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事情变成这样，系统和观众都很惊讶。就连谢渠，最开始都是惊讶的。
可是她又给阙问找了理由，毕竟她从来没有葵水身体也一直强于平常的女子。
按着常理来说，少有人能想到她是女子。阙问想不到很正常，谢渠故意忽视阙问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的话。
她深呼吸了一下，继续整理围猎的计划。现在她有了系统，那么可控范围变大了。
即便是自己真的受了重伤，也可以用剩余的积分苟延残喘两天。这明明是好事情，谢渠却提不起干劲。
她看着案牍上层层叠叠垒起来的公文，心情莫名有些烦躁。她用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
如今的一切，就如同一场折子戏唱到了尾声。可是，偏偏这个时候……
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好事情。她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重要的从来都不重要。
“大人这是怎么了？”公孙仪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今日少见地没有让人通报。平日里，她断然不会直接进来。
公孙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如此没有礼数。可今日，她并不相当什么公孙家的大小姐。她只想做公孙仪，简单地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仅此而已。
“没什么，只是有些烦闷罢了。”谢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纷杂的事情困在她的心头。此刻的她已经无法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来安慰公孙仪了。
看着谢渠有些烦扰的样子，公孙仪犹豫了。她真的要在这个时候问吗？
可是想了想自己即将要走……
“谢渠，这天下之中你的才学和脑子是数一数二的。只要你想，你可以干干净净一身清名地做到你如今做到的一切。”
“何苦呢？何苦弄到如今这般淤泥满身的样子呢？明明你可以全身而退受到万民敬仰的。明明……”
说到最后，公孙仪停下了自己的话。因为她看到谢渠脸上越来越多的疲累，公孙仪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走。
她想要知道原因，可是她不愿意谢渠因为她想知道的东西越发疲惫。
“罢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公孙仪转身要走，却被谢渠拦了下来。
“那年我刚离开顾家，家里刚和我断绝关系。身上只有早亡母亲给的一点点钱，一路上风餐露宿。”
谢渠说着，从案牍边走向香炉旁点燃了香。烟雾从香炉里袅袅升起，伴随着谢渠平和的声音像是一幅画。
公孙仪不由得陷入了谢渠说的那个故事。
倒霉的书生在路上一路上遇到了被人强抢女儿的农户，遇到了被强征的百姓还遇到了一个更加倒霉的女子。
父母双亡，又被叔叔给卖入了秦楼楚馆。那个时候的倒霉书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救下农户也没有办法救下百姓。
但是，书生觉得可以救下这个女子。书生凑了钱想给女子赎身，离京也不远了撑一下是可以到的。
可是老鸨言而无信，一再给姑娘涨身价银子。
“你没有救下她？所以你就走上了今天这条路？”公孙仪眼里闪过可惜，却也更加明白谢渠这人的品行有多么的正直。
此生能遇谢渠，便是她的幸运了。
“我谢渠想做的事情，自然是有办法了。”谢渠朝着公孙仪笑，笑得肆意又狂放。
徐徐的风吹进来，就像是给他增加了一种光环，是一种潇洒又肆意的光环。
这样的谢渠，如何不让人心折？公孙仪突然有些同情那个姑娘，一个救下自己的人如山间月一般皎洁。
这让人不能不心折。
“我就趁着他们花楼里来了大官的时候，借着人家的势焰逼着老鸨把人给带出来了。”
谢渠摸了摸右手臂，那里有一段长长的刀疤。那大官有个恶趣味，想看相爱的人反目成仇。
所以，带走人的唯一要求是在右手臂上留下一条长疤。普通人的右手都已经十分珍贵了，更何况是即将进京赶考学子的右手。
那个时候的大官，就是抱着冷眼看着两人你死我活互相谩骂的心情提出的要求。
可是，谢渠让他失望了谢渠居然真的砍了。那姑娘拼命摇头，甚至装□□慕虚荣的样子。明明眼里还挂着泪珠，她的嘴里还要说自己只想要荣华富贵。
说谎的时候，小姑娘的手都在抖。谢渠只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无奈。
最后，大官放了两人一马。倒也不是什么心慈，只不过是想看两人因为右手的事情逐渐反目罢了。
似乎一切都完美了，谢渠以为自己第一个救下的人就此能好好生活。
那个姑娘没有正式的名字，谢渠给她娶了一个收做义妹叫：谢铃。她还有个好听的小名：小铃铛。
