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操办宫宴
面对自己公子的猜测，春桃选择沉默，这时候多说多错。
姑娘是什么打算，她就是知道也不能说，何况此次姑娘只是叫她过来学习，并没有吩咐其他的事情。
卫初霁也没指望从春桃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妹妹手底下的人嘴都严实得很，向来是轻易问不出什么东西。
“别低着头了，赶紧去把钱庄的账目对了。”尽管不知道自家妹妹想做些什么，既然已经把人交到他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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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自然要把人教好，不论妹妹要借春桃的手去做些什么，他眼下能做的就是把她教好了。她后续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卫父看破不说破，既然舒儿打定了主意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只要他们兄妹二人不惹出什么塌天大祸，都是小事。
倒也不必过分担心什么。
春桃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专心做事。在主君和公子的眼皮子底下，谁敢敷衍了事？即便她是姑娘身边的人也一样不敢。
卫初霁今早就觉着春桃这丫头不太对劲，只是说不上来是怎么个不对劲法。见她专心之后，目光还时不时落到她身上偷偷观察着。
别是舒儿交代了她别的事情？连他这个亲生兄长都不能说吗？
夏云带着文竹到了赌场外不远处，赌场都是进进出出的赌客，每个人出来的表情不是狂喜便是失魂落魄……
“做事小心些，在没什么进展前，咱们短时间内不会再联系，你可千万要保重。”夏云在把人带来之前已经和她交代过了。
只是一直不大放心，又再多叮嘱了一句。
文竹也知道姑娘如此安排是最好的，她若是真的打入了赌场内部，赌场必然要对她进行一番调查和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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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够为陛下排忧解难，季家、季老未必会拒绝。
“朕写封信叫隐龙卫送去，试试季老的态度。”季家近年来，只有季燕匪一个人进入了朝堂，季老也很少过问朝堂上的事情。
季老年事已高，平常那些琐事他也不好麻烦他老人家，只是春闱事关重大，这要考的试题更是重中之重。
“陛下，贵妃……”元和帝写好了信件，递给隐龙卫，随后冷眼看向进来的宫人。
李福只觉得眉心突突跳，最近这几个宫人怎么这般没眼力见？陛下对后宫那些娘娘们多冷淡，他们不都看在眼里吗？
怎么还会有人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撞上来？
“贵妃又怎么了？”元和帝冷着声，压着心中的不耐烦问道。
最近贵妃时常打听丞相在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叫他很是厌烦了，眼下在这处理政务她还要叫人过来烦他。
“贵妃过来求见陛下。”宫人也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规矩，可贵妃人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外了，他一直拦着，贵妃就扑通一下跪下了，说今日见不到就陛下就不走了。
他一个小宫人，哪里受得起那么大的惊吓就只能硬着头皮进来禀报皇帝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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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帝在心底冷笑，贵妃就没憋什么好，此番过来必定是又和宫中的谁谁谁又闹起来了。要么就是打着关心的旗号，要进来伴驾。
不论是那种都叫人厌烦不已，碍于种种缘故，他还真不好直接叫她现在就滚回自己的宫殿去。
把书案上重要的奏折以及机密的要务收起来了，把一些废话连篇的折子放到案上，元和帝这才叫李福去把人请进来。
他倒要看看，贵妃此次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贵妃得了章丞相与章娘子容貌上的优点，出落得格外美丽，在一众争奇斗艳的后妃里也完全不逊色。哪怕是今日裹着厚厚的衣裳来了，眼下也没有影响她的美貌。
可惜，他对这些女人都没什么好感。
贵妃进宫这么多年，对皇帝陛下的性情喜好多少都揣摩出来了一些，只是此番她不得不过来。
“贵妃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没什么事，此后谁再过来，一律不见。
她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他只能顺势而为直接借着此次，断了后宫妃嫔来御书房的念头。
“妾想主持不久之后的宫宴，恳请陛下恩准。”主持宫宴这种事一般都是由皇后直接经手的，只是陛下迟迟没有立后，这事理所应当就该由她这个位分最高的贵妃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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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陛下迟迟没有把这事交给后宫的人操办，后宫谣言四起，她可不想把操办宫宴这种事交给德妃那个女人。
