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真正的身份

    第一次审黄若兰。陈渊用化妆术给自己换了一个样子，然后就走了进去。审案是可以让百姓在外面围观的，可是不能进来。陈渊一进来，马上被拦住了，一个衙役说：“要看热闹去外面，这里面不许进！”

    “我是讼师，是代表黄姑娘的！”

    大明律是一部很先进的法律，它规定犯人在受审时，是要有讼师帮着辩护的，很有后世的法制精神了。只是再好的经，被人给念歪了。到了地方上，真的还按大明律执行的，真的没几个人了。这里也不例外，方涯根本就没给黄若兰准备讼师，陈渊就自己上了。陈渊进来了，方涯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上堂来。”

    “在下是黄若兰的讼师！”

    “哦，一个讼棍啊，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在下有举人功名，可以见官不拜！”

    方涯更加的郁闷了，他说：“好吧，你站着吧。现在黄若兰，本官问你，你承不承认杀死了王有财？”

    黄若兰说：“是民女杀死的王有财。”

    “好，既然你承认了，按大明律，其罪当绞……”“慢着！”

    陈渊喊停了，他说：“大人，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当然，这审案哪有你这么审的？你这案卷别说送到刑部了，在羊城就要被打回来。”

    这人命案，是要一级一级的复核的。按规矩，方涯要把案子送到羊城巡抚这里，巡抚看过没问题了，再上交刑部。刑部看过没问题了还没完，还要交都察院、大理寺全部复核没问题，再交到皇帝手上，经过皇帝朱批之后，才能处决犯人。可以说，在大明，要合法的杀掉一个人，是很难很难的。只有一点疑点也没有的犯人，才会被处决。可是制度虽然好，却是很少有人遵守。这中间有太多的人贪脏枉法，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非法给弄死了。方涯怒道：“大胆，你这是当庭顶撞本官，来人啊，给我打！”

    几个衙役过来了，就要拉着陈渊打板子。陈渊说：“慢着！”

    “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渊说：“我有大诰在手，你确定要打我？”

    方涯脸色一变，他真不能打陈渊了。大诰是朱元璋编的一本法典，里面有很多实际案例，就是要让大明子民懂法守法的。在朱元璋时期，百姓可以拿着大诰去抓贪脏枉法的官员，然后把他们押到京城受审。现在虽然是朱棣当政了，可是大诰还是很有威力的。就是因为它对百姓有利，对官员不利。于是在后来的时间中，所有的官员都在有意无意的忽略它。等到再过百八十年，可能就没人知道大诰的威力了。现在离朱元璋时期才过去十多年，还有不少当年的百姓还活着，他们都知道大诰的威力。所以方涯不敢乱来，要是乱来，陈渊振臂一呼，就可以带着百姓把他给抓了。方涯强压着不满说：“好吧，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陈渊说：“这个案子的起因，你不问一下吗？”

    “能有什么起因？”

    方涯当然知道事情的经过，他是在装傻。陈渊说：“事情的起因就是死者王有财想经强迫黄若兰，黄若兰情急之下，拿剪子捅了王有财一下，然后王有财就流血不止身亡了。这件事情十分清楚，就是正当防卫，黄若兰应该无罪释放。”

    方涯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想就这么放了黄若兰，她走了，他怎么办啊。所以方涯说：“此案还有疑点，需要择日再审，现在退堂！”

    “不行！”

    “又怎么了？”

    “大诰可是说了，有疑点当早点提出来，当场对质，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方涯怒道：“够了，你以为本官不敢收拾你吗？再这么捣乱，本官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陈渊也不客气，怒道：“方涯，这就是你断案的本事？说不过，就要拿权力压人？”

    “大胆，你敢直咱本官名讳？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

    “我看谁敢！”

    陈渊也不装了，拿出了官印说：“方涯，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师爷接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吓了一跳。他把官印给了方涯，方涯也是吓了一跳。“两官总督？陈大人的官印，怎么在你这里？”

    陈渊说：“瞎了你的狗眼，我是谁，你都没看出来？”

    陈渊把伪装给卸掉了，然后所有人目瞪口呆。黄若兰高兴地说：“陈哥儿，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方涯听到这话，心都凉了半截。所以黄若兰的陈哥儿就是陈渊？她怎么不早说啊，她要早说，用得着搞这些事吗？方涯战战兢兢的下来了，把官印给了陈渊，然后说：“下官不知大人到此，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