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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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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申明蕊送的补汤高寄只喝了一点便放下了,高寄没提昨夜之事,徐妈妈来要人被他挡了回去,理由是昨夜宋幼棠累着了,羞得徐妈妈满脸通红。

    夜里宋幼棠给他准备了一份肉食。

    今日是半只烧鹅,配了几张薄饼,高寄吃得精光后心满意足睡下。

    如此过了十来日,申明蕊虽然爱找她麻烦,但高寄会维护一二宋幼棠便好过多了。碧桃被申明蕊当了第二次枪,将宋幼棠的衣物全毁了,宋幼棠转身就将她的衣裳被褥给烧了。

    两人梁子结得大,碧桃哭天喊地闹得高寄脑仁疼当即叫小厮以生病为由将她带出去,这便是将她逐出玉蕉院了。

    这次没再送丫鬟来。

    高寄觉得还是托了宋幼棠的福,谁都知道他的枕边人是申氏眼线,派不派丫鬟来意义都不大了。

    眨眼高寄的“养病”之期到了,解封之日高寄带宋幼棠出府赴友人约,两个小厮紧紧跟随,眼睛没离开过高寄。

    宋幼棠因此更可怜高寄,便是宴上也不敢多吃一筷子肉毁了申家给他打造的病弱不沾荤腥的人设。

    如此几日宋幼棠又见识到高寄另一窘迫之处。

    他没钱。

    此次吃饭都是朋友付钱,他负责吟诗作对烘托气氛,将他们的吃吃喝喝变成谈诗论文。

    某夜回玉蕉院后宋幼棠忍不住问,“公子,您没月钱吗?”

    “小幼棠,”高寄好笑道:“你觉得银子到我手中剩下几成?”

    他在府中表面上大家都称他表少爷,是主子,实际上主子欺他,刁奴背地里耍阴招。一个玉蕉院才两个小厮,一个通房,就差把惨写脑门上了。

    高寄,挺可怜的。

    “但您每次都白吃白喝是不是……”

    “丢人?”

    “要面子才觉得丢人,没钱就不要面子了,咱们吃饱就行。”

    高寄倒是看得开。

    宋幼棠听不下去了道:“明日奴婢帮你找个面子贴上吧。”

    高寄饶有兴致问,“你有钱?”

    “托您福,原本有点儿余钱都给您夜夜吃肉给吃没了。”

    高寄大笑,伸手欲揉揉她头,但触及她警惕的眼神又缩回来,“放心,你亏不了。”

    现在他比较好奇她要怎么给他贴面子,明日要见的可是幽州才子文长,高寄眸光幽深,此人对他极为重要,万不可有闪失。

    申家人惯会做面子,高寄出门乘的马车很不错,对外谁都要说申家对得起他。内里他们对他再不好,高寄便是同人诉苦也没人会信,还会觉得他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今日约在幽州著名的文人才子宴饮之地,不是酒楼也不是茶肆,而似寻常人家宅院,只是布置得更风雅。

    两个尾巴似的小厮跟着进去,待到高寄与文长碰面落座后他们便退到院中等候,可宋幼棠发现,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看着高寄,他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眼中。

    “千文宴给你送帖子你可是应下的,怎么真到了你又说病了不来?害得芳君以为我诓他,着实让我费了好一番口舌。”

    “抱歉,我这身子你是知道的,什么时候说倒就倒说病就病,”高寄意味深长道:“病体不由人。”

    文长笑着似没听出来只点了酒杯道:“罚你三杯,你可服?”

    “自然。”

    高寄举杯一饮而尽,宋幼棠忙给他满上。

    高寄一来文长便注意到这位美貌侍女,此时宋幼棠一身桃花衫衬得她娇嫩明艳,宛若林中桃花妖。

    文长自负才名也喜欣赏美人,见如此绝色笑着同高寄道:“难怪几个月都不出门,原来是有如此佳人作伴。”

    “姑娘,高寄……”

    “她是我房里人。”

    高寄伸手将宋幼棠揽入怀中,一派风流。

    酒过三巡,高寄不胜酒力外出吐了几次,回来趴在桌上便睡。

    宋幼棠看着醉酒的高寄时不时翻转露出发红的脸来,文长自斟自饮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家公子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奴婢第一次见公子喝酒,若早知道公子酒量差出门便备上解酒丸了。”

    “无妨,他既睡了便让他睡,只是如此好时光,枯坐岂不……”

    “喝了许多酒了,文公子不如喝点儿茶水解酒?奴婢煮的茶尚能入口。”

    “甚好,来人,将本公子的茶叶拿来。”

    刻在骨子里的茶艺成一盏色泽口感上佳的茶汤。

    “这可不是伯源能教你的。”

    文长呷茶眸光一亮。

    宋幼棠会意道:“娘亲是茶农之女,这些都是她教的。”

    她的亲娘因美貌入父亲之眼,但因主母嫉妒一直只是个通房,父亲原本也只贪她颜色,自然不会为了她而惹正妻不快。

    但她教会了宋幼棠很多东西,将她教养成如今模样。

    茶喝了小半个时辰后文长起身到高寄面前,正好将小厮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伯源,快快醒来,咱们说好的泛舟,你可别赖。”

    “伯源,伯源……”

    接连呼唤之下高寄终于醒来,睡眼惺忪还带几分未醒的醉意。

    两人又去三春池泛舟,吟诗作对,墨香风流一日等回府已是掌灯时分,厨房正好送来饭菜。

    高寄扫了一眼清淡得能给小孩儿吃的饭菜道:“今日喝了酒身子不适,撤了吧。”

    他不吃,宋幼棠还是得去吃。

    饭饱之后高寄已经沐浴更衣在软榻上看书,宋幼棠给他铺床熏香仔细做好之后拿了玉梳给高寄通头发。

    “你不问?”

    只有两人的屋内有夜风越窗而入,惊得烛火一暗。

    “问什么?”

    宋幼棠道:“奴婢不明白。”

    “你不好奇我去了哪儿?替身又是谁准备的?文长为何替我掩护?”高寄收了书,“幼棠,你不是一个会按捺好奇心的人。”

    “可奴婢也明白,知道多并非好事。”宋幼棠停下手上动作将玉梳放好,一边道:“可奴婢有一事要告之公子。”

    “公子替身替公子醉酒趴在桌上小睡了足足半个时辰,可公子离开时衣衫并未有褶皱。公子,”宋幼棠真诚道,“若是遇上心细的,会看穿您的把戏。”

    “这倒是,下次得注意。”

    高寄与文长只想到了替身掩护,到底不如女子心思细腻竟想到衣服褶皱。

    “不如下次你帮我遮掩?”

    高寄这么说颇有种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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