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清醒的分开

    司徒慕容讽刺的笑了，他们之间走到这个地步，是因为柳影的无情，还有……自己的自负。如果不是他太过自负，如果在那五年之中，他有想过和柳影好好聊一聊，甚至主动说起这件事情，他和柳影之间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若是当初他和柳影说了，柳影当时可能会崩溃，可能会绝望，但是……不会这么绝情，他们之间，会有缓和的余地，那段时间，只要他给柳影一些空间，让柳影感觉到爱意，即便是有一段时间的冷漠，但是，都还是有机会的，而现在……他们之间，除了碎了一地的感情，还剩下疲惫的身心。

    司徒慕容看着柳影，她低眉垂目，看不出神情，可是，给人的感觉是落寞的，萧索的，那种感觉，并不好，至少曾经很少在柳影身上看到过，他大概能想到柳影的神情，应该是眉头轻蹙，嘴巴抿紧，眼神固执而坚定，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多说什么，若是看你，她可能选择直视，冷冷的看着你，这是一种近乎逼问的感觉，也可能，目光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一边，不看你一眼，随便你表演，也与她无关。你看，自己多了解她，可能，依旧是一地的狼狈。

    司徒慕容舍不得挪步，这次离开，他们之间便真的没有可能了，他做了决定，便会遵守这个决定，不打扰，不纠缠，他不知道会不会关注柳影，毕竟，这是自己唯一动心的女人，他害怕自己对她心软。

    柳影安静的垂着头，面前的人并没有动，她还可以看清楚他的皮鞋，依旧锃亮，就像是他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干净而理智，这样的人，做朋友刚好，做恋人，却觉得可怕，司徒慕容，是一个危险的人，现在……这是柳影对他的定义。

    柳影抬起头，阳光刺进眼睛中，有一瞬间的眩晕，面前的人也忽的模糊了，好像镀上一层光，朦胧而美好，柳影似乎看到了笑容，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可惜……他们相遇，便是错误。

    “司徒总裁不走吗？”柳影问，刚才，已经说的足够清楚，司徒慕容也回答，会尊重她的选择，这让柳影心底安心不少，她甚至不需要再偷偷摸摸的，司徒慕容放过她了，她自然可以离开。

    说不清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什么感觉，释怀，安定，心酸，委屈……很多很多的感情一瞬间拥了上来，柳影一瞬间就迷茫了，甚至半点控制不住神情，才低首垂眉，她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情。

    而司徒慕容一直站着不动，她不能任由自己思考，所以……她只能提醒司徒慕容。

    司徒慕容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柳影问：自己为什么不走？这是……在催他离开吗？在赶人？奥奥，是了，柳影的确是在赶自己离开，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以聊的了，原来，柳影是已经迫不及待让自己离开了啊。司徒慕容听到自己在心底这样说，面上却不动声色，比起刚才的绝情，这句话又算什么呢？难不成柳影最后还要给自己一句关心吗？司徒慕容嘲笑着，还好，柳影最后说的是这样一句话，自己……可以真的离开了。

    司徒慕容想着，看了柳影一眼，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那么……还能说什么？他想说一句让柳影照顾好自己，可是……有她的母亲在，柳影怎么会不好，他想说，他走了，可是，难道潜意识是他还会再来吗？他想说，以后一定要过的好好的，可是，他说不出来，因为他不会过的好，凭什么要祝福柳影过的好呢？所以……司徒慕容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这里。

    柳影看着司徒慕容，他的背影高大，这一刻却极其落寞，而这次走的绝情，什么话都没说，柳影想，大概就是这样了，他们就该是这样，没有交集，他做他的总裁，指点江山，杀伐果决，身边莺莺燕燕，美女如云，她做她自己，过着简单的生活，和母亲在一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们之间，本就是不一样的，现在……很好，很好。

    柳母看到柳影的失神，点了点她，柳影没有动，柳母便站在一边陪着柳影。她以前对柳影和司徒慕容之间的感情不清楚，现在看到，觉得低估了司徒慕容对柳影的喜爱，从她出来之后，司徒慕容和柳影的交流，好像陷入了僵局，他们好像是第一次把所有的感情都抛开了说，而司徒慕容，没有纠缠，只是看着柳影，她看得出司徒慕容的挣扎和绝望，到最后，只剩下绝望，他的神情已经平静了，至于心底，就不知道了。

    柳母现在担心柳影，不知道柳影有没有意识到，刚才她的话有多绝情。刨除当事人的身份，如果她不是柳影的母亲，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她只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五年的时间，说放弃就放弃，还说没有半点值得留恋的。但是最绝情的，是她对自己的未来有想法，有憧憬，却生生把那个男人排除了，这是何等的心力，才让她能把一个朝夕相处五年的人放弃？

    可是，柳母理解柳影，她和司徒慕容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空的，就像是一座桥，一开始的基础，就是腐烂的，辛苦用了五年搭建又如何，一旦分崩离析，就是彻底的毁灭。

    不得不说，柳母感觉一种极大的痛快，司徒慕容机关算尽又如何，该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折磨，尤其是心里的折磨，才是如影随形，这一生，不，可能不会这么久，这几年，司徒慕容都别想再走出来了。柳母觉得过瘾，当初司徒慕容加在柳家的事情，终于以不同的方式还回去了，他们还有家人可以陪伴，而司徒慕容，只能是一个人了，他的母亲和他之间，因为司徒夫人告诉柳影当年的事情，已经有了隔阂，而这个隔阂，从某种意义上，是不可能轻易弥补的，所以……司徒慕容只能独自舔舐伤口，这样缓慢而隐秘的疼痛，是一种真正的折磨。

    柳母忍不住痛快的笑，可是看着柳影，她一点笑不出来。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柳影心底，定然也不好受，甚至……可能比司徒慕容更难受，除非……从一开始，柳影就没有在乎过司徒慕容。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柳母在心底说。她的女儿，是个温柔而长情的人，刚才她说的利落，可能只是那些感情一直被压在心底，没有释放出来，所以柳影才可以如此冷静，面容无常，但是，一旦五年的感情迸发，柳影根本控制不住！

    柳母不觉得柳影和司徒慕容之间没有感情，毕竟，五年的时间，明明是刽子手，设计者，却还是对自己的报复对象动心了，何况柳影呢？五年之间，柳影一直把司徒慕容当做恩人，岂不是会言听计从？何况，司徒慕容那样的男人，如果卯了心想要追柳影，柳影怎么会不动心呢？现在柳影能如此冷静，更多的是因为，她不相信她和司徒慕容之间真的有感情，她把那五年的时间，仅仅归结到报复里面，所以，才不允许自己动心，不允许自己心软，所以才能无所谓的说出足够绝情的话，若是……柳影察觉到了司徒慕容的感情，而司徒慕容对柳影还没给放弃的话……柳母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但她更害怕的，是柳影心里一直想着司徒慕容，那些感情会慢慢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