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两院冲突
宋幼棠忍着痛朝院门方向用最快的速度一瘸一拐的跑。
不管如何,各道院门都有守夜婆子。
行了一段路,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方才缩锁住她和红叶的院门打开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探出来,一双眼睛搜寻到她后眼中精光一闪!
宋幼棠拼尽全力奔跑,心中惦记着红叶又不停的催促自己再快些,再快些!
视线中出现门时候她都以为是幻境,直到手拍上厚重门板,厚实的触感令她流出泪来。
“开门开门!”
“有贼人入院!”
“有贼人入院!”
她用最大的声音喊着用最大力气拍门板。
另一边喝酒偷懒睡觉的婆子被吵醒,不悦道:“谁大半夜不睡,发疯呢!”
“有人要害老夫人,速速开门!”
宋幼棠声音冷厉,“老夫人若出差错,要了你们的命!”
婆子们都知道今晚寿岳堂的命令,知晓出府中有异。
闻此言后忙开门,宋幼棠方才只是勉力支撑几乎整个重量都挂在了门上,门一开她便跟着摔落在地。
“速去那院,”她伸手一指,“贼人就在那里!”
救红叶!
他们必然是发现红叶才知道她逃了,不然绝不会开门寻找!
婆子们以为是说谎,但见宋幼棠这狼狈模样吓了一跳。
当即慌神,为首的婆子吩咐道:“速速通知管事护院!”
“来不及,等他们来,贼人都跑了!”
宋幼棠厉声道:“提灯拿棍子速去!”
侯府素来安全,婆子们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被宋幼棠这么厉声吩咐,顺从的拿起棍棒几个成一组朝宅院去。
冷汗顺着发梢往下滴,宋幼棠看着婆子们行至宅院外。
宋幼棠靠着门框,脚踝上剧痛清晰传来。
她侧眸看向桌上燃着的双花烛台,盈盈烛光映照着出她隐忍的双眸。
皓腕抬起,将婆子们偷喝的酒坛拂落在地,而后双花烛台跌落在酒香里。
火登时燃起。
此时应抓紧时机将此事闹到老夫人面前,但她需要救红叶,确保红叶的周全,若她出了事,她余生难安。
但机会稍纵即逝,要想迅速传消息到老夫人耳中唯有将人引过来。
夜里火光最是惹人注意,火舌顺着墙木攀爬上墙角,很快会将巡夜的护卫等吸引过来。
宋幼棠忍痛将高铭扯乱的衣衫整理好,而后靠着门框休息。
今夜事还远未结束。
在护卫闯入之后道:“速禀老夫人,有贼人潜入侯府……不,”她担忧道:“速速去查看老夫人是否安全!”
护院哪敢耽搁,兵分三路。
一路去寿岳堂看老夫人是否周全,一路去福满堂禀告申氏,一路朝宋幼棠所说之地而去。
婆子们提水扑火,宋幼棠倒是在原地无人过问。
吵杂混乱中,她靠着木门看着天上的婉约清月,旁边零星的星子泛着寒意,冷汗打湿衣裳被夜风一吹冷得她似泡在冰水之中。
高寄现在如何?
是否也如她一般抬头望这轮胧月?
没过多久,福满堂来人要带走宋幼棠,人到了半道上钱妈妈又来截人。
“老夫人要见宋姨娘,宋姨娘,”钱妈妈道:“随老奴走吧。”
左右婆子见状上前欲从福满堂的人手中接过宋幼棠的双手。
“钱妈妈。”
福满堂来的是田妈妈的心腹,素日也是个有脸面的。
见状她笑着伸手一拦道:“今夜府中出了大事儿,宋姨娘又是头一个发现不对的。夫人主理家事,要请她过去问问来龙去脉。”
她稍顿,语气软和却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味道。
“老夫人那里,等夫人问过之后再送过去,可好?”
“老夫人有令让我带回宋姨娘,你若要与老夫人商量时辰,不如你亲自去?”
钱妈妈眼神一压对自己人道:“小心搀着宋姨娘,若弄疼了宋姨娘,问你们的不是。”
两个婆子称是。
福满堂的婆子却不肯放手,这段日子福满堂和寿岳堂底下人都有冲突和小摩擦,此时两院有脸面的婆子碰在一起,便是寿岳堂和福满堂的较量。
“还愣着做什么?没见宋姨娘历了险事,疲倦不堪吗?”
钱妈妈声音微挑,“请宋姨娘去寿岳堂吃碗茶压压惊。”
“钱妈妈。”
福满堂的婆子还欲多话,冷不防钱妈妈突然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用了十分力气的一巴掌,干脆利落,声音清脆。
福满堂的婆子皆是一惊,抓着宋幼棠臂膀的两个婆子被钱妈妈冷冷横一眼后讪讪松开手。
寿岳堂的婆子下一刻便扶住宋幼棠。
福满堂挨了一巴掌的领头婆子怨毒的盯着钱妈妈,钱妈妈冷笑道:“不明主次的东西!”
府里老夫人在,谁为该为主,谁为次?
两相交锋,乱了的发垂下遮住了宋幼棠的眉眼,将她满眼心思遮了个严实,微微泛白的唇角轻勾。
一路行得急,灯火缭乱,好似此时府中浮动的人心。
“给宋姨娘收拾收拾。”
钱妈妈刚进寿岳堂便吩咐到。
宋幼棠此时十分狼狈,双足赤着,头发乱,衣衫脏污,钱妈妈不好带她到前头惊扰了老夫人。
寿岳堂今夜所有大丫鬟都起身在跟前伺候了,因妙容与宋幼棠比较熟,这差事便落在了妙容身上。
妙容拿了自己一套全新的衣裙出来给宋幼棠换上,又给她穿上鞋子,只不过只穿上了一只。
崴脚的那只现在脚脖子已经肿得老大,鞋也穿不进去,只穿上袜子便算。
青丝解开顺了一遍后简单挽了个髻,只用一根玉钗固定便算完。
“姨娘的脚伤得见过老夫人之后再治了。”
妙容扶她起身道:“奴婢扶姨娘过去。”
“多谢。”
宋幼棠说话才觉得喉咙发痛。
方才呼救太大声,伤着了喉咙。
妙容见状在她进去之前招小丫鬟给了她一杯蜂蜜水润喉咙。
老夫人已经穿好衣裳,拥着狐裘在罗汉床上靠着。
黑白半掺的头发披散着,目光打宋幼棠看过来,凌厉逼人。
倒比素日妆容整齐时还有气势。
“说。”
宋幼棠忍痛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