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只猫
爸爸在敲门的时候姜杊刚打完哈欠，一侧头看见窗户外面正是自己经常喂猫的那个花坛，她才意识在这里是哪。
这栋楼，就是秦镌常来的那栋吧？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
很快门就开了，这个胖叔叔有点眼熟像是见过，大概是来家里喝过酒，几人打了招呼，姜杊乖巧叫了声“周叔叔好”。
周叔叔把俩人迎进门，看见一边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然后朝着门大声道：“周静怡，你姜杊姐姐过来了，昨晚上咱们说好了的啊，今天要补课。”
一道满不耐烦的女声响起：“知道了！”
周叔叔尴尬笑笑，给他们洗了一盘水果。
“哎，儿女都是债啊。”周叔叔愁得眉间多出三道褶子。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要慢慢教。”姜黎劝慰老友。
等了十来分钟，咔嗒一声房门才打开，一个穿着牛仔裤宽松黑色短袖的短发女孩出来，女孩有点驼背或者不习惯直起腰，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姜叔叔好，姜杊姐姐好。”
“你好。”姜杊微笑着打招呼。
“爸我肚子饿了，点外卖吧，我想吃披萨。”
“桌上还有菜，我给你热热吃？总是吃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
“你不点算了，我自己点。”
“好好好，爸爸点，你先补课，马上就下单。”
女孩这才满意，看了看姜杊，不尴不尬地邀请她进去，两人刚进去她就把门关上锁了。
姜杊也是头一回给人家补课，她也没有初中的课本，两人坐在书桌前，她年长些，看现在的初中生一眼就能看透，目前情绪还算稳定。
“好吧，你哪门课不太会？”
“数学吧。”
“一般考多少分？”
“三四十。”
姜杊疑惑，难道现在初中还是百分制吗？
“总分是多少？”
“一百二。”
“啊，那是有点差，”姜杊看了杂乱的桌子，“那你们有什么卷子啊之类的东西吗？”
“啊，我找找。”
女孩就在一堆书卷子里面翻找，也没找到什么，朝她耸耸肩。
“好吧，那你的书在吗？我们就从书上一章章讲起吧。”
两个小时的时间讲不了多少东西，明显女孩基础很差，连等腰三角形的性质都不太清楚，而且姜杊给她讲的东西也不知道做笔记，只是在那听，姜杊没办法，从她一堆书里面找出一个没怎么用过的本子让她做笔记。
就这么顺了一点课本知识，女孩后面一直在打哈欠，问她什么也迷迷糊糊的答不上来，姜杊也知道她耐心也差不多了。
“今天先到这，你整理一下我今天讲的东西，还有勾的那些题写一下，我下次来检查。”
女孩漫不经心又庆幸：“拜拜姜杊姐。”
姜杊松了口气，出去的时候爸爸已经回去了，周叔叔送她到门口，一直在谢谢她。
弄的姜杊挺不好意思的。
关于薪酬她还没问，都是她爸谈的，姜杊自己又不好意思问，就这么先搁置着吧。
这个小区年纪有点大，每栋六层楼也没有电梯，姜杊只能走下去。
下楼的时候经过一家的时候正好碰见一个老婆婆出来，那老婆婆手里提着一袋垃圾，叫住她：“诶，那个小姑娘，过来帮忙把垃圾带下去。”
命令的语气让姜杊有点不爽，但看看人家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样子她就心软了，接过她手里的垃圾。
挺沉的。
老婆婆转身就进了屋，门摔得震天响。
姜杊提着垃圾袋一脸莫名其妙。
给人补习可太累了，明明都是自己会的知识，讲给别人听就像是说另一种语言，周静怡也不太配合的样子，她自己讲了两个小时，嗓子都有点不舒服。
哎，这一天过的，姜杊给秦镌发了条消息。
——【给初中生讲课太难了。】
外加一个猫猫叹息表情包。
姜杊追人的心态十分平和，也不指望他能有问必答，只要不删她就行。
回家后啃了会儿书，反正给周静怡补课都是初中的知识，她看着书稍稍回忆一样就想起来了，也不用特地来备课，还是挺轻松的，倒是自己的期末考试要花点心思。
寝室她跟孙甜一番斗法，现在寝室里的氛围已经十分窒息了，然而勇士沈昭昭还是英勇地搬了回来。
今天是最后一节课，接下来就是复习周了，姜杊和沈昭昭两人刚出教室就被一个男生拦住。
姜杊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但是沈昭昭一脸憋笑看好戏似的看着她，又看看她身后紧接着从教室出来的孙甜，就差把“有情况”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下她终于想起来这男的是谁。
就是那个孙甜曾经追过又没追上还跟她一起主持过迎新晚会的“系草”。
