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城管队员的酸辣苦甜

    在宜春中心城区，有这么一支执法队伍，治理城市“牛皮癣”（小广告），他们一马当先，日清夜守；整治街巷“占道经营”，他们坚持原则，忍辱负重；落实“门前三包”，他们不舍昼夜，管理督查……他们就是担当城市管理重任，天天和市民打交道的城市建设管理监察支队的队员们。

    对于城管，近年来社会各界对其颇多微词。平心而论，城管的工作是难做，难在工作是动态的，今天管好了，说不定明天又“江山依旧”；这里清理了，那里又冒出来了。难在人们不配合、不支持、不理解。因为他们整治和执法的对象大多是弱者，占道经营的残疾人、下岗工人、进城农民等，而同情弱者又是人们的普遍心理。一旦城管人员在执法过程中与违反城市管理相关规定的当事人产生争执时，群众和媒体总是一边倒地谴责城管执法人员，甚至说他们是“土匪”、“强盗”、“抢犯”。所以，一直以来，城管的形象在社会上都不怎么样。由于工作关系，我们时常要与宜春城管部门打交通，接触的执法人员也不少，也体会到这些“”在工作中饱尝的酸辣苦咸。

    近年来，在宜春城区的东风路，每到夜幕降临，数以百计的地摊就摆了出来，成为“马路市场”，既影响市容市貌，又妨碍人车畅行，造成交通安全隐患，根据城市管理相关规定应予以取缔。为此，市城管监察执法支队的队员们每天晚上逐人逐摊地打招呼、做工作，把规定讲请，把道理摆明。但仍有不少摊主不理不睬，还骂城管吃饱了没事做，管闲事。当队员们依法强制执行，有的摊主就撒泼耍赖，呼天喊地，起哄凶人。但队员们仍然做到有礼有节，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城管队员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持之以恒的工作下，东风路等街道占道经营的现象明显减少了，道路也变得整洁畅通了。

    我在采访中了解到，丁建国夫妇都是残疾人，原先在袁州大桥下北端摆了个缝纫修补摊，占路为市。城管队员经过多次做工作，通过劝导、告诫、整改、取缔、责成丁写出书面保证以后不再违章等程序，将收缴的物品送还给他并另行择地安置他。可丁建国仍是无动于衷，我行我素，多次用剪刀等器物威胁执法人员，并唆使小商小贩占道为市，曾一度影响交通，严重影响市容。对此，队员们没有简单执法，像别的地方的城管那样以暴制暴，而是仔细了解其实际情况，站在对方的角度着想，以心换心，变被动管理为主动服务。执法支队领导根据情况将丁建国安排在袁州大桥停车场看守车辆，赚取劳动报酬，使其由原来的违章“钉子户”转变为现在的“管理者”。同时，经过城管部门协调，丁建国妻子的缝纫摊点也搬入了一市场内经营。

    “干城管监察这个工作，不仅要有真心、耐心、细心，还要有个好脾气，否则的话，真是会被活活气死！”在采访中，城管队员欧阳刚对记者这样说。

    二00三年五月十三日，欧阳刚和市第三医院的路段监管人员（其时宜春城区正在开展创“三城”迎“农运”大整治活动，店铺实行“门前三包”，居民小区实行楼栋长负责制、各单位包所分路段卫生环境监督）一起巡查时，发现中山中路八十一号店面贴了一张“本店转让”的红纸，违反了相关规定，他们就动员店主高某撕下来，高某不理不从。欧阳刚就动手撕下，谁知他们走后，高某又在刚撕下的地方贴上转让广告，并搬张凳子坐在店门口，扬言要与城管队员搞到底。下午，欧阳刚等人再次来到该店，劝高某将纸撕掉，那知高某态度蛮横，气势汹汹，不但自己不清除，还不让值勤人员清除，继而破口大骂，侮辱他们，还动手扯烂了欧阳刚的衣服和领带，摔坏了他的手机，扭伤了值勤人员的手指，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有的人还起哄说城管是多管闲事。

