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永远不堪一击
沈长宁面色微变,连忙把容冥扶到附近的一块岩石旁边坐下。
等她再收回手的时候,发现掌心除了河水浸透的湿润,竟然还有一种粘腻感。
沈长宁这才发现容冥后背处也有一处伤,像是利物划破的。
“你这是”沈长宁咬牙地道,“何苦呢?”
河水再缓,里头也会有一些尖锐的岩石。
从上头掉下来的时候,容冥紧紧地抱着她,她倒是没有受到多少冲撞。
想来,罪都是容冥替她受了。
容冥眼帘忽然抬起一丝缝隙,朝沈长宁扯扯嘴角道,“不苦。”
说起苦,他失去她的时候,更苦吧。
沈长宁还以为容冥已经彻底昏迷过去,见他冷不丁回应了声,微微抿唇。
她先搭过容冥的脉,眉头皱了皱,又拿出银针沾上容冥胸口的毒血仔细打量。
“竟然是邪医之毒。”沈长宁眯眯眼。
看来她猜的果然没错,容睿和容擎身边,定然是藏着一名颜氏的毒医。
“看来这毒很棘手。”容冥清润的嗓音显得有几分无力,但还是对沈长宁柔声地道,“既然如此不用再费功夫,这荒郊野外的,找不到药草。”
何况他身上有多处伤,就算毒解了,恐怕也活不下去。
如今沈长宁无恙,只盼天地玄黄能早点来寻他。
沈长宁陷入沉默,她视线扫过容冥,往下挪了挪,最后落在容冥唇角处。
容冥为保她而伤,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这次,都该救容冥。
想到这里,沈长宁眸底掠过一丝复杂。
容冥眼帘垂落之间,久久没有听见沈长宁的动静,正要抬眸,结果一抹馨香席卷上来。
沈长宁骤然靠近,捧住他的脸,一个吻,就这么落下来。
容冥原本甚至快要抬不起来的眼睛,顷刻就瞪大了。
他那双墨色眸子透着一丝不可思议,连搭在地上的指尖,都止不住地扣住身侧的泥土。
沈长宁脸上的面纱,早就在落水的时候被河水冲走。
容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真正的容貌,没有了那块胎记,她肤如凝脂,倾城绝色。
一时间,容冥竟然有些痴。
只是他还是不明白,沈长宁为何会突然吻她?
他不敢动,生怕等沈长宁回过神来,就后悔了!
于是他干脆垂落眼帘,任由沈长宁挑开她的唇齿间。
“看什么?”
一吻落下,沈长宁呼吸都有些急促和灼热,她对上容冥略显深意的目光,也下意识躲闪。
若是细看,能瞧见她耳根子爬上一丝若有似无的潮红。
虽然她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姑娘了,可主动做这种事,心中总还是会有点害羞。
但面上,她自然是不会显露出来的。
“本王只是有点意外。”容冥低咳一声,笑道,“颜姑娘,这是何意?难道真的打算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沈长宁嗤嗤道,“你想的倒是美!容冥,早就跟你讲过,我们不可能!”
容冥原本唇角快要蔓延的弧度却是骤然一僵,倏尔,他嗓音沙哑地道,“那你为何还”
“我取药,你不懂吗?”沈长宁触及到容冥额间一闪而逝的红光,冷冷地道,“既然早知道我的身份,现下又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容冥整个人僵住,连带周身的气息都是一变,“你在讲什么?”
“既然摄政王殿下不知道我讲什么,那现下怎么如此慌张?”沈长宁语气满是讽刺,“这都不敢承认?”
容冥唇角泛起苦涩。
说来可笑,他这天塌了都不会乱了心的性子,在沈长宁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沈长宁眸光淡漠地扫过他,见他没答话,暗自冷笑一声,也没有再理会。
沈长宁直接就地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意识一闪,很快就进入到颜氏药楼的空间之中。
邪医之毒,极其复杂,得明白其毒草的成分,才能研制药方。
因此需要大量的药材不断试错,耗费时间极长。
好在颜氏药楼中的时间流逝跟外头不一样,她倒是能够安心给容冥研制解毒药方。
沈长宁来到颜氏药楼拜访器具的桌前,摸出那根沾染毒血的银针,放到一只碟子中。
提笔在纸上拽写能靠嗅觉,视觉,和容冥中毒的反应推测出的一些毒草。
约莫两个时辰后,沈长宁忽然觉得小腹传来一丝疼痛。
让她本来沉浸的心骤然拉回来一些。
颜氏药楼中的意识体所有的感觉都跟实体联系在一起,她不适,就证明原本的身体也是一样不适。
因着提前服用了保胎药,而且落水的时候又被容冥保护的极好,方才沈长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现在竟然是有点腹痛。
霎时,沈长宁眉心微微发热。
沈长宁之前就发现进入颜氏药楼有时间限制,按照她跟容冥打开药楼时的亲近程度,决定她能在药楼里面待多久。
在距离颜氏药楼将她驱逐只剩下半个时辰的时候,凤凰劫就会有反应。
沈长宁抿抿唇角,立刻到药楼中取来一些安胎的药材,放到药炉中煎。
待药煎好以后,沈长宁把药倒进碗中,拿起另外一碗方才帮容冥调制能够暂时延缓毒性的药和一些外伤药离开了颜氏药楼。
“嘶——”沈长宁回神的那一刹那,小腹的疼痛突然加剧,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微微蹙眉,饮下手中的安胎药。
“又腹痛了吗?”容冥虽然满身是血,但似乎一直还注意着沈长宁的情况,见状,担忧地问道,“要不要紧?”
“我喝了自己配的药,无碍。”沈长宁将手里另外一碗药递给容冥,淡淡地道,“把这药喝下去。”
“毒是有点棘手,配解毒药方需要时间。这药,能够暂时吊着你的命。”
容冥目光扫过沈长宁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墨眸中掠过一丝心疼。
他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然后目光打量沈长宁身上还有些湿的衣裳,凝重地道,“这样下去不行,你身子太弱,会着凉。”
“本王去找柴,点个火。”
“等等!”沈长宁视线掠过容冥身上的伤,尤其是胸口那处,断了半截的箭头还没取出来。
随着他动作加大,就是止不住地鲜血往外涌。
这些伤又沾了水,再不处理,他真的会死。
“不急一时。”沈长宁抬眸扫过他,漠然地道,“有匕首吗?我帮你把箭头先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