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春闱前夕
开春，元和帝上朝第一日就命人开始准备春闱的事宜，再有半月便是参加春闱的才子进入考场。
时间紧迫，事情也紧锣密鼓在进行着。
与此同时，季燕匪和李常怀带着袁家大人受贿的证据回京，得了皇帝陛下的嘉奖与赏赐。
别人或许不慌，可是袁大人却是知道冀州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他知道季燕匪没死在冀州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地给章丞相写信，章丞相在朝堂上就差一点便能只手遮天，定然有法子能救他！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袁大人还是叫自家娘子再去去丞相府求情。
袁娘子为着他闭门思过的事情已经多番去求过章丞相了，眼下又去，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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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陛下忙着春闱的事情，章丞相也未必能为他说得上话，而且前些天给章丞相送礼掏空了府上大半的银子。
儿子那个妾又成日要吃燕窝人参之类的保胎，儿子每天又带着府上那些幕僚去喝酒，这家中的银子早就不剩什么了。
再去丞相府，不过是白白给章丞相送银子罢了，倒不如把这笔银子省下给自己未来的孙儿吃好喝好。
袁大人见她神色淡淡，显然不准备答应此事，心中着急：“娘子，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丞相那边能保住我，否则陛下可就要革我的职了。”
袁娘子无动于衷，什么事关重大，他已经闭门思过这么久了都没事，怎么今日又有事了？
袁大人见她不明白，只好把事情和盘托出。
前因后果都知晓了的袁娘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陛下近年来羽翼渐丰，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愚不可及的东西，也不知道当初阿爹阿娘看上他什么了。
袁娘子也没别的法子，就知道按照他的要求前去拜访章丞相，期望他能为自家夫君求求情。即便不能解决，只要不牵连他们母子也好。
袁大人见她答应了，便放心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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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娘子坐在院子里思索良久，对身边人招了招手：“去，把我的好儿媳请来。”她肯定是不能动自己的银子给袁家填补窟窿了。
这个新进门的儿媳妇，这些日子应该学着为家中分忧，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
被请过来的王姑娘，心情有些忐忑，自己这个婆母之前嫌她烦，每日叫她请安站规矩就是不见她。这么长时间过来你了，她竟然想起自己来了？
王姑娘只觉得这个婆母没安好心，此行必定是鸿门宴，只是屈居人下不得不低头。
作为袁家的儿媳，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跟着过来请人的女使，一路来到了婆母的院子里。
行礼问安之后，王姑娘站着等袁娘子发话，不然她根本不敢直接坐下。
“坐吧。”袁娘子脸色缓和了，示意她坐下。
王姑娘只觉得大事不妙，往常自己这个婆母就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更不用提这么一会儿就让她坐下了。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手却被袁娘子拉住了，只听袁娘子语气温柔道：“咱们两也许久没好好坐下聊聊了，不如今日就好好聊一会儿。”
对于婆母的盛情邀请，王姑娘作为儿媳，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还得笑脸相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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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娘子倒也没有直接就把自己的意图表现出来，而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这个儿媳，顺带催促一下她给自己生个孙子的事情。
王姑娘听着，还得笑脸相迎附和几句，只在听到她催生的时候面目狰狞了一番。外头那个贱人的肚子就要生了，还要她生什么？
想要她生，外边那个野种就留不得，就看她怎么选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记了你们才新婚，也不着急着要孩子。”谁都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在外头有女人有孩子，她还是不说这事了。
“婆母说的对，我也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
袁娘子对此没有多说什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既然这样，你这些日子就先学着打理家中的事情，往后也好掌家。”
之前刚进门的时候，袁娘子说什么都不愿意把这管家的大权给她，这是忽然转性了？
不过能拿到袁家的管事大权，也不错，往后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进门了，她也有了话语权。
高高兴兴接下了这个伙计的王姑娘，还不知道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卫府，卫双舒听说三表兄回京了，连忙叫自家兄长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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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此行凶险，也不知道三表兄有没有什么大碍，她不能亲自去外祖父家看看，那就只有叫兄长去了。
“是不是坑你三表兄了？这么关心他？”卫初霁眼眸里带着怀疑，要么是坑季燕匪了，要么是给人出馊主意了。
尽管有时候，自家妹妹的馊主意很管用，但是架不住很可能会有反作用。
卫双舒面上无懈可击：“我只是关心三表兄罢了，兄长怎么能这般想我？”她是给三表兄出了些馊主意，尽管有些损，但是很管用不是？
卫初霁瞧她状若无辜的模样便知道，她肯定是和季燕匪这个表弟说了些什么，只不过他就是去问，他们双方都不会向他透露半个字。
猜到了，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说她什么不是。
春桃和夏云，若不是她们亲耳听见姑娘给三公子支招，她们怕是也觉得姑娘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兄罢了。
“有什么特别要问的吗？”卫初霁也不过分执着叫自家妹妹承认，她要是不想说，他就是站着这问半天她都不会理你。
倒不如问问她要问些什么，免得回来她说自己没有用心。
“就问问表兄在冀州发生了，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之类的，春桃也跟过去，我有东西要她转交给三表兄。”卫双舒没指望自家兄长能给她带回来她想知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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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春桃过去，只是做两手准备。
