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洗合州(二)
这时扬大渊打马上前,“将军,你不是说合州城地大人多,金多银多美人多吗,啊?”
纽粦看了他一眼,语带不满地说。
“这……可能……定是这些人惧怕将军威名,提前逃走了。”扬大渊连忙赔笑说。
“哦,嗬嗬………”纽粦得意地一阵大笑。
“咦?不对!哪个人为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他不怕本将军的狼牙棒?”
勿然纽粦看到不远处街角边一个人一身青衣小帽,坐在一张桌前,面前高挑一幡,上面一个大大的“卦”字。
“这是个什么东西?”纽粦不解地问。
“哦,哪是个算卦先生,好象、好象是个嗐子。”
“什么?算命嗐子?有点意思”,纽粦一拔马头,上前几步,“喂,算命的,快来给本将军算上一算。”
“不知客人想算点什么?”
“就算本将军能不能战无不胜,一路打到临安去,生擒了你们的儿皇帝!哈哈哈……”
听了这话近些的蒙军将士都发出了一阵阵怪叫坏笑,
“呸,无耻奸贼!我张瞎子算你坏事做绝,死到临头,就等阎王爷来收你命吧!”
张瞎子站起来大喝一声,拿起一把卦签狠狠掷出,竹卦签打在了纽粦的马蹄上,战马一惊,差点将纽粦掀下马来。
纽粦顿时大怒,举起手里的狼牙棒“呼”地砸下!张瞎子往旁一滚,“轰”,长条木桌被打得粉碎!
“绑了,绑了。”纽粦大叫一声,早有兵士一拥上前,将张瞎子五花大绑,吊在大树上,纽粦跳下战马,抽出牛皮马鞭,狂风暴雨般的对着张瞎子一顿暴打,片刻之间,张瞎子被抽打得血痕遍体,身无完肤,张瞎子虽然疼得浑身颠抖,但牙关紧咬,不哼一声。
“这瞎子倒有些硬气。”
一顿鞭打,纽粦出了囗气后,倒有点佩服起张瞎子来,“喂,瞎子,只要你说一句宋皇是狗屎,本将军便立刻放了你,而且还要赏你一百两金子,怎么样?说是不说?”纽粦用鞭子点了点张瞎子,用戏谑的眼神盯着他,
张瞎子艰难地扭了扭身体,无声地张了张口。
“你说什么?”纽粦听不清,凑过脸去,
“呸!”张瞎子一囗血水吐在纽粦脸上,惊得纽粦差点倒坐在地。
“嘿嘿嘿嘿……”张瞎子发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笑声,这下纽粦彻底被激怒了,“唰”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光一闪,张瞎子的头被一刀削断,无声地滚落一旁。
纽粦转过身来,带着半边血污的脸狂怒地狰狞着
“杀!给我杀!统统杀光,抢光,一个活囗也不留!”
见主将下令,那些本来就有屠城习惯的蒙军将士立刻饿狼般“嗬嗬”地叫着,“哗”地散开,挨家挨户地到处搜寻起来,哪些怀着侥幸之心躲藏在家的人不断地被发现,鞑子们不管你男女老幼,哪怕是八十岁的老太婆和尚在哺乳的婴儿,一律二话不问,一刀了事,然后将值钱的家当搜索一空,再一把火将房屋烧毁。
顿时合州城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杀声震地,哀嚎惊天!
到处都是断肢人头,血水顺着石板路流淌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整屋县城变得犹如一座屠宰场。
一队鞑子兵在一条一巷子里突遇一伙也在到处搜索财物的泼皮,这些泼皮也都是平素在街间横惯了的,个个身上都带着铁尺,尖刀等物,两边一见,吼叫声中,便杀作了一团。鞑子兵虽然凶猛,但泼皮们大都学过一二手武功,兼之有玩命的狠劲,打了一阵,双方各有死伤。
但鞑子势众,后面援兵不断涌来,泼皮们见势不妙,丢下几具同伙的尸体,边打边退,一直退到了胜远镖局的门前,内中有一个曾在镖局学过功夫的,就连忙上前擂门,镖师们还没开门,鞑子兵已冲到近前,一片刀光血影后,泼皮们几乎死光!仅剩三个功夫最好的,呈品字形背靠背持刀对恃。
“大哥,我遭不住了。”一个泼皮二腿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说。
“二狗,别怕,死也不能向鞑子低头!你放心,咱哥们一起死,黄泉路上,哥哥我罩着你!”
另一个刀疤脸狠狠地啐了一囗血水,将手里的牛角刀横在胸前。
鞑子兵中一个十夫长见状手一挥,一排兵士持着牛角长弓“哗”地张弓搭箭,蒙军的射术天下无敌,眼见三个泼皮即将死于箭下,就听“嗤嗤嗤”几声破空厉响,一片“哎哟”声中,兵士手中的牛角长弓被纷纷打断。
“鞑子休狂,老夫来也!”
随着喊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飞身跃至,老者目光炯炯,出手干净利落,“啪啪啪”一片连响,瞬间几个弓手被他掌力震倒,纷纷倒地喷血!