只等谢渠以后高中，小铃铛就不用再背负着那些往事。那个时候，就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说些闲言碎语了。
“她是我第一个救下的人，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救下的。”谢渠说的时候，唇角勾起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
公孙仪分不清这笑容里的悲伤到底有多少。后来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谢渠的妹妹被一个高官杀害，就在谢渠状元及第那天。谢渠明明是个状元，却无处伸冤。
“那些天，我身处皇城却如坠地狱。”
（呜呜呜，谢渠也太惨了吧！）
（这换谁，谁能承受的了啊。）
（本来以为自己救了人，结果却这样……）
趁着谢渠不注意的时候，系统不仅开了直播还加大了直播的宣传。
没有错，系统它在各大星网和地球的各个平台都买了宣传位置。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礼物如白雪一般纷纷而落。
“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清楚那人的心。但是我以为，只要我将小铃铛藏得够好就能护着她。”
“如今的我才明白，我要做的不是让她藏起来。而是给她一队人马，神来杀神佛来杀佛。普天之下，害她之人皆可杀。”
这辈子，谢渠都忘不掉那个才十四岁的孩子躺在血泊里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哥哥……对……不起。”
那个蠢兮兮的孩子，到了最后都在责怪自己拖累了谢渠。谢渠很幸运没有碰上白眼狼，可是这也是她的不幸。
这更是她这些年无数的梦魇之一。
“当时的我，在考前收到了遂安侯的示好。只要我愿意放下我的清高，那人就会投鼠忌器。”
“我没有，我守着我的清高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示好。我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并没有得罪对方。”
“是，我没有得罪对方。所以，遂安侯没有告诉我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只是在我下考场的时候借了我一辆马车。”
如今的谢渠再次说起当初那场惨案的时候，神色淡淡言语之间也是淡淡。
可是潜藏在这些之下的，却远不止淡淡二字。
公孙仪何尝不懂，这些年下来她自认为是最懂谢渠的人。可如今，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正的悲伤面前，任何言辞都无用无法有一丝缓解。
她才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子却摇晃了一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星际观众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对谢渠造成了多重的伤，他们一个个直接看到双眼通红。
比起地球观众，他们更清楚谢渠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一个纯直善良的人，被打碎了所有的坚持和信念的疼痛他们感受不到万分之一。
仅仅是粗略地扫过谢渠这一生，他们就已然无法接受了。沉默的星际观众，一边刷着自己的贡献点一边低声咒骂着垃圾系统限制他们氪贡献点。
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发弹幕而是发的弹幕都被屏蔽了。
也是这个时候，谢渠才看到了可怕的礼物数量。真是令人无语，她真的不想再费劲捂着自己的马甲了。
在公孙仪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才意识到谢渠是在刚才香中做了手脚。
谢渠快步走到公孙仪身旁，将人扶住。还没有将人扶到床榻上，谢渠约好的人就已经来了。
“许久不见。”谢渠这边说话，那边的人沉默不言直接从谢渠手里将人给抢了过来。
“你给她下毒了？”开口就是质问，给直播间的观众都问懵了。
什么玩意？这人谁啊，一开口就让观众的心情为他成功从悲伤变成了愤怒。
弹幕里一时间变成了猜字游戏，让系统分外心累。
“解药六个时辰之后才能吃，早一刻钟吃她都会死。”谢渠拍了拍被对方有些震麻了的手，脸上笑嘻嘻的像是个标准的坏人。
此刻的谢渠不是什么皎皎明月，分明就是要挟他人的大反派。
观众怎么看都觉得谢渠在虚张声势，实在是太可爱了。可是，落在林副将的眼里就是这人用自己的妻子威胁自己。
“平日里拿战报换你的华服美酒也就算了，谢渠你休要太过分！”林副将疾言厉色，他这些年在敌国所窃取的情报都交给了谢渠。
“少废话，东西给我。谢武，可是快要下学了。”谢渠这话说的可是欠揍的很，拉仇恨稳的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