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春时秋蝉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睁眼便是雪白，屋里满是靡迷气息。王耀揉头坐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怪不得神清气爽，原来昨晚将一年的压抑，全给释放了出去。
啪———
拍了拍诱人的脂白大腿，王耀起身伸了个腰。听见动静，屋外登时进来四个面容姣好的侍女，温柔恭敬的为王耀穿上衣服。后者没有拒绝，欣然受下。
“王将军，休息的可好？”
待到王耀装点完毕，昨夜迎他入府的那位管事，又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其手拎一笼餐点，热气腾腾。
嗅到美食喷香，王耀肚子也适时的饿了起来。他接过竹笼，笑道：“很舒畅，很久没睡这么香了，袁兄何在？时候也不早了，食完早饭我便要告辞。”
“公子一大早就回司隶去了，言与将军一见如故，难受分别之苦，不如早早自个离去，倒是省去那一番别离。”
“小人在此多谢将军！”
主事行礼，恭敬道：“公子即为虎贲中郎将，军务繁忙、难有空闲。故此每每告假休沐，都长达半月之久。别人休三日公子休半月，就常有宵小暗讽。”
“而自领一军，动辄半月不与士卒相见，也绝非好事。为此，老爷不止一次规劝公子。然晓情动理，公子皆不为所动。昨夜与将军畅谈后，公子却砸去珍藏的老窖，小睡一番便
策马归京赴任。”
“此次回来，才不过堪堪两日啊！如此改变，全是被将军所感化！”
“将军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我与袁兄不过初见，便情同手足，泽袍兄弟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阁下若硬要谢我，岂不是在折煞我与袁兄之间的感情？耀从不在乎虚礼。”
“且快快起来！”
神情激动，差点跪拜下的主事闻言，登时一激灵，不好意思的猛然起身。
袁术是他看着长大的，其小时候侠气大方，一切都很好。可不知怎的，就是越长越歪，眼见袁绍逐渐得势，开始动摇小主人的继承地位，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王耀能将公子拉回岸上……
他也是真的感激。
“不论如何，还是谢过将军，往后将军若有需要，尽管交给我袁五。”
看着攥紧双拳的主事，王耀也随他去了。一时腹中空空，索性坐在床榻上用起早餐。餐点款式很多，有包子糕点，蒸饺肉条，唯一相同的是都很精致。
“这两个女姬能书善画，原是官宦小姐，也称得上一句大家闺秀。”
主事袁六满面笑容，耐心的为王耀解释着两女来历：“她们的父亲都是反对阉党的，奈何宦官势大，最终被清算抄家。她两位本也会被卖去妓院，恰巧遇见我家公子，公子侠义性情上来……”
“便买下她
们，以小姐规格蓄养。”
王耀颔首，忽然道：“可否……”
“当然可以。”
未待王耀说话，袁五当即从怀中摸出准备好的奴契，笑道：“我家公子早有吩咐，从今日起她俩便是您的人。”
“袁兄真乃豪义之人。”
收下契约，王耀甚为满意。
竹笼里的餐点精致可口，数量很多，他不过吃了一半便已经饱了。当下送到两女面前，微笑着示意两人食用。
接着王耀大步而出，袁五顿时意会，赶忙跟随其离开屋子。来至院落，这名管事一顿吩咐，许多丫鬟女仆火速赶来，鱼贯入内。
一晃到了巳时，王耀领着两女告辞而去，乘坐袁五提供的奢华马车，缓缓开赴荀家。颖川之行，袁术只是意外插曲，王耀最为在意的，还是可用之才。
而其中重中之重，便为荀家。
颖川荀氏，乃是圣贤荀子之后，其族人才辈出，历史悠久。不说以往，便是当代，亦是人才济济，满座贤良。
荀淑名誉天下，号为神君，其八子人人身具美名，世称“八龙”。
而八龙之一荀绲，膝下又有三子。
荀衍机敏果决，识破高干暗袭之计，反将一军将其诛杀。荀谌能言善辩，说服韩馥，使其拱手相让冀州于袁绍，兵不血刃之间为袁家谋得广袤疆域。
荀彧则不必多说，更是王佐之才！
王耀不贪
，八龙他只攻其一荀绲。而荀绲三子，他也只图谋一位。
若得荀彧最好，倘不成也不必挂怀。荀衍荀谌，能得其一便属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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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马车如何构造的这般巧妙，外头骄阳暴晒，车厢竟清新凉爽。
王耀享受着美人按摩，左边的女姬十七左右，生得冷艳。右侧的则稍小些，脸蛋白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你二人叫什么？家中可还有人？”
“回主家，贱婢唤作春时，这位妹妹唤作秋蝉，我两人已无近亲。”
“噢？那就还有远亲咯？”
倚靠蓬松的垫子，王耀摸出那两张奴契，认真道：“好歹有鱼水之欢，你二人若有靠得住的远亲、想要自由，大可把契约拿去，重新做个清白人。既服侍过我，我保你二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两女闻言一怔，朱唇不由微微张开，一时间大受震撼。新主子的这席话简直是前所未闻……
便要放她二人自由？
这圣人再世吧！
瞅见两女神情大变，王耀毫不在意的闭上眼，淡淡道：“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我也不打算解释，决定吧。”
“是走是留？”
古时候的女子很可怜，但王耀并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改变大环境。
但跟自己沾上关系的女子，则还是给她们一些选择。不说啥人权，仅是同床共枕的人若非心甘情
愿，而是被逼无奈，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若被敌人买通……
“历经清算抄家，我们哪还有什么亲人呢？剩下些远亲，也是避之不及。”
“不会收留我们的。”
谈及悲伤事，春时红了眼睛，她咬了咬嘴唇，缓缓道：“除却主家这，我们无处可去。若主家嫌弃我们，不要我们，那我姐妹二人，便只有一死了之。”
“莫哭，我知道了。”
伸手抹去佳人俏脸上的泪珠，王耀直接将奴契撕了去，旋即在两女发愣之际笑道：“往后便跟着我吧，名分不敢说，但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
“我王耀的女人，不需要什么奴契来维系。但我提醒你们，既选择跟我，就不要怀有异心，背叛的后果……”
“你们承受不起。”
两女自然连连点头，紧盯着那地上的契约碎片。逐渐的，她们眸中都亮起了神采。生而为人，怎会不知好歹。
事到如今，两女岂会不知自己撞上大运，遇到了好主家？此刻，春时秋蝉的心中除却感激之外，还萌生了淡淡的爱恋情愫。这种滋味酸酸的，很激荡。
难以形容。
随手处理完小事，王耀闭目养神。
荀家出自圣贤，礼数这方面自然不像袁术那般随和，姿态要放对。
说的话，也得细细衡量。
还是得多预想一下，避免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