原本她们二人在宫中的声名便不相上下，她若是在不主动抓住机会，那很可能就要被德妃钻了空子。
陛下近年来一直为了黎民百姓开源节流，选秀的事情已经停了很久，这一时半会选秀也不会再开。她再努努力，说不准就能坐上皇后的宝座了。
届时，后宫那些女人即便再得宠，也不过是卑贱的妾室。而她将是陛下唯一的妻子，景朝名正言顺的皇后。
元和帝听她提起宫宴的事情，便知道她这是打什么主意了，宫宴的事情，谁办都无所谓。
她们就是做得再好，这皇后的宝座，她们谁都坐不上。只是，若是今日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那贵妃的尾巴怕是得意地要翘到天上去了。
本来后宫那些位分不高的妃嫔就深受她们几个高位妃嫔的欺压，再叫贵妃得意忘形，怕是德妃和淑妃都压不住她了。
“贵妃是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么？”元和帝随意翻开书案上那些请安问好的折子，随手落了几句话下去，漫不经心地问道。
却是叫贵妃如临大敌，皇帝陛下一旦这样问，可就是在敲打人了。
“妾只是想为陛下分忧罢了，不敢居功自傲。只是这宫宴还得早早准备起来了，免得到时候招待不周，有失皇家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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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几乎是硬着头皮把为自己辩驳的话说出口，随后心虚的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皇帝陛下的神色。
李福这时候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皇帝陛下教训贵妃娘娘，他还是离远些为好，免得事后贵妃找他麻烦。
分忧？这话贵妃自己信几分？她与她父亲一样不过是为了权势名利，只是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罢了。
“朕最近忙，确实是不记得宫宴的事情了。既然贵妃想为朕分忧，那便把此事交予你，德妃淑妃从旁协助。”
末了，元和帝还抬眼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她问：“贵妃觉得如何？”
贵妃自然说不能说皇帝陛下此举半句不好，只是与来时的目的相差甚远，叫她有些泄气。
她冒着被皇帝陛下责骂的可能，来到了御书房，好不容易争取到几分权利，结果还要与那两个女人分一杯羹……
真是气死人了。
元和帝自然没有错过她不满的神色，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谁家的姑娘都不会在后宫之中一家独大。
贵妃位分高，一心想往上爬，那他便给她安排两个位分只比她低一些的妃嫔，与她一样家世显赫，双方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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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一台戏，自然也就没空来烦他了。
“此番宫宴还是以节俭为主，不可太过靡费，你是贵妃，应当把握好这个分寸。”元和帝合上写好了的折子，随后提醒道。
若是她办的不好，他可以顺势而为降了她的位分，若是她办的好，他敷衍给她赐个封号也就过去了。
至于位分，想再往上抬，那是万万不能了。
底下的贵妃闻言只觉得头疼，宫宴宫宴，若是办得太寒酸了。只会叫朝臣和命妇们看皇家的笑话，皇室丢人不要紧，可第一个受牵连的却是她。
贵妃原本还觉着自己此举甚妙，眼下回过神来却觉得大事不妙，她这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啊。
“妾今日就在御书房伴驾，给陛下您伺候笔墨吧。”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多留一会儿再走。
御书房这个地方很少能有后妃进来，她今日能进来，还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超越了后宫里许多的女人了。
若是陛下能够应允她在御书房伺候笔墨，说出去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
元和帝瞥了眼不知去向的李福，又看了看旁边已经为数不多的笔墨：“你上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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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知道贵妃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何况，他一直很少去后宫里宠幸她们，眼下给她点甜头也无妨。
贵妃心中窃喜不已，尽管宫宴的事情是个烫手山芋，可是能留在御书房伺候笔墨，说出去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淑妃和德妃也没得到过这般的待遇，贵妃心中暗自有些得意。
元和帝处理完一堆废话连篇的问安折子之后，便让她退下了。贵妃是章丞相的人，能叫她伺候笔墨他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处理重要的政务。
谁知道她会不会乱看，过后告知章丞相？