“就这么简单？”卫初霁看着自家妹妹点了点头，见她没有下文了，便带着春桃走了。
夏云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家姑娘，姑娘什么时候给春桃东西要她转交了？没有吧？
卫双舒瞧见夏云略带疑惑的模样解释道：“我交代春桃和三表兄说一些事情，东西只是其次。”
三表兄此次回来，这京中少不得要掀起一阵风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爆发罢了。
“不能由公子转达吗？”公子虽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模样，可姑娘的事情，公子还是很上心的。
“不能叫兄长知道的话，自然不能叫他转达。”这话叫兄长知道了，他大底便能猜到一些东西了，是以不能叫兄长知道。
春桃是个机灵的，她跟过去了，自然会找时机单独和三表兄说。
眼下她还是更关心袁家那位公子的事情，王姑娘嫁进袁家这么久，袁公子怎么说也该把外边那个纳进府里了。
可这怎么久久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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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夏云就想起了那位大夫说的话：”他说要等一阵，然后一直到眼下都没有下文了。”
姑娘给的赏金很是丰厚，那位大夫定然也是奔着赏金去的，只是迟迟没有给准信，只拿到了一半的赏金。
卫双舒诧异地抬眸，如此说来，那位大夫还是想要那份赏金的，只是那边一直没什么进展所以迟迟没有给夏云一个准话。
“最近你再问问他，若是最近还没结果，此事便作罢吧。”卫双舒怀疑袁公子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那位大夫在他身上一无所获也实属正常。
有了戒备心，他们想得手也不容易。光是小心谨慎不让大夫把脉，这事便怎么看怎么蹊跷。
袁家人丁单薄，之前那么重视这个孩子，眼下怎么不吭声了？
夏云也看不明白自家姑娘这是要做些什么，只是先照做就是了。
“我叫暗卫去问了，稍后就能回禀姑娘。”暗卫脚步快，动作也快。
一来一回没费什么时间，便把消息传回来了。
“呃，姑娘确定要看吗？”夏云看了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随后捏着信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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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钱给那位大夫了？”卫双舒闻言便知道有结果了，就是不知道与自己的猜测是否一致罢了。
夏云：“赏金稍后就叫暗卫给他送去，姑娘还是先想想要不要看吧。”
她们姑娘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眼下就了解这些，当真好吗？
卫双舒伸手就要接过夏云手上的信纸，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看的？不外乎就是那些身体不好，某方面不行之类的吗？
她上辈子还嫁了人呢，什么东西不能看？
“哎，有什么不能看的？”卫双舒眼眸带着疑惑看向夏云。夏云都能看得，她怎么就看不得了？
夏云咬牙就是不愿意把手上的东西给自家姑娘，她自己看看就算了，姑娘还没成婚呢，还是不要知道了为好。
“你既然不给我看，那你总要说说里边说了些什么吧？不然我这赏钱不就白白给出去了？”银子再多也不能这么用不是？
“总之，就是袁家公子身体不大好，子嗣方面艰难，往后很可能没有孩子了。”夏云实在不想叫信纸上这些东西污了姑娘的耳朵。
“那就对了，这孩子十有八九，可能不是袁公子的。”上辈子那孩子长得与袁公子半点都不像，只是京城许多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在明面上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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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叫袁家认为，这是袁公子的独苗，倍加疼爱宠得无法无天。
夏云闻言惊住了，怪不得姑娘前些时候说精彩之处不是王姑娘与妾室之间的斗争，这是袁公子相好的惊天秘密啊！
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得看袁公子那位相好是个什么想法了。
若是袁家子嗣繁多，只怕她这一胎也入不了袁家夫妇的眼，将要临盆了，他们也不想自己的孙儿流落在外吧？
袁家娘子和那位相好必定会有所动作，只是不知道谁能占上风罢了。
“这，姑娘好大的胆子啊。”夏云不由得感叹道。
卫双舒轻笑，这算什么？京城那些达官显贵之间玩得可比这精彩多了。
“这若是被发现了，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袁家未必会放过她。”这走错一步，可都是要命的存在。
卫双舒也不否认，那位青楼女子的做法确实很大胆，也就袁家这个情况能叫她找着机会了。
换做其他人家，光是她这个身份就不能在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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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看，今日朝堂上有什么热闹事吗？”陛下是真的忘记袁大人这么一个人了吗？
“今日有不少官员恳求皇帝陛下让袁大人重回朝堂上，无一例外都被驳回了。”夏云也觉得奇怪，袁娘子之前去求章丞相，也没个结果。
今日好几个官员一起，皇帝陛下也无动于衷，是真的打算让袁大人闭门思过这么久？
卫双舒指尖点了点书案上的游记，这显然不对。袁大人闭门思过，她记着好像是为了冀州的事情？
如今三表兄已经解决了冀州那边的事情，没什么大错的话，袁大人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继续闭门思过。
“且再等等看吧。”袁家这事，暂时还不明朗。
“秋槿呢？”眼看着就要春闱了，前不久叫她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护膝还有一些进考场必备的东西，她都叫秋槿按照她的要求去去找了。
也不知道眼下找得怎么样了。
“这几日秋槿早出晚归，一直有在好好找，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她们几个出去都有固定的时间要回府来，不然姑娘会担心。
说曹操曹操到，秋槿抱着东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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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姑娘的要求，要舒适简朴，这是料子，姑娘在其中选好，成品绣坊那边都有。”进考场前，绣坊一定会准备好。
卫双舒起身去选料子，其实衣裳之类的她已经叫人给裴不明送去了，眼下主要还是做一些小物件，护膝之类的。
原本她是想直接用最好的料子，但是担心此举让裴不明太过显眼，她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他们秋闱放榜的时候都没露面，这一露面就要被很多人盯着。这些用的方面，还是尽量不要被那些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为好。
“姑娘选好了，绣坊那边便可以赶工做出来。”
原本姑娘是想自己做来着，只可惜前段时间病了，就没能做成。
眼下时间紧，姑娘就是有心也来不及了。
“这个不错，颜色也适合他素日里穿的那些衣裳，这个料子分别做几个颜色吧，做个五六副给别院那边送去。”
裴不明有护膝，他那些朋友若是没有便从其中选些用着，难得他有几个朋友，多照顾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