哪个十夫长大惊,正待抽刀扑上,老者腾身飞起一脚,正正踢在他的下巴上,
“砰”,十夫长被踢得倒飞丈外,昏死过去。其余的鞑子兵狂叫着持刀围上乱砍,老者探手夺过一把弯刀,刀光闪动,又倒下了一群鞑子兵。
鞑子们有些怕了,只是围着挥刀呐喊,不致轻易上前。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胜远镖局总镖头顾英。
顾老镖头走镖回来,老远便见城内火光冲天,心道不好,忙率徒众快马驰回,正见几个宋人受鞑子围攻,顾英不忍同胞受难,立即出手相救。这时又有几骑驰到,一个浓眉宽额的中年汉子飞身下马,焦急地问:“师父,怎样?”
“大虎,带上他们几个先进镖局再说。”
叫大虎的中年人转头说:“小凤,你们几个先进去,我在这里陪师父。”一个十五六岁,一脸英气的女子应了一声,带着一群人及三个受伤的泼皮退进了镖局。
“师父,我来陪你。”中年汉子抽刀上前站在顾英一旁,“虎儿,好样的!”顾英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哪个龟儿子不知死活,敢与我大军作对?”一条黑影如幽灵般嗖然而至,操着一口川音,一只独眼精芒四射地扫视着顾英,正是“蝙蝠鬼王”巴秋生。
顾英一见巴秋生不禁吃了一惊,只觉一道冷气窜上背脊,“你?你不是……?”
“怎么?你也经历过当年的雪堡之战?好,好,老子兄弟五人,当年被你等偷袭,打得只剩我一人,这几十年来,老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不想你这老匹夫竟送上门来,哈哈,废话少说,纳命来!”
当年顾英确实受易苍穹的召唤参与了雪堡之战,且与巴秋生照过面,知道这个蝙蝠鬼王武功奇高,非自已所能及,且出手狠辣,今天自己恐难活命。
“罢,罢,大不了一死而已,哪又如何?”
顾英心念一定,大喝一声,疾速甩出了自已的独门兵器练子流星。此乃奇门软兵,一根精铁铸就的铁练环环相扣,足足有二丈多长,头上是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精钢锤头,足有近十斤重!
在所有的兵器之中,软兵掌握起来是最难的,用得不好,反伤自身,用之得当,可以收到出奇制胜之效。
顾英在这练子流星上浸淫了几十年,已达到炉火纯青,如臂使指的境界。当下练子上的精钢锤头呼啸飞出,本身十斤的重量,加上顾英内力贯注,这一锤打出至少有近百斤的力道!
见顾英飞锤袭来,巴秋生略略横杖斜挡,“当”的一声,火星溅射,锤头被铁杖弹飞,
这一锤竟撞得巴秋生右手微微一颤!
“他妈的,这老儿倒也有些气力。”巴秋生心中一怒,手上加紧,铁杖旋转如风,"呼呼"声中同时杂以掌劈,爪抓,脚踢,招招凶疾,直取顾英要害,顾英一则老迈不支,二则二人武功本就相去甚远,七八招过后,被巴秋生的鬼爪手一爪抓断胁骨,顾英疼得哼了一声,一甩手,射出了几支袖箭!
巴秋生冷冷一哼,身形一晃,飘身纵出,避开了射来的袖箭,半空中移形换影,身形一转,二手握杖势如轰雷击顶般凌空当头击下!
顾英眼见躲避不及,心里长叹一声,迎着杖头闭上了双眼。
“休伤我师!”叫大虎的镖师纵身跃出,一挥大刀“托梁换柱”,“当”地架住铁杖。
巴秋生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安敢拦我铁杖?”
他人在半空,势不稍换,只内力潜运,全身悬在杖上,泰山压顶般地压下来,大虎二臂较为,拼命架挡,一张脸已挣得虬筋暴露,满面紫红,实在不支,被压得“轰”的一声跪在地上,“咔嚓”,地面上铺的青石板也断成了二截。
此时巴秋生霍地倒飞而起,“砰砰”二脚连踢,大虎知不能敌,不敢硬接,连忙住旁边一滚,避出了三丈之外。
“嘿嘿,这小子还算机灵。”巴秋生二脚踢空,不由心中一赞。
“师父,我们来助你!”
这时十几个镖师各执兵刃跳出来直扑巴秋生,巴秋生一动不动,冷眼望天,待众镖师来到近前,铁杖一扫,“轰”一声震响,十几个镖师全被他杖风震飞,半数己不能活命。
蒙军兵士们呐喊着,紧跟在巴秋生后面围了上来,
“虎儿,咱爷俩一起上路吧。”顾英艰难地说,大虎含泪点头,扶起师父,二人面对围过来的鞑子兵怒目而视,抽出腰间的防身匕首,正准备割断自已的咽喉,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唰”地掠过,瞬间夺下了二人手中的匕首,接着二把匕首“卟卟”二声已插在了二个鞑子兵的天灵盖上!
顾英吃了一惊,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身手快得难以形容,举手投足之间,己有十数个鞑子兵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