是因为他不但对玉丽山十分熟悉，也是庄毅信得过的人选。“只是可惜小山不能一同去，如若遇上野兽，还是有些担心。”庄毅自顾地和恒山说道。“小山是何人？为何不能一同前往？”朱文正疑惑。“回将军，小山本是属下在玉丽山打猎时养的一条猎犬，自小随属下长大，初入军营时不慎走失，已经不知去向。”恒山答道。朱文正沉吟片刻，说道“说到猎犬，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有一只小狗误入我的营帐，见它有被人驯化过的痕迹，十分通人性，便命人送回府中好生看养。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不过那小狗却不像是猎犬的样子。”说罢便命人去内城府上将狗送了过来。“小山！”坐骑上的亲兵还未将小狗放下，恒山便认出了来。这小狗便是已失踪多日的小山，想不到分隔这些天里，小山却也是经历了一番奇遇，竟误入了朱文正的营帐。许久不见，小山胖了很多的样子，想来在将军府上，定是受到了良好的饮食待遇。这下好了，回玉丽山的标准配置已经到位。庄毅和恒山领了手令，谢过朱文正，便一同回了自己的营帐，打算明天一早便上路。路上恒山紧紧地抱着小山不肯撒手，生怕小山再次离开。嘴里还嘀咕道“你哪里不是猎犬了，你就是猎犬。”第二天一早，朱文正来到庄毅帐前。昨夜里再三思量，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只身二人就这么进了敌军地盘，能不能活着回来还真不是个定数。万一被陈友谅发现并留为己用，那则是红巾军的一大损失了。营帐内迎面走出一位姑娘朱文正并未在意，他知道庄毅买了医馆里的一个丫头用。可只见这丫头没有侧身回避，却迎面向朱文正抱拳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将军。”这分明是那小子的声音！朱文正吃了一惊，定神一看，庄毅已经扮作女装站在自己面前。“你打算这么穿着去吗？恒山和小六也是这番打扮？”朱文正说道。这小子身材清瘦，面容白净，穿起女装来虽未施粉黛，却竟有几分清新脱俗之气。不免让朱文正又有另一番担心。“回将军，属下与恒山小六分别扮作一对回娘家省亲的小夫妻和仆人。我这装扮还未完成呢。一会儿便见分晓了。”话音一落，月儿便从伙房拿了些草木灰碳过来。庄毅对着水盆里的倒影自顾抹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烧煤窑的苦命丫头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就连朱文正身边的几个亲兵，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方才还在抢着要穿男主子衣服的小六和恒山，此时都掉转头去抢仆人的衣服。“就这样子，怕是妖怪见了，也不太愿意打主意吧。”庄毅一开口，众人发现他居然还在往门牙上贴了片菜叶，不禁哄笑一片，就连一向冷漠的朱文正，嘴角也不禁上扬起来。“原本还有些不放心，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了你，我多虑了。带上这只信鸽，如若遇到危险，便让它捎信回来。”朱文正吩咐亲兵递过信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等你的好消息。”朱文正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面容。只是心中女儿家装扮的庄毅，模样却印在了他心底。扮作平民出了应天，一行人一路向长江边走去。打听了好些船家，都没人敢往太平摆渡过去。庄毅本想花大价钱买艘渔船自己划过去，奈何这里可是长江，水流喘急，没有一定的经验，说不定就葬身了江底。“要不你们去问问龙老五吧，说不定他愿意带你们过去。”岸边的一名船家抽着旱烟说道。“你疯了你，让人家去坐龙老五的船。”旁边一名正在补网的渔民低声呵斥。“船家，为什么不能坐龙老五的船呢？”庄毅不便发声，怕露了馅，便用手顶了顶恒山，让他发问。“反正这个时候除了他没人敢开船往那边去。”抽旱烟的船家把烟杆子往石头上磕了磕，便起身离去。补网的渔民见状，也自顾回了船上。虽然这龙老五有些蹊跷，但是看来也不得不试一试了。庄毅决定。打听到龙老五的船，三人便走了过去。一名皮肤黝黑中年汉子，正倚身靠在船舷上晒着太阳，嘴里哼着小曲儿，甚是悠哉的样子。“这位船家，我家主子想回太平玉丽山省亲，不知船家今日方不方便出船？价钱好说。”扮作仆人状的小六上前搭话。黝黑汉子听到声音不由坐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便嬉笑着将三人请上船说话。“如今太平被汉军占了，咱们这江上经常打仗，一般人可是不敢随便开船带人过江的。闹不好过了江被当成奸细，可是连人带船都回不来的。不瞒您说，现如今这江边，也就只有我龙老五敢开船过江了，不过呢，咱这价格也是要高些，好歹也是拿命在换钱不是。”龙老五哈腰说着，眼睛却在滴溜溜地转。“船家，如今战事颇多，我家少夫人也是一年未回过娘家了，杳无音讯的十分担心。您开个价便是，出得起我们今天就坐您的船过江了。”小六说道。黝黑汉子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吊钱。”“一吊钱这么。”恒山听罢大吃一惊正要反驳，被庄毅从身后一把拉住，便停了嘴。一吊钱啊，换做以前在玉丽山打猎，那可是要打不少猎物才能换得到呢。恒山心想。“船家，这个价钱实在是有些高，不知能否再商量商量？”小六问道。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敲定900文钱送到太平玉丽山北边岸上。船家对着闭着帘子的船舱大喊一句“小顺！铁头！有大买卖做啦！”，便解了船绳，一竿子将船撑开岸边。船舱里的两个伙计兴许是刚从睡梦中惊醒，惺忪着眼便走了出来，将三人打量了一番，并未说话，便各自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