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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月牙形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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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公公求情:“这小崽子跟了太后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留他一条命吧……”

    小太监自知误了大事,犯了大错,拿出全部家当,真金白银地求到公公跟前,只求他在太后面前多美言几句,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

    小太后冷笑:“你想让我饶他一命?”

    “阖宫上下都知道,太后您是最宽厚和善的。”

    “可以啊。我饶了他,那你替他去死。怎么样?”

    孟公公忙磕头:“太后息怒,是奴婢胡言乱语了,奴婢的狗命不值钱,您别为此费心,伤了凤体。”

    “那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人给办了?”

    孟公公知道自己触碰到主子的逆鳞,便再不敢求情,夹着尾巴走了。

    去的路上还小声嘀咕:“他娘的,险些把命给丢了。”

    小太后的手段毒辣,人尽皆知。

    从前有位谏院的侍郎,向先帝参奏过她狐媚祸主。

    她怀恨在心,掌权后借机找了个谋反的罪名按在了那位谏官头上,结果将那人满门抄斩,所有男丁一律凌迟。

    每人三千刀。

    其中还包括一个九岁大的孩子。

    总是见惯生死的刽子手都不忍下刀,直说孩子受不住,两三刀下去就疼晕了,请旨给孩子求个恩典。

    小太后知道后,却直接下了严旨——必须行刑,一刀也不能少。如果疼晕了,就等人醒过来再割。

    于是这三千刀整整刮了三年才算完,孩子生生给折磨没了。

    经此一事,再也没人敢公然违抗小太后的命令。

    她也更嚣张跋扈起来。

    要被杀的小太监也觉得自己冤:“干爹,奴婢跟着西太后八年,鞍前马后地卖命,如今就为个没看好的门子,就要被杀被刮吗?奴婢冤啊!”

    “兔崽子,看门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办不好,是为无用;口口声声诋毁主子,是为不忠。如此不忠不用之人,留你何用?”

    “干爹,求你救救我吧。我可是您一首带起来的啊。”

    孟公公说:“儿啊,咱们就是主子夹着的一个屁,放不放也由不得自己啊。打响了,招人笑话,打蔫儿了,又熏着人了。

    “所以别跟天争,别跟命斗。到了阎王爷跟前,请个愿,下辈子做猫做狗,也别进宫了。”

    “干爹……”

    小太监脖子上的麻绳越勒越紧,他刚开始还扑腾,后来也就慢慢瘫着不动弹了。

    ……

    宫宴上,海云舒坐于边边角角的末席,刚才的插曲并没给席上的人带来什么影响。

    小太后摇着团扇观舞听曲儿,江成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的人攀谈着。

    李澈呢?

    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心里正犯嘀咕,李澈已经绕到了她的身旁。

    他来得有些突然,海云舒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他拿着酒杯:“程夫人,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再认识一下。”

    海云舒起身客气道:“见过七皇子。”

    “刚才事出紧急,我要是唐突了,夫人可别怪罪。”

    海云舒:“哪里,殿下是救火解围,我再不聪明,也知道好歹。”

    “我果然没看错人。”

    “殿下客气了,”她端起酒樽,道:“我先干为敬。”

    宫里的酒酿的浓,气味冲,刚放到鼻子跟前,就被呛的咳嗽。

    可海云舒还是硬着头皮,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凉酒顺着喉咙剌过,她闭着眼,忍着这股辛辣。

    其实,海云舒戒酒多时,尤其是生过琮儿之后,就更少饮酒了。这次也是看在李澈仗义出手的份儿上,主动表示感谢。

    她被呛的又咳起来。

    瞧她无措的模样,李澈笑如曲水:“程夫人已经先干为敬,到显得我不干不净了。”

    她尴尬时,面颊的红色晕到耳根,显得温柔可人。

    李澈仰头连饮三杯,杯底倒悬,一滴未洒。

    她觉得他没必要这样:“七皇子,可以了。”

    “程夫人还真是客气,往日他们都是抢着灌我酒,到了你这儿反而劝起来了。”

    “我……”

    他干脆:“听你的,少喝两杯。”

    李澈拿酒杯时,袖口不经意间滑落,漏出了手腕上的一枚红色胎记。

    海云舒心里一惊。

    这个月牙形状的胎记……

    她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

    这是她重生后才独有的印记。

    难道李澈也是?

    瞬间有万般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这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怎会如此相像?如果是的话,他今晚帮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仅仅只是为了帮她圆谎去讨好江成璟吗?

    海云舒试探问他:“七皇子,刚才,你为什么帮我?”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一个异族皇子在大内皇宫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去帮她说话,隐瞒。

    她不信,他什么都不图。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罪着西太后的?”

    “我……”

    海云舒哪能跟他说这些。

    他笑:“因为江成璟?”

    她没答话。

    “不说,我就当自己猜中了?”

    海云舒沉了脸色。

    “江成璟可是个狠人啊,踩着西太后和小皇帝往上爬,皇舅父?哪个当差的这么会拍马屁?”

    海云舒对他的话不做任何评价。

    “他连小太后都能一脚踹开,日子久了,还会惦记你这个程夫人吗?”

    李澈是帮了她的忙,但也不代表可以随便评判别人的私隐。

    “七皇子,你喝多了,回去歇歇吧。”

    他说:“别跟着他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当然听得懂。你不但要听得懂,也要听到心里去。”

    他眼神落在江成璟身上,回头警告她:“信我,他没什么好下场,你会被害得很惨。”

    “他不会。”

    李澈摇头:“女人一旦陷入感情,总觉得自己会是例外,程夫人,别傻了,我是来救你的。”

    海云舒看着他手腕上的月牙印记,一颗心不禁悬起来。

    “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李澈笑得意味深长,他倒了倒手中的空酒杯:“哎呀,酒干了,真是不巧,程夫人咱们改天再聊吧。”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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