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烦请将账本都交出来罢。”
卫双舒一进来就看见他手忙脚乱的藏着什么东西，显然是心虚地很，听到她出声更是慌张的啪嗒碰掉了什么东西。
夏云挡在卫双舒身前，警惕着这位账房先生动作，生怕这位心虚不已的账房先生狗急跳墙地动起手来。
“扣住他。”
卫双舒一声令下，夏云立即上前把人扣住。捡起账房脚底下的账本，又瞥见不远处的煤油灯，不由得冷笑。
“青天白日的点什么灯啊，账房先生老糊涂了罢？”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账本上的灰尘，又四处看了看。
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才贪了一点点？这本，恐怕这是沧海一粟罢了，定然还藏了不少，只是这位来不及处理，就被她逮到了。
“给我搜，务必把所有账本找出来。”
家丁在这小小的账房，四处敲敲打打，就是地板也不放过，搜罗出了一箩筐的旧账本。最上边还有一个小册子，卫双舒拿起打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连串的名字，显然是温掌柜给自己留的后手，可惜他现在自顾不暇是用不上这东西了。
“姑娘，都是温掌柜逼我的……”
账房先生头发都花白了，此刻痛哭流涕的向她求饶着，就差给她跪下了。
当她年纪小好哄骗？温掌柜今早就自顾不暇了，他方才还想着烧账本呢，当她傻？
“赌上他的嘴。”卫双舒无情的道。
万伯听人说姑娘到了茶楼正想着去看看，不曾想进了账房就听见如此一番对话，少女娇俏如黄莺般的声音说的却是无情之语。
万伯欣慰的点头，这才是家主的孩子，有家主的风范。
“万伯，其他人查的如何了？”卫双舒见到他轻声询问，目光却是飞快的把册子上的名字一一记下。
家仆把账房的方寸之地围的水泄不通，其他无关人员就识相的避开了此处，客人也知道卫家许是派人过来肃清手脚不干净的都识相的避开了。
“查完了，该罚的都罚了，就差他了。”
卫双舒点头，抬手指了指那一箩筐的账本，不紧不慢地开口。
“把账本带回去给阿娘罢，今日一时半会对不完这个账，算清楚后这个人也一同送去官府罢。”
一箩筐的账本，被家仆抬起来，带着离开了茶楼。除了她手上这本和小册子，能让他想立即销毁的想必这本才是重中之重。
“姑娘做的很好。”
万伯很是欣慰，沧桑的面容上带着笑，一双眼睛都不由得带上了点点泪花。
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卫双舒最见不得老人家哭了，赶忙让春桃给他擦眼泪，万伯从小看着她长大就像是爷爷一般，可不能让老人家伤怀。
万伯也没有问她要手上的东西，擦了眼泪后就叮嘱春桃与夏云好好照看她，又带着人忙着去查看茶楼的情况了。
卫双舒拿着东西到了包间，底下是说书先生精彩绝伦的说书声，楼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许是碰巧了，底下还真看到了裴不明与他那两位好友的身影，三人正在底下喝茶听书，又时不时开口谈笑。
裴不明倒是不跟着笑，只是时不时点头。
卫双舒看了一会，招来了茶楼的小厮，吩咐了几句话。眼下看来，裴不明应当是没遇着什么难处了，不然哪有心情在这喝茶？
“姑娘又看裴公子呢？”春桃就站在自家姑娘旁边，怎么不知道自家姑娘低头看了那么久是在看谁呢？
卫双舒佯装恼怒地看着她，春桃这丫头最近是真的胆肥了，是越发喜欢打趣她了，再往后可就不得了。
“怎么老是提他，我就不能是看他旁边那两位公子吗？”三个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她怎么就只看他裴不明了？
春桃笑笑不说话，她家姑娘怕是不知道自己自小追求的就是最好看的，那么多人在底下，最出众最耀眼的那个才能吸引住她。
除却小时候那位粉雕玉琢的小郎君，她家姑娘见了其他男子都是一副“不过如此”的模样，何曾真正欣赏过哪位公子？
也就这位裴公子能博得姑娘一笑罢了。
“那姑娘为何要请他们吃茶点？春桃跟着姑娘十几年了，就未见过姑娘请人吃茶点喝茶的。”
卫双舒疑惑：“我真没请过其他人？”她自己都记不得这种事，春桃这丫头怎么讲得有鼻子有眼的？
“当然，姑娘自小只给公子带好吃的好玩的，其他人要，都是叫他们自个买。姑娘若是不信可去问娘子。”
那现在叫人把茶点撤回来还来得及么？
“姑娘年纪不小啦，若是有了喜欢的公子叫娘子为你相看一番也是正常的。”
春桃就怕姑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错过良人。
卫双舒看了一眼窗外，茶点已经端上去了，撤是不可能撤的了。她只是想让裴不明尝尝茶楼里好吃的茶点，并没有其他心思。
大堂，景焕和邵嘉志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茶点满头问号？裴兄点了这么多茶点？
裴不明本来是要给他们请客赔罪，方才临时改了主意拉他们到茶楼来，点这么多东西当饭吃啊？
裴不明知道这些不是自己点的，他是看见卫府的马车停在后边，特意过来看看能不能遇着卫双舒，就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这些都是你点的？”
两个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是这位公子点的，是小东家请三位吃的，诸位慢用。”
上完最后一道茶点的小厮，闻言微微一笑，解释道。
裴不明闻言就确定了，卫双舒就是在这座茶楼里，只是在楼上的包间，她看得见他，他却是不知道她在哪个位置。
更不用提看见她了。
“这位小东家倒是懂得感恩的，这些茶点出了名的好吃就是贵，我们还是沾了裴兄的光才能吃上一回呢。”
两个人默契地调侃着裴不明，还不忘挤眉弄眼的冲裴不明笑。
“吃都堵不上你们两个的嘴？”
两个人见好就收，识趣地闭嘴了。
裴不明抬眼往上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