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民国:穿成水性杨花的舞女(完)
……
“搬家啊。”
和祁俞白住了一周,同层楼姜犹看见一个个邻居搬走,她手里端着洗好的紫葡萄,好脾气地问。
两户邻居家里住的一家老小,快速走过她门口,看也不看她一眼,犹如身后有猛兽在追赶一样,恨不得飞走。
姜犹也不介意,平静地看着他们搬走。
转角处忽然传来一声摔断骨头的响声,她看见买菜回来的祁俞白提着袋子出现。
而胆小的邻居,在见到少年的时候,吓得一脚踩空,摔断了骨头。
即便如此,他们一声不吭,拖着断掉的腿,匆匆离开。
“不、不是我……”双手提着装满新鲜蔬菜肉袋子的祁俞白局促地站在原地,漆长睫毛颤抖,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
姜犹连同葡萄皮一起咽进肚子里,吃到一个青涩葡萄,有些酸。
她接过他手里沉甸甸的装菜袋子,轻声道:“我知道,进来吧。”
祁俞白黑眸焕然一亮,布满欣喜。
……
一年又过去一年。
在姜犹辞职一年后的雪茶找到另一伴,年底就要结婚,给她亲自送来请柬。
“金豪大酒店?好,我今晚就去。”姜犹接过请柬,这时代的结婚请柬是手工制作,表面镶了一圈金丝,写着繁体字,细闻还能闻到一个淡淡的花香。
说完她发现雪茶脸色不太对劲,忍不住问:“怎么了?”
雪茶一路走过来,一个人都没看见。本就老旧的筒子楼,看起来萧条又荒凉,更像是废弃已久的居民楼。若非当初姜犹告诉她,她的住址,雪茶恐怕找一天一夜都找不到。
“没事。”她在踏入这片筒子楼就感觉不太舒服,尤其是在靠近姜犹家门口时,寒毛都竖起来了,有一种再待下去她必死无疑的错觉。
“我先回去了。”雪茶连跟她告别的时间都没有,背影匆忙,好几次险些摔倒。
姜犹想要开口留她吃一顿中饭,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一转身,看见祁俞白神出鬼没地站到身后,与她目光交汇之时,羞赧地收起。
姜犹:“………”
他害羞什么劲?
……
夜晚的婚礼持续到九、十点才结束,雪茶嫁得很好,新郎家境富裕,父母双亡,以正妻位娶她。
姜犹埋头干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雪茶眼里的幸福毫不掩饰,邀请的客人没有一个说她身份配不上新郎的,都在祝贺他们新婚幸福。
“阿犹,你想吗?”
安安静静坐在身边的祁俞白忽然凑到她耳边问。
周围声音嘈杂喧闹,背景音乐悠扬动听。耳廓一片湿热,姜犹目光一凝,抬手揉了揉酥痒的耳朵,反问:“想什么?”
祁俞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结婚。”
姜犹没说话。
祁俞白神情逐渐变得低落起来。
她不说两句,他又该哭了。
姜犹无奈地道:“结,明天我们就结。”
祁俞白得寸进尺地牵住她的手指,双腿晃晃悠悠。
……
他们的婚礼没有观众,只有姜犹与祁俞白。
少年学着在雪茶婚礼上的一样,穿着新郎服,把家里布置成新婚模样,他固执地把大红绸布铺满地板,楼梯间也铺了,一路铺到楼道外。
这一整栋筒子楼的居民除了他们,所有人都搬走了。至于原因,姜犹不知。
郑鹜死亡,这段时间也没有军警来找到他们,一切恢复平静。
等简略的婚礼举行完毕,她与祁俞白躺在婚床上,望着白漆天花板,忽然道。
“别再去下个位面了,我答应跟你在一起。”
解开新郎服外套的祁俞白骤然顿住,怔怔地看向她。
姜犹视线移到他那张熟悉的面容上,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声音很轻,没有怨气也没有恨意。
“我知道你。”
她思索一番,念出上辈子所记得,他的名字:“001代号、屠夫……邪神?”
这个位面,陆长眠、郑鹜、祁俞白都让她感到熟悉。
其他人不了解,通关无数副本,一直和名为‘邪神’,不可名状,无限副本的主宰者,打交道的姜犹,只要频繁接触,很容易知道祂的身份。
系统每个位面抹除她的记忆,导致姜犹即便发生不对劲,也会忘记,重新开始。
这也是她一直发现不了的原因。
邪神没有名字,祂诞生于远古初代。祂有时是一团黑雾,一条黑潭,什么形态都有过。直到降临无限恐怖世界之中,恐惧自私虚假各种负面阴暗情绪都是祂的食物。第一次遇见姜犹,祂便开始观察她。
亲眼看着她闯过一个个副本。
她具有不比常人低的求生意志,但那些人遇到险境,遭遇死局,为了活下去会不择手段。但她不会,对负面感情敏感的邪神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阴暗。
她在众多求生者里,宛若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吸引着黑暗侵蚀,吸引着祂靠近。
后来,邪神以不同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总会被她发现,然后亲手杀掉。
姜犹杀祂时不会留情。
注定相杀的阵营,她永远也不会将目光投到祂的身上。
于是祂创造了一个领域,自导自演。情愿抹去记忆,也想和她在一起。
亲手塑造着她所喜欢的漂亮皮囊,站在她面前的邪神当听到她的话时,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出来。
‘啪嗒’
位面系统、以及所谓的神祇,皆是卑鄙的祂为了得到她的爱创造出来的。
但她不爱祂。
祂不敢再奢求太多。
只是待在她身边,祂也心甘情愿。
可祂一直所求的,突然实现。
高高在上、睥睨人类的邪神哭得像个终于找到主人的流浪大狗,趴在她脚边。
姜犹终究无法做到像上辈子那般铁石心肠,细长手指搭在他的后颈,触及细腻粉润的后颈,轻轻挠了挠。
反正她不断通关副本的愿望是找个地方退休养老,不管在哪里,只要能安心养老就行了。
“不要再抹掉我的记忆了。”
“呜呜…好。”
“也不要哭。”
“呜呜呜呜呜。”
姜犹喟叹一声。男朋友太爱哭,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