    “我也不是打不赢他，可我不能依自己的脾气来，只怪自己穿了这身制服，所以只有忍气吞声，含辱受屈，一让再让。”说到这时，欧阳刚有些黯然神伤。

    事实上，有的市民也确实不像话，喜欢挑战管理者的忍耐力。两个月后，我也遭遇到与欧阳刚类似的经历。前面说过，“创三城（卫生城、园林城、文明城）”期间，我们报社也划分了管理路段，每天派出两名员工到该路段巡查，捡拾纸屑，制止乱扔垃圾乱停车辆等违章行为。这天，轮到我和一名女员工巡路，看到一名老年人将自行车停在店门前，就劝他把车子停到停车线内去，可他不理睬，扭头进店里，我走过去要将自行车搬到停车线内去，那老年人见了冲出来推我，并出言不逊：“我的车子停在这里关你事，你莫想讨打吧！”

    我说：“你的车子乱停乱放违反了市里的规定，我当然要管！你还蛮有理是吧？！”

    “违反了个x，死开！”想不到这老家伙出口伤人，动手推搡我。我一时火气起，就要还手。同我一起执勤的女员工忙拉住我，那老家伙骂骂咧咧地推着车子走了。你说，一个在世上活了五六十年的老年人都这么不讲理，至于其他的年青人、有钱人、仗势人，更可想而知。

    在对面路段值勤的一位机关干部见状过来安慰我说：“本来是正正当当的依法依规管理，可有的市民就是不理解、不支持，甚至唱对台戏，真是没办法，好在我们只是临时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要不然还真受不了这种憋屈气呢！”

    市城管执法监察支队“一把手”邓子华告诉我，队员们在日常工作中受到谩骂、侮辱、围攻等不公正待遇是家常便饭。但支队仍以严格的纪律约束他们，规定他们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为表彰先进，鼓舞士气，支队还从二00四年起设立了“委屈奖”，使在执法管理过程中受到委屈的队员能得到组织的关怀和慰藉。

    在不少城市，“牛皮癣”（治性病、、卖之类的小广告）可说是久治不愈的“顽症”，但从二00三年起，宜春城区以前那些触目皆是的“牛皮癣”不见了，墙面洁净了，电线杆“洗脸”了，城市变得漂亮了。而为根治城市“牛皮癣”这一顽症，城管队员确实是吃了大苦，耐了大劳。在创“三城”伊始，他们经常是白天清除“牛皮癣”，刮得指甲没了，手指肿了，手掌起了茧；晚上通宵作战，来回巡查，蹲坑守候，捉拿非法张贴小广告者。其间所付出的辛劳，又岂是言语所能尽述。0三年四月上旬，城管执法人员为从根本上治理“牛皮癣”，从傍晚到凌晨，蹲坑伏点，轮班守候。一连几个通宵，都无收获。七日晚上十一点多钟，正在路段巡查的队员易文辉、徐爱济、杨波等人发现几天前清洗干净的电线杆上又贴了许多的小广告。易文辉他们分路巡查，布点蹲坑。凌晨一时二十分，队员们在东风路靠近火车站的一电线杆旁边抓住了正在张贴小广告的不法分子。通过连夜询问，耐心细致的开导教育，该违法分子说出了另外一条重要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易文辉他们决定引蛇出洞，白天佯装“办证”，引违法分子上勾，最后终于在城区官园路一举铲除了两个制假窝点。经过数个昼夜的奋战，到四月十二日，仅城管四大队就抓获张贴非法广告人员八人，散发非法宣传单人员七人，收缴各类假证件、假印章、制假工具三百多件。

    正是城管队员的日夜奋战，标本兼治，常抓不懈，宜春城区的“牛皮癣”得到了有效遏制，不少来宜春的人都盛赞中心城区整治“牛皮癣”搞得好，取得了许多城市所难以达到的治理效果。

