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众派逼问寒水寺

    一灯大师这话问得着实击到了要紧处。

    李莲花咳嗽一声：“这就是李相夷的不是了，在他活着的时候竟忘了写一本剑谱……”

    一灯大师苦笑，摇了摇头。

    突然窗外“呼”的一声震响，有什么东西轰然而倒。

    李莲花和一灯大师抬眼望去，只见寒水寺后院中一棵五六丈高的大树自树梢折断。

    那大树上如房屋般的树冠轰然倒地，压垮了两间僧房。

    两个僧人自房中奔出，仰望大树，满脸惊骇，浑然不解这树怎么倒了？

    很快树冠之下聚集了大批僧人，一灯大师和李莲花也赶了过去，瞧了一瞧。

    似是树冠被虫所蚀，又被风刮倒。

    这虽然是一件古怪事，但也非大事。一灯大师让众僧散去，仍去读经扫地。

    李莲花陪一灯大师在寺里走了几圈，一灯大师微笑道寒水寺住宿跟素斋都是甚好。

    厨房里头的师父一手素松果鱼妙绝天下，不知李莲花有否兴致，在这里小住几天，顺便一尝寒水寺素斋？

    李莲花的乌龟壳被无色托付给镖局押送，那乌龟壳笨重，速度自然不及李莲花和无色，如今还在半道上。

    当然，乌龟壳的归宿不是这寒水寺下姑苏城，而是杭州。

    方多病走之前说了，让施文绝和李莲花跟他在杭州会和，方大公子做东，请他们一同游玩。

    以乌龟壳的速度，到杭州怎的也得十天半月。

    如今没个合适的住处，加上李莲花对那素斋也有些兴趣，便是答应下来。

    他被安排住在忘忧大师的禅房里头，又省了一笔住宿的费用。

    而众僧见‘奄奄一息’的方丈瞬息之间恢复如常，则是心里暗赞李莲花果是当世神医，医术精妙无比，名不虚传。

    一灯禅师也很讲信用，没有给李莲花引见空性，当晚李莲花也的确吃着了一灯大力推荐的“素松果鱼”。

    虽是素食制成，却是外酥里嫩，口感极好。

    这一顿李莲花吃得很是心满意足，夜里睡得也很安稳。

    第二天，他见寒水寺的花开得很好，便是找一灯拿了个葫芦瓢，在禅房外的花园里浇花。

    他浇得仔细得很，有时候摸摸花草柔嫩的枝叶，似乎心情很愉快。

    来往的僧人见他这般认真，似乎也被李莲花感染，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不是因为他是一灯方丈请来的客人，而是因为他的确有种让人很舒服的气质。

    而李莲花也总是很愉快地跟他们打招呼。

    这般岁月静好地过了几天，某日李莲花正午睡，忽地被一阵打斗声吵醒。

    他先是不大清醒，心想怎么会有人敢来四顾门里头闹事。

    随后又察觉到不对：怎会有人闲得来莲花楼找那庸医李莲花的麻烦？

    最后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在寒水寺。

    可这更奇怪——寒水寺到底是少林寺一脉，又跟佛彼白石在同一座山脉上，相隔不过几十里路。

    谁这般头铁，竟然来寒水寺寻晦气？

    李莲花坐起来后醒了醒神，接着走出房门。

    走出去两进院落，到了大殿外，李莲花才见地上已经躺倒了不少人，有和尚有道士，一个个痛的呜呼哀哉。

    却未见一灯禅师，倒是有个和尚穿的袈裟，看着是少林中辈分高的，李莲花一猜，这应该就是一灯那位江湖气未尽的空性师侄。

    李莲花低声问边上眉头紧蹙的无色：“对方是谁，为甚么动武？”

    无色微微摇头：“正道人士，来要人的。”

    他给李莲花介绍了一下，那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是昆仑派的西华子，那中年妇人是西华子的师妹闪电手卫四娘，江湖中人背后称她为“闪电娘娘”。

    还有那头梳高髻的，乃是华山派的三长老鲜于通，号称“神机子”，据说是下一任华山派掌门。

    还有些其他小帮派，无色也给李莲花指认了一番。

    余下的人也都是各派的好手，只是名声没他们这般响亮。

    李莲花听无色介绍了许多，却也只记住了有限的几个名字。

    却见那西华子年纪虽已不小，却没半点涵养，指着空性叫道：“别跟我扯皮！一灯大师不在这里便罢了，我等也无意打扰他老人家，但那小孽障到底在哪里，你总知道罢？”

    空性不说话，只是冷着脸。

    其实空性压根不知道忘忧把无心带去哪里，就算知道他也不好说，忘忧大师和一灯大师都是他师叔伯的辈分，此事他是无权处置的，故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而西华子见空性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不禁暴躁起来，大声道：“你没听见我的话么？姓叶的小孽障在哪儿？”

    他在昆仑派中辈分甚高，武功又强，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