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火灾

    “快！快！快起来！后山失火了！校场集合准备上山灭火！”天还未亮，庄毅便被人推醒。迷糊间听到营帐外一片混乱。李恒山眯着眼准备坐起来穿衣服，臀部一阵剧痛传来才想起如今已是伤员，别说去灭火，能站起来都难。庄毅把他按回去躺着便转身出了营帐，这火失的，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他掉落的火把引起的吧？庄毅心中忐忑。失火地点离营地不远，出了营地便看见远处火光冲天，半边天已被火光染红，先到的兵卒已经开始挑水灭火，而他们的眼睛，也闪烁着跳动的火焰。失火那座山的山脚下，便是庄毅抓蚂蟥的水塘，此时大半塘水已经被挑干，露出底下乌黑的淤泥。两百米外，有一条清溪流过，只是水流不大，一桶水要接上一会儿。而此时的山上，已经像一堆巨大的篝火，借着南风不断地向后山蔓延开去。整个千户营上千人都来了，还有其他营地的兵卒源源不断地调遣而来，火却没有一点控制的迹象，灭了又烧，烧了又灭，无数人累得话都说不出来，火却越烧越大。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庄毅想定策略，便向总旗跑过去。“总旗大人！这样一直靠挑水和人工扑火是不行的，火已经借了南风，越烧越大！可否向百户大人禀报，咱们绕到后山。”“给老子滚开！”没等庄毅说完，眉毛都烧掉一半的总旗一掌将拦路的庄毅扒到一边，踉跄地跑去挑水。力度之大，庄毅当时就摔在地上。这糙汉子，不愧是土匪出身，一点道理都不讲。看样子只能找张子明，让他说服千户了。庄毅只是一介小兵，在这阶级划分特别严重的时代，没有点人际关系哪里说得上话。而此时山下上千人一片混乱，想要找到张子明和千户大人谈何容易。情急之时，忽见一袭白衣戎马从大道上狂奔过来，近了一看，原来是朱文正将军从城内赶来了，而刚才还不知去向的千户大人瞬间就出现在了马前，向朱文正将军汇报着火情。毕竟是自己闯的货，只能豁出去了！“朱将军！山下水源不多，火已借南风向后山烧去，光靠人工灭火是不行的！在下建议命一队人马从后山包抄，砍树伐木，断了火的去路！再命一队人马尽快通知附近和山里的村民离开住所，一同灭火！”庄毅情急之下拦住朱文正去路，单膝跪地，一口气说完。但愿这小子能有点脑子，采纳他的建议，不然这火怕是真要烧大发了。朱文正望着眼前这个清瘦的毛头小兵，长得像姑娘似的红唇白面桃花双眼，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只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却还算有些胆识和脑子。他知道光靠张千户这样凭人海战术，不停的挑水灭火怕是很难将火扑灭，而眼前这个小兵的想法，居然和他的想法完全一致。朱文正略含意味深深地看了张千户一眼，千户顿时不知所措低下头去。“张千户听令！命你带二百人绕至后山，砍树伐木，断火源去路。再命一百人，将山中及附近村民疏离民宅，与第一队人马会合一同伐木！”缓了缓方才皱着的眉毛，望向庄毅说道：“第二队人马你来安排。”庄毅领了命后，在一名朱文正亲兵的跟随下，找到一名当地兵卒。大概了解了附近村落位置，便分了几个小队向不同村落出发。庄毅抬头望了望东方，天还没有要亮的迹象，通红的火光淹没了所有的星光，只有那个圆月亮，不曾改变。终于在天大亮之前基本控制了火源，由于战事要紧，朱文正把火灾现场及昨夜里砍树的三百人交给了张千户，便带了其他的兵卒离开。只要火不再蔓延，接下来便好办了很多，庄毅和一干人等，灰头土脸地逐渐将火势范围缩小。“嘿！不错啊兄弟，听说截断火源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还拦住了朱将军告诉他的？你怎么没跟总旗和百户千户大人说呢？回头朱将军嘉奖了你，他们可是要眼红的。”丁十四这个小灵通，这千户营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我先是拦着总旗的，他没听我说完就一把把我推开了。”庄毅可没想过争功劳的事，他琢磨着这火十之八九是他掉的那个火把引起的，没被朱将军发现打几十军棍或者砍头，就算是他福大命大了。“他们可不这么想，有主意不跟他们说，直直就找到朱将军，他们可认定了你想争功劳呢。”丁十四压低着声音说完，不等庄毅反应，便若无其事地到别处去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