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既然是假的，那是谁把这东西放进柜子里的？”
“是啊，就算是开玩笑也太过分了。”
“不只是转学生被吓了一跳，我们也被吓到了！”
……
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恐惧消退之后更多的是被欺骗玩弄的心态，大家七嘴八舌起来。
林老师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猛地拍了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神情严肃：“是谁干的！站出来！”
林老师的脾气一向温和，鲜少发怒，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坏了。
“这就是你们欢迎新同学的方式吗？都多大岁数了还来恶作剧这一套，你们就不能成熟一点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大家被震得彻底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林老师的视线在一张张面孔中来回扫视，试图从中找出那个罪魁祸首，然而每张表情要么是惊魂未定的，要么是余怒未消的，看似都不知情，没有一点破绽。
她有些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
“老师，也不一定是我们班的。”其中一个女生小声嘟哝道。
“对啊。”其他学生也纷纷嚷嚷起来。
“最好是这样。这件事我会告诉学校，让他们来查。你们应该清楚，学校插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林老师道，“我给你们一点时间……”
就在这时，陆司屿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走到一名马尾辫女生跟前，停下蹲了下来。
这个异常的举动吸引了好几个人的注意。
女生看着陆司屿朝自己走近，脸上的热度蹭蹭上涨，整个人愣在原地。
倒是旁边的女生很快反应过来，视线随着陆司屿的举动，落在女生的脚下，小声惊呼起来：“啊，是那张纸！”
在同伴的提醒下，女生局促地抬起脚，呆呆地看着陆司屿将被自己无意踩在脚下的那张纸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再也普通不过的纸，是被人随手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一张，上面还印着鲜红的血迹，显而易见就是刚才那张盖在手指头上的纸。
当时，那几截手指头触目惊心，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它则被随意地丢下后，又在慌乱中被其他人踩在脚下，处于无比隐蔽的位置，以至于让人一下子忽略了它的存在。
这张纸上有字。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却将原本的字迹渗得有些模糊了，再加上刚刚印上的好几个脚印，使得分辨起来有些吃力。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清脆透亮的声音响起。荆楚从后门进来，凑到陆司屿的身边，一字一字地念出了上面的字，眉毛微微挑起。
随着荆楚缓缓念出这些字后，同学们的表情更加茫然了：“什么意思啊？”
陆司屿将纸递给林老师。
“老师，你能认出来是谁写的吗？”荆楚道。
林老师接过纸张，端详起来，片刻后，她沉默地摇了摇头。
“不意外。大概他也怕被认出来，而不会用自己的惯用字迹吧。”荆楚单手托着下巴思考。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站在门口偷偷观察动静的许意低声重复了一遍，扭头对陆臻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警告，不只是恶作剧这么简单啊。”
“转学生，你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啊？或者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那人早就知道了内心不满积压已久，一直等着，直到你转到我们学校后，他终于忍不住出手……”许意将内心的猜测脱口而出。
她的话过于直白，哪怕不是当事人，莫欢欢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了，更不用说是陆臻了。
而随着许意的无意之言，班上好几名学生的视线都看向了门外，目光里或多或少带上了些许猜疑和好奇。
刚吐过的缘故，陆臻还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用矿泉水简单地漱过口，嘴巴里还残留着难闻的气味，还有裤脚、鞋面上的秽物。这对于一向喜欢干净整洁的陆臻来说就是灾难。
然而，比起这些还要受到莫须有的猜忌，她的心情就更加难受了。
深吸一口气，陆臻耐着性子解释：“扪心自问，我没做过一点对不起别人的事。而且，我刚到这个城市，不认识任何人。非要说我得罪了谁的话，那个人很有可能是……”
“硬要说她得罪谁的话，那个人就是我了。”荆楚懒洋洋地打断了陆臻的话。他倚在门上，眉眼疏懒，“你觉得我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种可能性？”莫欢欢忍了忍，终究忍不住透露道，对上好几个人的目光，她淡定地说了出来，“那就是对方放错了柜子。”
“我记得你们是五班的学生吧。”等莫欢欢说完后，林老师出声道，语气很是温和，“你们怎么还不回自己的班？”
于是，莫欢欢、许意被赶回自己的班了。
不用多少时间，高二七班转学生在柜子里发现手指头和小纸条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
许意的座位周围再次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莫欢欢也从同学口中得知，许琳因病请假，归期不定。
这个消息如同阴云笼在莫欢欢的心头，一片阴影。
“这才星期一诶就闹这么大嘛。到底是哪个勇士干的啊？”
“听说要查监控了，不过我觉得查不出什么吧。众所周知，教室里的监控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开着，平时就是个摆设。”
“总得有目击者吧，或者是帮手。不然，那个人是怎么做到避开其他人偷偷把东西放进去的？”
“我觉得他们当中肯定有人隐瞒了……”
……
只要一下课，他们就议论起来，还时不时地跑到七班探消息。七班的走廊上被人堵得水泄不通，还有大多数学生是来看转学生的。
莫欢欢支着下巴，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江洛两个字。
课间，教学楼天台。
江原朗烦躁地等着，将脚下的石子一下子踢得远远的。
他扭过头，冲着刚上来的男生，道：“艹，你怎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没办好？”
“连东西都能放错，也是服了你了。不过，你怎么把道具改了，手指头——嗤，听说那玩意很逼真，把七班的都吓坏了，你从哪里找的？”
那是个身材矮小的男生，他一直低着头，瑟缩着肩膀，一声不吭。
江原朗就是看不惯他这一点，语气更加不耐烦了：“怎么不说话啊？我又没凶你。”
他伸手点在男生的肩膀，一下一下的，道：“怎么、担心被发现啊。就算老师知道了，也就顶多让你写下检讨，又不是什么大事。”
“徐成，原哥让你办事，也是信任你。你就别再给原哥摆脸色了。”边上的男生也跟着劝。
叫徐成的男生原本一直低着的头终于微微抬了起来。
那是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十分不对劲。
而那双眼睛里一直写满了恐惧。
他哆嗦着嘴唇，嗓音一个劲儿地颤抖：“那……不是我……放的……”
“什么意思？”江原朗眯起眼睛，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