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跟她娘有缘的一家人
许久,沈长宁看着脚边摆满的一片珍贵药材,一时间,整个人几乎是从头红到脚。
这些都是她刚刚利用凤凰劫从颜氏药楼当中取出来的。
直到门外响起弦歌第三次的敲门声,沈长宁才愤恨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上前去将锁打开。
“王妃,这是公公婆婆让我给您的。”弦歌瞧着沈长宁那宛若艳霞一般的脸颊,就知道方才王爷王妃在做什么。
不过王爷和王妃恩爱,他们也都已经习惯了。
当下,弦歌咳嗽两声,便装作没看见一般,把东西递给沈长宁。
“属下这就派人将木桶和水搬进来。”弦歌已经从弦夜那里得知,王爷王妃在路上遭遇刺杀,王爷被迫动用内力的事情。
现在王妃要助王爷巩固内力封印,他定会竭尽全力协助王妃。
“这里荒郊野外的,极难寻得药材,不过属下再去想想办法。”弦歌凝重地道,“无论如何,属下都”
还没等他话说完,沈长宁忽然侧开身子,露出身后大片大片的药材。
弦歌瞳孔都是骤然收缩了下,“王妃,这都是哪里来的?”
“那个”沈长宁也不好跟弦歌解释,只能回头望了容冥两眼,然后眸光略微躲闪地道,“我有先见之明,猜到路上可能会用到药材,所以来的时候带了一些。”
弦歌闻言,忍不住狐疑地道,“可是属下先前整理马车的时候没瞧见有药材。”
“这都不重要!”沈长宁认真地道,“给你家殿下疗伤要紧,你先带暗卫把木桶和水都搬进来吧。”
沈长宁这么一提,弦歌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郑重地点点头道,“属下这就去!”
眼看弦歌终于离开,沈长宁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回首间,瞧见容冥正坐在床榻上,朝她意味深长地笑着。
沈长宁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前,上前直接踹了容冥一脚,羞恼地道,“你还好意思给我笑呢。”
容冥倒是不恼,反而唇边的弧度又是开始逐渐加深,手臂一招,揽过沈长宁,悠悠地道,“都是当母亲的人,怎么还如此可爱。”
沈长宁对上他快要溢出水来的眸光,先是一愣,随即那要喷涌而出的怒火霎时消失殆尽。
她撇撇嘴地道,“少给我耍嘴皮子。”
说着,沈长宁又沉默下来,捧着容冥的脸叹气地道,“虽然加固封印的危险比之前那次小很多,但你也免不了要吃点苦头。”
“上回本王都能抗的过来,本王还怕什么?”容冥轻声道,“只是顾少卿不在,就得你亲自出手了,你可别舍不得对本王下刀子。”
沈长宁手在他腰间一掐,嗤嗤地道,“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容冥笑而不语。
沈长宁知晓容冥是怕她紧张,故意讲这些话来给她放松心情,忍不住暗自叹气,却也没有戳破他。
不多时,弦歌带着暗卫把木桶和热水全部运进房间当中,这才重新退下去。
沈长宁则是将所有的药材调配完,全部扔进沸水当中,转而去拿托盘上早就用火烤过的一柄小刀,来到容冥身后。
彼时,容冥已经褪去衣衫,背对着沈长宁。
大概是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容冥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线路都极其优美。
不过这个时候,沈长宁显然是没有心情去欣赏的,她抿抿唇角,握住匕首的手莫名的有些颤抖。
若是换做别人,沈长宁必定是最好的大夫,但如同她能够轻易让容冥方寸大乱一般,她遇见关于容冥的事情,也无法保持平静。
“别害怕,本王相信你。”容冥柔声道。
温润的声响回荡在沈长宁耳畔中,她轻轻‘嗯’了一声,匕首对准他后背先前开血洞的一处地方,重新刺了进去。
将原本早就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割裂开。
一瞬间,鲜血顿时开始涌现出来。
沈长宁指尖向下一翻,摸出几根银针扎进容冥的穴道当中,帮他止住鲜血。
紧接着,沈长宁匕首往下滑落,继续去开下一处血洞。
此次,不会如先前一样,将全部穴位的血洞都打开,但至少,也需要开三处。
容冥一张俊逸的容颜惨白一片,连带额间都溢出细密的汗水,但为了不让沈长宁担心,还是微微抿住唇角,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起身入到木桶中,药水浸泡之下,先前那灼烧血洞的剧痛感再度涌上来。
容冥终于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你此次得在里面浸泡至少五个时辰,待封印重新加固后就可以出来。”沈长宁垂落眼帘,不愿意去看那被他鲜血浸染的药水。
容冥在服药之下,在水里不会大量流失鲜血,但这伤痛,却还是实打实存在。
“沈长宁”容冥俊逸的容颜逐渐浮现上一抹虚弱,他扯扯嘴角地道,“这里虽然荒凉,但周遭景象和空气都不错。”
“你就在篱院转转,如何?”
沈长宁听得出来容冥是不想让她待在这里平白担心,是在赶她离开。
她胸口抽痛的厉害,也没拒绝,上前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柔声道,“我就在外边,你有事就喊我。”
“嗯。”
沈长宁抿抿唇,转身离开房间。
直到门重新被合上,容冥眉宇间才终于露出疲色,嘴角处有鲜血滑落。
上次他在浴池进行暗毒封印,沈长宁并未看见他的惨状。
眼下痛苦的确比那时候轻不少,可他恐怕还是会比沈长宁想象当中要狼狈一些。
现在,他还不想被沈长宁瞧见。
沈长宁回到篱院的时候,已经繁星满天。
恰好老妇人跟一名年轻的姑娘在柴房中生火,似乎是在煮什么东西。
老妇人看到沈长宁,连忙摆手道,“夜深了,我看你们来的急,多半没吃东西,打算给你们煮点宵夜。”
“这里烟味重,你怀着身孕,千万别过来。”
沈长宁笑笑,正要开口时,旁边的年轻姑娘一边往炉子里塞柴火,一边淡淡地道,“是啊,这厨房又脏又乱的。”
“我们这些粗鄙出生的,待在这里倒是不打紧,你们京城来的人都娇贵,这万一脏了衣裳鞋什么的,我们可赔不起。”
“燕儿!”老妇人见状,皱眉呵斥地道,“怎么对客人说话呢!”
被称作燕儿的女子撇撇嘴,“娘,我说的不对吗?上拨京城来的人,坑的我们有多惨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又来一拨,你跟爹倒是好客,不但留他们在这白吃白住,还把你们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们。”
“你以为这样做他们就会感激吗?京城里来的,惯是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