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发烧,他的温柔
时湄小手揪住了他的西裤,泛红着眼眶,固执要一个答案:“会吗?”
“嗯。”陈砚南克制的挪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双泪眼朦胧的狐狸眼。
早在晏斯伯刚进手术室前的前一刻,就已经打过电话跟他请示,能不能给她做心脏移植。
晏斯伯的说法是人命关天,什么都没有生命重要,劝他先将那些爱恨情放置一旁。
先想尽一切办法救人。
他便顺着他的话同意了,可他心里清楚,并非人命关天,而是那个人是她母亲。
他终究还是软了心肠。
时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睫毛微颤,泪水顺着睫毛滴落在地上,她弯下腰,额头贴着膝盖骨里。
虔诚而真诚,沙哑低声道:“谢谢。”
她说句谢谢,说的是真心实意。
还好,她赌对了。
陈砚南眉眼染着几分不耐烦,将手里的大衣丢在她身上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一整夜。
时湄就裹着陈砚南的大衣,坐在地板上,双腿屈起,抱着膝盖,头发凌乱,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亮灯的手术室牌。
尽管得到了陈砚南的保证,她没看到时曼婉出来的这一刻,还是无法十足十的放心。
她能挺过吧,毕竟她是一个天天吵着要死结果还一直顽强活着的女人,这一点她像极了她。
张阿姨上了年纪,熬不住这样的夜,被时湄叫去回病房休息去了。
此刻寂静的走廊便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整个人小小一坨,瘦瘦的蜷缩在那。
落寞又可怜。
冷风萧萧,她不禁想着,时曼婉这一生有她来送终,哪怕她死了也有女儿给她收尸。
那将来她死了呢,有谁会替她收尸吗?会守在病房门口这样为她祈祷吗?
或者,她会死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到变成干尸都没人发现。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时,眼皮就像在打架似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越来越沉重。
下一秒,额头重重的磕在手臂上。
彻底失去了知觉。
陈砚南出去外面逛了一圈,正好有小卖部,他进去买了水,面包,还有水果。
重新提回来时,就见女人小小的身影孤单坐在无人的走廊里,脑袋趴着。
他皱着眉头,一旁有椅子也不知道坐。
提着手上的袋子走了过去,冷冷道:“不知道坐旁边去吗?”
没听到任何回应,他将手里的袋子丢在她的旁边,以为她是睡着了,“在这睡什么?”
“我以为你有多上心呢。”
他一番冷嘲热讽,却一直没等来女人半句回应,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
他轻啧了声,有些不耐烦了。
弯下腰,推了下女人的肩膀,结果这一推,她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双眼紧闭,躺在地上,没有半点知觉。
陈砚南被吓了一跳,他面色骤变,手抚摸上她的额头,烫,额头像火般滚烫,他又摸过她的手。
湿热,也是热乎乎的。
发烧了。
他当机立断,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朝前台那边快步走去,见到值班护士,他急声道:“快,她发烧了。”
“发烧了?我给你找间休息室,你快带她过去。”护士不做犹豫,赶紧安排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
陈砚南将时湄放在病床上,将被子替她盖的严严实实的,又怕他还是冷,又去把旁边病床上的被子也拿了过来。
两张厚重的被子密不透风的压在她的身上。
他走去把窗户都关得严实。
“怎么样了?”护士拿着体温计走进来,刚把灯光打开,病床上的时湄瞬间不舒服的闭上眼睛。
陈砚南沉声道:“关掉灯,她睡觉有灯不习惯。”
护士只好把灯都关了。
可灯一关,整间休息室都是黑的,她也看不着啊。
只见陈砚南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特意的放远了些,和床上的女人保持着距离,既没有照着她眼睛,又能保证能看得清楚。
看着时湄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松开,他手指下意识的抚平她的眉眼,“她睡着的时候喜欢开一点光,不能太亮。”
也不能全黑。
这是他和她一起睡了这么久后,得知她的习惯。
全黑的屋子睡觉,她会害怕。
护士不由深深的看了他眼,这几天不是有新闻说陈砚南要和祝南莲订婚了吗?
还说花花公子收心,抛弃了旧情人。
可她看着,不像啊。
这般温柔似水,又紧张担忧的样子,明显还是爱之深呢。
“给她量一下温度。”陈砚南手背探了下时湄的额头,还是温度很高。
他皱着眉,果然抵抗力太差,轻易就生病:“刚刚她衣服没穿多,吹了冷风,估计是受寒了。”
护士拿的是体温计,要夹腋下,可一碰时湄,她立马就嚷嚷着浑身反抗。
“我来吧。”陈砚南知道,她这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才这么闹。他拿过体温计,一手压着女人乱动折腾的身子,摁住她的胳膊。
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语气:“别动,马上就好了。”
他身上冰冰凉凉的,一靠近,时湄瞬间舒服的贴着他,睡梦中也贪恋独属他清冽又淡淡松木香的气息。
就像是安神香般,可以抚平她所有的烦躁不安。
护士惊讶于时湄的配合,再看陈砚南那副样子,突然觉得,果然网上的新闻都是造谣骗人的。
都说网上的新闻全靠营销号拿笔在家编,编到什么就是什么。
以陈砚南的身段,如此屈尊降贵照料一个女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她突然有些心动了,这样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温柔贴心的男人,谁能不爱啊。
“好了。”陈砚南抽出体温计,下巴微扬,皱眉不满道:“395。”
这是高烧了。
“我去拿药,你先看着她。”
“嗯。”
陈砚南就坐在时湄的床边,守着她,光线阴暗交错,衬得他面容也暗晦不明,目光沉沉落在女人两腮通红的脸上。
“热——”她唇瓣动了动,一直重复的吵着。
只觉得浑身快要冒烟了,身上好像有千斤重的石块压着般,陈砚南见她额头都渗出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