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蛊毒魔功(三)
在娄山关前,明军统帅“飞天白虎”郭子章正在苦苦支撑着,对峙二年来,明军和播州兵反复冲突,交替进退,大大小小打了至少一百多仗,将士们都打疲了,四川巡抚李化龙答应的补给又迟迟未到,将士们拼死拼活,却一无饷银,二差囗粮,这仗怎么打?要命的是刘大刀又退回綦江县城去了,现在就剩他这支人马,一万来人,可谓是孤军奋战,勉力支撑哪。
郭子章无法,他是个爱兵如子的人,见将士们缺吃少穿,饿着肚子还要去冲锋,觉得心里老大不忍,却也无法,只好就这样将就着过,好在将士们都敬重他,听他的,但他还是觉得对不起大家,在心里时常自责。
苗盛只身一人来到娄山关,也不多言,披上法袍,戴上法冦,背插五羽乌鸦刀,腰挂海音法螺,左手摇着消魂铃,右手持铁木令,口中“伊伊哇哇”地念叨着盘膝坐下,一边闭目摇铃,一边一道道的咒语从他的口中飞出。
就似这般做法似地搞了大半个时辰,在郭子章的明军大营里却燥动起来,莫名其妙的,士兵们一个人的感到肚子痛,先是几个人,再后来便是越来越多,最后全军除了少数人,其余无一幸免,一个个痛得呼天抢地,满地打滚,严重的边痛边吐黄水,更有甚者还囗吐鲜血,活活当场痛死,其情形真是惨不忍睹。
郭子章也腹痛如绞,他强行运功忍住疼痛,叫儿子郭堂去将随军医士翁伯叫来,问翁伯这是怎么回事?
翁伯也不清楚,只好去查,翁伯医术高超,为人仔细,查来查去,还当真给他看出了个中端倪。
原来问题都出现在一条河水之中,这条河靠近明军营寨,当初郭子章选定此处扎营,就是因为这里取水方便,利于长期驻扎,结果翁伯发现,在河水里发现了大量毒虫,这种毒虫当地人叫“水蜈蚣”,一指多长,模样丑陋,长着一对鳌牙,将毒液从鳌牙中挤出来,不知怎么河水中聚集着大量的水蜈蚣,这些毒虫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又或是被什么力量驱使,大堆大谁的挤在河湾里拼命往水里挤毒,这导致了河水中充满了水蜈蚣的鳌毒,明军将士们喝了这样的水,不出问题才怪呢。
查到了原因,翁伯急忙让大家别再饮这河水,又让人向水中投入生石灰杀死了水中的毒虫,再用大铁锅熬煮了解毒的草药让大家喝下,如此,方才将大家挽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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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山关上大法王苗盛冷冷一笑:“这只是正餐前的开胃菜,大席还没开始呢,下面让你们尝尝我的蝎子阵,祝你们好胃口哦,哼哼哼。”
解了水蜈蚣毒,全营将士刚缓了囗气,在一个月黑无风之夜,大家又被一阵阵的惨叫声惊起,郭子章急忙披衣起来,提着宝剑出来查看,只见营地里遍地都是青背黑身的大蝎子,铺天盖地的大蝎子爬得到处都是,钻进帐篷里,蛰得大家呼天抢地到处乱窜。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蝎子,郭子章顿时惊得目瞪囗呆,不知所措,突然他想到蝎子生性怕水、怕火、怕风,当夜无风,水也不好弄,只有火却来得容易,于是他急忙叫大家起火把,又将草堆引燃扔在地上筑起了一道火墙,蝎子果然怕火,在火墙的逼迫下不住往后退,明军们见状乘胜前进,用火把开路,打得蝎子大军纷纷逃窜,如此闹了半宿,蝎子大军终于退去。
很多明军都被蝎子蛰伤,大家很是痛苦不堪,如此连番怪事,郭子章心生惑疑,暗中派出密探去查,密探混入娄山关,从播州兵的口中得知来了一个苗人法师,在城上念咒作法,用法术对付明军。
密探急忙回报郭子章,郭子章一向不信鬼神之事,听了这话将信将疑,只让大家小心谨慎,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此又过了两日,在明军中忽然流行起一种病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平白无故的便头痛欲裂,然后便头部肿大如鼓,两眼也大,不作人声,但发蛙鸣,慢慢的趴在地下,四肢抽搐动弹不得。
这种情形一传十、十传万地流传开来,郭子章方才心下骇然大惊,也是明军命不该绝,正当全营上下手足无措之际,营外来了一位老者求见,说他能治得了这种病,郭子章听了连忙请进,见老者一身苗家布衣装束,年约七旬,脸如古铜,白发苍苍,看着很是硬朗,背上背着一个竹背蒌,手上提着一把药锄,原来是个採药的苗人。
“老先生,你说你能治得了这种病?”郭子章问。
苗人老者听了一脸严肃地说:“严格的来说这不是病,而是一种蛊,我们苗人叫做“蛤蟆蛊”,你们被人下了蛊毒,下蛊之人功力非常深厚,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解得了的。”
“敢问老先生,不知可有办法解这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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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万幸哟,你们遇到了我,老夫丁白元,是播州大山里的苗人,是个走乡串里的游方郎中,对苗家的蛊毒之术也知道一些,老夫平生以医术济世,最恨用蛊毒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人的人,这些害人的都不得好死,不要怕,我来帮你们解蛊。”
郭子章闻言大喜,忙施礼道:“如此本帅多谢老丈了。”
丁百元果然医术高超,在本地山上採了几味草药,在营地里支起大铁锅,燃起熊熊大火,熬了一大锅药水,全营上下一人喝了一碗,慢慢的大家方才缓了过来。
郭子章这才松了囗气,叹道:“这蛤蟆蛊当真厉害,今番当真好险。”
丁白元见蛊毒已解,便要告辞离去,郭子章为了感谢他奉上了白银五锭,聊表心意,丁白元坚辞不受,他对郭子章说:“娄山关上有精通蛊毒的高手,眼下最好离此地远点,不然下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碰上我了”,说完拱了拱手,转身飘然而去。
送走了丁白元,郭子章思忖着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心想这下全营上下都被这蛊毒搞怕了,如此这仗也不好打,为今之计,不如暂时退兵,以避其锋芒,待日后再作打算,不然搞不好真要拆在这里了。
于是为保实力,郭子章下令退兵綦江城,而杨应龙得知明军因为惧怕苗盛的蛊毒功而退兵的事后,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大大的赏赐了苗盛一番,并在娄山关上摆下了长桌宴,全城上下一起狂欢三日,整了个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