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牺牲

    他回过头，看见一身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姜思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虽然今天在府衙见过她，但并没有像现在这般离的这么近，实际上先前每一次见她，都隔的挺远，这是第一次近距离且面对面的直视她。

    只见她花容月貌，仪态端庄，气质温柔婉约，再一回想昨夜观看的那一场活春宫，令他血脉喷张的林氏在姜思娴面前，顿时粗俗的就像个玩物，娶妻还得是姜思娴这样才貌兼具才行。

    姜思娴被他肆无忌惮又不怀好意的眼神的看的一阵恶寒，姜大夫人和姜炎也满脸厌恶的将她挡在身后。

    “杜将军您说能帮我大哥洗清嫌疑，可是知府大人都说调查一无所获，您又凭什么夸下这样的海口？”姜思娴忍下心中的不适，开口问道。

    她知道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也一定有此一问，只是他们问不出口，一旦张了口，便像是拉开了谈买卖的序幕，他们不愿意出卖她。

    可是这事关大哥的清白与性命，她不想错过一线生机，让她来求证好了。

    “原来你们是怕我说大话。”杜参将看着审视着他的众人，自得一笑。

    “我一直都是实在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敢登门谈条件。

    我现在就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如果我不能让姜少陵从狱中全身而退，那么这门婚事我永不再提。”

    他掷地有声的保证令姜家人心中激起了希望，同时也诧异不已。

    “全身而退？”姜思娴蹙眉看着他

    ，“除非真凶落网，您是有线索了？”

    姜炎夫妇和姜老夫人也都齐齐看着他。

    杜参将被盯得有些心虚，本意是想让他们信服，不想却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不过也无所谓了。

    “就当是吧。”他说道。

    姜家人顿时又惊又喜又怒。

    姜炎忍不住痛斥道:“既然有了线索，你就应该禀明知府大人，你怎么说也是守城将领，城中治安有你一份责任，你却以此为要挟逼我们就范，你不惭愧吗？”

    杜参将面对指责，面对姜家人愤怒的眼神，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姜老爷，你也是当过官的，想必是个廉政清明的好官，可好官都迂腐的很。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伟大的正人君子，所以就别拿你那一套来要求我。

    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而已，这也算犯罪吗？”

    “你……”姜炎指着他，气的胸口起伏。

    杜参将却慢慢收敛了笑意，面带警告的提醒道:“别妄图跑出去胡言乱语，我知道你在府衙里有朋友，只可惜你的这个朋友品级太低，帮不了你。

    而且，就算你捅到知府面前，我也不会承认，何况我是三品参将，在晋阳能压得住我的不过一两人。

    到时候令公子在狱中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满含威胁的话让姜家人怒目圆睁，杜参将最后看了一眼姜思娴，语气势在必得:“我等着你们来求我。”

    ……

    杜参将走后，强撑了许久的姜大夫人两眼一闭，晕

    了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的提心吊胆，加上今日的一番刺激，她最终还是倒下了。

    姜大夫人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很快郎中便请来了，不出所料，诊脉的结果是愁绪郁结，难以排遣。

    送走郎中，姜思娴回到屋里，看见姜炎一脸颓败的坐在姜大夫人的床前。

    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

    哪怕回到晋阳辞去官职做回平民，他也没有半分的不舍和遗憾，他拿得起放得下，不贪权不媚俗。

    可这份过分的正直现在却一点都帮不上忙。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人善被人欺，嘴硬不如拳头硬。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平民对抗三品官员。

    姜家已经被缠上了，即便不是这个当口，杜参将迟早也会利用别的事来找茬。

    想到这里，她缓步上前，看着姜炎说道:“父亲，实在不行，我便嫁给他吧。”

    “你浑说什么！”姜炎激动的站起身，眼神却是万分悲凉的。

    姜思娴看着他，心里空落落的。

    杜参将无疑是卑鄙无耻的，她看一眼都要打哆嗦，可他有一句话说的对，如果和他结亲，姜家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出了事却求助无门。

    如果能救姜少陵，也能护姜家，那么她愿意牺牲自己。

    “思娴，如果这样，我们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当中。”姜炎看着她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痛苦的说道。

    “可是，至少大家都活着啊。”姜思娴抿了抿唇，用力让自己笑的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