整个中文系男生本来就比较少，稍微长的还算过得去的就被学妹追捧，冠上系草的名号。
实际上孙浏长的也就一般般。
隔壁体院随便拉一个出来身材长相都比他好。
此时自信的孙浏挡在她面前，笑着问她：“有时间吗，想请你吃顿饭。”
他前面那个“有时间吗”根本就没有疑问的语气。
现在这个点正是饭点，所以孙浏也是算好了这个时间来约人的。
姜杊礼貌笑笑，“不好意思，我跟沈昭昭约了去吃饭。”
孙浏看了眼旁边的沈昭昭，十分大气：“没事，三人一起吃也行。”
姜杊：“……”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看她不太愿意的样子，孙浏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行吧，你下午总是要去图书馆的，我帮你占个位置？”
“不用了，我自己去占位置。”
此时孙浏脸上已经有了“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的表情。
姜杊不想在他这耽误时间给同学当猴子看，带着沈昭昭就走了。
身后孙浏周围立马就围上来几个男生，咋咋唬唬的。“哈，被拒绝了。”“你这系草也就这样嘛，还以为你百发百中呢。”“姜杊是这样有点冷的，毕竟是美女嘛，兄弟加油。”
没走远的姜杊听见这些直男发言简直无语。
沈昭昭出了楼就憋不住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姐妹，不是我说，你要是拿下他，孙甜真的会气死吧。”
“那我也得下得去嘴……”
姜杊是个十足的颜狗，眼光很高，尤其不喜欢同龄或者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大三了才动心开始追男人。
两人找了家常来的麻辣烫选好菜，又去旁边买了奶茶回来找位置坐下。
“你追男人追的怎么样了？”沈昭昭问她。
自从知道姜杊追的是个霸总之后，沈昭昭就对她刮目相看，颇有种自家白菜终于会招惹猪的感慨。
而且看上的还是秦镌这种大佬。
沈昭昭家里又点小钱，她爸早年搞房地产的，赚了点钱，算个暴发户吧，对所谓的上流社会也有一点了解。
“微信上聊了两句，还行吧。”说起这个姜杊就叹气。
虽说是加了微信吧，但是两人之间共同话题少的可怜，她抓秃了头也想不出来话题。
一个是霸总，一个是女大学生，她要怎么才能引起人家注意呢？
只能每到饭点就拍张午饭发过去。
等麻辣烫好了，姜杊找了个好角度拍了张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照片，又选了半天滤镜，把一碗普普通通的麻辣烫拍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美食，然后发了过去。
之前姜杊也发过几条消息，但是秦镌都没回复。
姜杊不敢问，没立场问，只是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在忙。
今天倒是意外，秦镌回复了。
秦镌：【麻辣烫不健康，少吃。】
看见这句带着关心的话，姜杊激动的苍蝇搓手，麻辣烫都不吃了，噼里啪啦打字问他：那你午饭是什么啊？
虽然秦镌是个霸总，但是不同于言情剧里沉迷谈恋爱的总裁，他还是挺勤奋并且忙碌的。
秦家产业又多，遍布全国，隔三差五还要出差开会，数不尽的应酬酒桌，逢年过节还要回秦家老宅应付家人……所以他很忙，属于自己的时间少的可怜。比如现在正中午的饭点，员工都下楼吃饭了，而他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还有几份合同等着看，午饭只能照旧点了一份汉堡快速填饱肚子。
比起麻辣烫这种垃圾食品，他的汉堡似乎更加不健康。
所以看见姜杊发过来的话之后，秦老板少有的恼羞成怒了，再看自己吃了一半的汉堡，顿时没了胃口。
他换了个话题。
秦镌：【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秦镌的手机就像是遭了轰炸一样震动起来。
姜杊：【你最近有时间吗？】
姜杊：【你什么时候有空？】
姜杊：【我最近复习周，没有课，但是下下周就要考试了。】
姜杊：【你喜欢吃什么？火锅还是烤肉，还是去餐馆，中餐还是西餐？】
姜杊：【你能吃辣的吧？】
还有一张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看着忽然弹出来的几条消息，秦镌勾唇笑笑，看了下自己的日程表，似乎也只有周五晚上有时间。
于是他一条条回。
秦镌：【周五晚上七点之后。】
秦镌：【可以吃辣。】
秦镌：【吃什么你决定就好。】
他可真是个好说话的被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