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战争的残忍
虚假的崇高隐秘的关押地点，仇恨的汤文山。
这个聪慧、冷静、沉着的年轻男人，现在眼中只有仇恨、暴虐、愤怒。
他犹如揭开了面具，释放出真正的魔鬼。
起码在袁霜的眼中，过去那个温文尔雅，谈笑风生，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男人，这一刻陌生得让人害怕。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袁霜不由自主的说道。
汤文山发出冷笑之声：“贱人，不要在这里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你就是罪魁祸首，抢夺了属于我的一切！袁霜，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袁霜露出痛苦而不解的神色：“要知道，从我来到三亚，一直都是你在帮助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们本可以并肩作战，为什么要倒向烛龙！
他到底是如何蛊惑你？还是说，又有什么让你无法拒绝的东西存在？”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啊，都是这么的虚伪，动辄谈大道理，张口理想，闭口责任，什么狗屁的人类生死存亡，我告诉你们，关我屁事！”汤文山大吼道，“我觉得自己很可悲，活到现在，从没有为自己活过。
从小到大，我们被要求听话，被要求要讲道德，被要求这样，被要求那样，唯一没有人告诉我，我应该怎样为自己而活？如何过好自己这短暂的一生。
我不想做什么大英雄，也不要扮演什么救世计划的参与者，这些你们觉得崇高而无上荣耀的东西，对我汤文山来说，都没有意义。我要的只有我自己，我要的是开心，要自由自在。”
“好吧！我明白了！”袁霜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然而，汤文山说道：“其实，在上海的那次事故，我本来是想杀掉你的。而不是你的那个倒霉的师兄。袁霜，是你的运气好。我原本想让你们跟赵黎明一起死，然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很多东西都变化了。”
袁霜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她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
“你都知道吗？”袁霜大吼一声。
“是的！这些讯息隐秘署都整理成资料了。有二十名专家，都是死在我的安排当中。光有烛龙和网，想要做到完美无缺，那会很难。”
“为什么？”袁霜质问。
“一开始只是计划，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后面我发现，也许真的能够实现我的想法。所以，我就做了。没想到过程很顺利，只是”
“只是什么？”唐面无表情问道。
“我没想到叶文婷、赵黎明他们一直都在演戏，演得跟真的一样，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而我还以为，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尤其是赵黎明，那个看着痴呆一样的书呆子，比我预想的还要有城府，还要有心机！”汤文山咧嘴大笑，“不过，这不重要了，迟早他会失败的。”
“没想到，你会这么怨恨他。”唐露出感慨的神色。
汤文山毫不掩饰：“当然！我恨不得他死在我的面前。这个家伙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装作不知道，一直把我当猴子一样看待。我就像是一直猴子，在他的眼皮底下蹦达。我真的太愚蠢了，居然相信了他说的那些话。”
“赵黎明一开始也是怀疑你，并不是认定，实际上还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
“你说的是芯片那件事？”汤文山脸上的狰狞笑容渐渐消失。
“这个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芯片其实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你装作什么都不懂，看似符合人的直觉，可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唐坦然说道。
“原来是这样吗？那个家伙！真的是一个怪物。”汤文山听到这话，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萎靡不振，“他给我安排的工作，让我很多次都认为，他非常的信任我。可是现在回头看，那些根本就是对我的戏耍。”
“这是你的认为！”唐当即否定道，“你杂念太多了，想法太多，反而错过了太多机会。”
“算了！当我失败了，自然会有数不清的罪状等着我，哪怕我在呼吸，那也是错误的！”汤文山咧嘴笑，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神色。
“审判你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我们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唐问道。
哪知道汤文山摇着头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们想听什么，那我有可能会做一个欺诈者，我的话，并不一定是对的。”
唐和袁霜对视一眼，袁霜说道：“其实，我们打算释放你。”
“释放我？哈哈哈哈！又玩什么花样？攻心之计吗？”汤文山冷笑连连。
“我从来不曾想过这些。赵黎明说过，人们认定的事情，旁人的劝告是没有用的，唯一的作用那就是他自己去找寻！这比任何的说教都好用。既然你觉得烛龙的世界是最终的完美世界。那我们打算送你去四川。”唐解释说道。
汤文山一时之间傻了，他完全没有想过，事情的发展竟然会这样。
“为什么不惩罚我？审判我？按照惯例，我最高可能会被执行死刑。”汤文山再一次愤怒了。
那个儒雅而稳重的男人，此刻变得易怒易激动，这好像是两个不同的男人。
“难道这样不好吗？”袁霜反问一句。
汤文山的咆哮声停止了，他明显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
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还有心理建设，可是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我明白了！在你们的眼中，我已经是没有价值的存在了。”汤文山很快找到了他的答案。
“不，我们只是让你回到你想去的地方。”
汤文山发出恐怖的笑声：“你们就是故意的！”
月球，广寒基地！
在基地的上方，悬浮着一艘艘庞大的战舰。