“陛下再忙也别忘了按时用膳，这眼见该用晚饭了，也该歇息了。”许是此番皇帝对她和颜悦色，叫贵妃忘记了，他不喜欢别人插手这些琐事。
元和帝看了看时间，确实是到了晚饭时间了，他留着她在御书房已经恶心他一下午了。可不想委屈自己晚饭的时候，还对着她这张脸。
“贵妃既然饿了，那便早些回去用膳吧，朕还要处理政务，就不继续留贵妃了。”
语罢，元和帝便朝外头喊了一声：“李福！”
他忍这个女人很久了，她再多说几句就更烦了。李福要是还不进来，他改天就去贵妃宫中做掌事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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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可不想被罚去做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几乎是皇帝陛下话音一落就进来了，顺带着把贵妃请出了御书房。
贵妃也懂得见好就收，今日她在御书房呆了这么久，传出去也够震慑底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妃嫔了。
“你出去作甚？快过来伺候笔墨。”元和帝也不知李福是出去忙了还是怎么，硬生生要他和这个女人待了一下午。
若不是碍着局势不利，他早就把贵妃轰出去了，叽叽喳喳的伺候个笔墨还时不时蹦出几句话来。一会儿问他累不累，一会儿是给他递茶水。
李福赶忙上前，好家伙贵妃就用了一个下午就叫脾气秉性还算温和的陛下搞得如此烦躁，也是独一份了。
说到底还是在待字闺中的时候被章丞相和章娘子捧着宠着，不懂得察言观色。
今日若不是碍于她背后站着的是章丞相一干人，贵妃今日从这御书房走出去就可不是贵妃而是废妃了。
“陛下且消消气，贵妃此番来是为了什么？”李福便动手边问道。
“为了宫宴的事情，原本是你这个大总管的事情，贵妃接手了。”原本他是打算把这事交给李福去做。
毕竟主持宫宴这种事一般都是正宫皇后才能做的事情，贵妃眼下最大的权利也就是代理皇宫的事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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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许多权利，还远远不如李福这个大总管。
“那倒是让贵妃娘娘受累了，操持宫宴这种事里边学问可多着呢，就怕她忙不过来。”
李福全然不担心自己大总管的地位会受到威胁，宫中的宫妃，即使已经进宫多年是老人了，但是皇后一天没立。
她们最多便是能学习怎么管理公务，只有皇后才能正统的学习后宫那些事物以及各种宫宴的流程。
贵妃即使有章丞相撑腰，对这些也是不甚熟悉，要想办好，没有他的协助可谓是难上加难。
元和帝听懂了李福话里的意思：“就让她自己去捣鼓吧。”贵妃上赶着要做，他都答应了，自然不必叫李福去多此一举了。
至于，会不会丢皇家的颜面，颜面这种东西他是不大在乎的。只要他之后名声不遗臭万年。贵妃把宫宴办砸了，丢面子事小。
他还能想法子惩治贵妃，制衡后宫，免得叫她以为做了贵妃就可以一步登天做皇后了。
李福也明白了自家陛下的意思，就是随贵妃自己倒腾，届时出了什么问题，也与他这个大总管无关。
他若是自己拎不清，非要去帮贵妃的忙的话，那就是他自己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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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若是找你帮忙，你就出宫去躲一阵子吧，就说朕有事交代你去办。”没别的事情就当做休息了。
元和帝看了一眼李福，相信李福能明白他的意思。
“丢这点脸面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比这多了去了，贵妃既然乐意接手此事，你也顺势撒手就是。”
若是到时候真的丢面子了，罚贵妃的时候，他总不能厚此薄彼不罚李福吧？
“小的明白了，多谢陛下。”陛下叫他放手，让贵妃自己折腾，就是没打算把这场宫宴办好。
若是贵妃真把此事办好了，那么陛下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至于奖赏，赏什么东西不还是陛下说了算吗？
怎么看，陛下都不会有损失。
贵妃那边一个不小心，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另外就是这银子，陛下这也不打算给贵妃娘娘添点。
那就只能叫贵妃娘娘自己想法子了。
“既然陛下心中已经有了盘算，那咱们先用晚膳吧，这忙了大半天了，该歇歇了。”李福见着陛下心情好了，赶忙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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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传膳吧。”他方才只是不像留贵妃在这用膳罢了。
吃过了晚饭，季老那边也正好有了回音。
“季老在心中怎么说？”李福觉着没有什么大问题，季老告老的时候也是一心一意为着景朝的老臣，如今陛下需要他必然不会拒绝。
“他说，自己的外孙女婿要参加此次的科考，为了避嫌，他不能参与此次春闱试题的出题。”元和帝倒没有怀疑是不是季老借故推脱。
隐龙卫也前去打听过了，卫娘子给卫姑娘相中了一位江南的才子，前不久刚刚定亲。
卫娘子前不久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总不能因为此事叫人家悔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