    化城寺是宜春城区八景之一，前来该寺进香拜佛、参观浏览的游客很多，一些算命、卖香烛纸钱的人趁机在游步道上承揽生意，有的香客则就近燃放纸钱爆竹。这样一来，既使本就不宽的游步道拥挤不堪，影响游客行走和周边居民的休息，又有损景区的对外形象，与当前宜春创建国家卫生城和优秀旅游城市格格不入。附近居民多次向有关部门反映化成岩的信徒在居民区附近燃放鞭炮，严重影响了居民休息，要求改换燃放地点；部分市民则要求制止算命者和摊贩占道经营的不良行为，还景区一个井然有序、优美安静的旅游环境。但由于种种原因，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较好的解决，成为周边居民的一块心病。

    为解决社区存在的实际问题，城管执法化成大队将城市管理的重心下移，成立了化成社区中队，将整治化成寺景区旅游秩序和周边环境列为社区中队当前工作的重点。他们根据城市管理相关规定，从创建国家优秀旅游城市和卫生城市的角度出发，首先对占道经营的商贩、算命者进行宣传教育，逐一作好思想工作；然后下达整改通知书，要求他们按照相关管理规定，在规定期限内另择合适地点进行经营；对违反城市管理规定、屡教不改的人，则依法进行严管重罚。对乱烧香烛纸钱、乱放烟火鞭炮的行为，城管执法人员先是多次找化成寺的负责人协商，重新选好香烛纸爆的燃放地点；然后取缔了两个群众意见大、烟雾和噪音污染严重的燃放点，在游道、大门口等处设立警示牌，告诫和引导信徒到指定场所燃放香烛纸爆。同时安排执法人员加强巡查，蹲坑守候，及时发现和制止违规等不良行为；在重要的佛教纪念日均安排专人进行督促引导，加强巡查监管。

    这一系列措施的实行，使化成寺景区存在的老大难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原来拥堵在进寺游步道上的算命先生和贩卖香烛纸爆的人不见了，那曾在道旁响个不停的爆竹声也听不到了，呈现在游客眼里的是干净整洁的游道和神清气爽的环境。化成寺景区旅游环境的净化，附近居民合法权益的，赢得了周边居民和来往游客的好评，都说化成城管执法人员有办法，管理得好，为居民、为景区、为宜春办了一件实事好事。

    有一次，我去城管支队采访，浏览了支队设在操场上的宣传栏后，想采访被评为“文明之星”的某中队长，但支队领导告诉我：该中队长已被撤职，原因竟是查到其三次“坐岗”（即在路段巡查时坐下来休息）。“要去管别人，首先要管好自己，城管队员的一言一行都被成千上万双眼睛所关注，没有铁的纪律、铁的作风是不行的！”支队领导解释道。

    我进一步了解到，0三年，市城管支队有四名队员因乱停乱放摩托车、在人行道上驾驶摩托车、上班迟到等行为违反了城市管理有关规定和支队的有关规章制度，分别受到经济处罚、警告、开除留用、待岗等不同程度的处分。当然，也有队员因在执法过程中秉公执法、廉洁自律、成绩显著而受到通报表彰和奖励。

    尽管城管队员在工作中有这样那样的难处，受到这样那样不公正的待遇，但他们还是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据统计，二00三年，支队共查处乱贴乱喷案件二十二起，收缴假证件、假印章、制假工具上千件，没收非法小广告三十余万张，端掉窝点五个；查处违章建筑三百一十一起，面积三万七千一百三十平米；取缔占用城市道路摊点一千一百处，治理流动摊点九千一百一十七起，疏散占用人行道娱乐行为上万起；队员们为民做好事二百八十余人次，支队收到锦旗十一面、感谢信二十一封……

    后来，我没跑城管线，跟他们接触也少了，现在宜春城区的城管工作人员虽然增加了，但管理得好像还没有全国农运会在宜春举办前后两年好。而且一些城管队员也沾上了吃拿卡要的习俗。我自己就亲身经历过，有的城管人员不但接受当事的人吃请，还开口索要烟钱等物，如此一来，还能公正执法、真心为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