这些战舰的特殊部位，时不时发射出明亮的光线。
“真的没有想到，科技的突破，会在我们这一代开启！”高然站在操作室中，遥望窗外，神色复杂。
一旁站着刘忠海，他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竟然都黑了不少。
“是啊！科技改变未来！不过，高将军，这次安理会的出台的决议，我感觉还是存在不少的纰漏啊。”刘忠海提醒说道。
“赵黎明是人类，哪怕受一点委屈，那也是为了全人类！这是一种欺骗。我想他肯定会理解我们的苦心。面对敌人，当然要有一切尽可能的策略。即便是抛弃、欺骗，为了胜利，同样可以牺牲我自己！”高然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冷漠，还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高将军，你的觉悟很高，可是世界上的人类很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个觉悟。太过要求他们牺牲，往往会带来适得其反的结果。”
“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只要为了胜利。命运很多时候，都是由少部分决定的。”高然断然说道。
刘忠海露出苦笑：“高将军，这样的话，我当做私人的抱怨就行了，在公众层面，千万不要这么说。”
“这是事实！”高然神色冷漠。
刘忠海叹了口气：“算了。”
“我眼中只有胜利，哪怕牺牲整个舰队，只要能够打败烛龙，我认为都是值得的！而且”高然再次强调说道，“我与刘局长不同，还有跟叶文婷将军不同，你们更加倾向与人工智能结成一种全新的协同合作关系！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您打算怎么做？”刘局长反问。
“当然是置于我们的管理之下，作为我们的辅助关系！他的地位，一定不能高于人类！这是核心，也是前提条件之一！”
“你的意思是说，要让人工智能服从我们的管理？”刘局长提问说道。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我们一直都是这个星球的主人，也是万物之长，难道还要我们臣服于人工智能的统治吗？那是任何一名军人无法容忍的。”高然异常强硬的说道。
“我反对你这种态度！”刘忠海不满地说道。
高然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反对也是没有用的，全新的月球突击计划，我们一定会展开反击！”
“战争可以选择开始，可是却无法选择结束啊。”刘忠海再次提醒说道。
“你和叶文婷说的还真的一样！你们两个明显在妥协与绥靖，如果战争开始，你们还继续反对，那么我一定会将你们两个抓起来！”
高然说这话的神色，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的身份，在他的眼中，胜利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为了胜利，他可以选择牺牲自己的性命！
从烛龙开始杀戮，他的那些战友死在四川边界的时候，高然便发过誓言，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复仇同样是我们强大的力量！”
这大半年的时间，高然一直训练，一直在准备，他一直很反对人工智能的大规模的使用，尤其是一些特殊领域。
在高然的眼中，人工智能是一种危险而容易失控的存在，如果没有建立好成熟的机制，贸然发展人工智能，一定会有重大危机！
兴龙集团的烛龙，就是潘多拉魔盒中释放的魔鬼。
为了所谓的爆炸性突破，违背伦理序列的诸多测试，这一场危机的本身，在高然看来，那就是人类突破了约束！
贪婪和欲望占据了上风，在高然的心中，这是一场原本可以避免的危机！
所以，在高然看来，超级人工智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你根本无法知晓，他们什么时候会转向人类的对立面。
高然不仅敌视烛龙，同时对赵黎明研发的女娲，同样抱着警惕的态度。
他甚至对赵黎明这个研究专家，也非常没有好感。
“没有极高的内心道德律，以及严谨的态度，那都是将人类带向黑暗的深渊。”
高然明确而无误地传达了他的态度：“赵黎明如果做损害人类生存与发展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他！当然，这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如果我们失败了呢？把原本的朋友变成了敌人。”刘忠海再次说道。
“刘局长，必须记住一点！过去人类的冲突，那也是人类内部的事物，我们同属于一个物种！而现在不同了。我们可以把她们叫做一个全新的物种，如果真的是敌人，那就是物种与物种之间的战争！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这不会有变化。”
“生存不仅是人类的需求，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可以合作的关系，变成敌对关系，这反而把我们的朋友变成了敌人。”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情交给赵黎明，如果这点委屈都无法接受，那么女娲成为敌人，不就是必然的吗？”高然竟然抛出了一个奇怪的观点。
“你这个逻辑，听起来很诡异。”
“但是很有威力！如果稍微刺激就会变成敌人，那么他就是敌人！朋友不可能为了一点小刺激而化身成敌人的！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吗？”高然强调说道。
刘忠海瞪着眼睛：“你这个思想很危险，是一种冒险。”
“我宁愿把这种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那如果失败了呢？”刘忠海质问。
“如果扼杀萌芽都失败了！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高然反问。
刘忠海：“”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然而，当高然还在思考未来的时候，他望见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在遥远的天边，他望见了铺天盖地的舰队，犹如海浪般向他席卷而来。
“我的老天爷！”高然忍不住说了这句话。
刘忠海也看到了。
然后，一切的争论都结束了。
下一刻，漫天的炮火，在月球的上空爆发。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恐怖的火光，照亮了月亮。
在三个小时过后，全球的重要组织都得到了一个消息。
联合太空舰队先遣队遭遇埋伏，全员阵亡！
宇宙军高级将领高然阵亡！
高级专家刘忠海阵亡！
还有大量的军人阵亡！
历史，好像真的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