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民国：穿成水性杨花的舞女（18）
红点似雀斑一样遍布她的脸，姜犹看了眼身边的镜子，凑近检查了下。是过敏，但不严重。她经历过严重的过敏，喉咙水肿，险些窒息丧命，只是影响外貌的过敏，不算什么。
更糟糕的是，经理走了进来，催促姜犹动作快点，陆爷还在包厢等她。
当看见她脸上的情况，经理一惊，刚想说什么，却听姜犹道：“帮我跟陆爷说一声，我今晚见不了他，身体不适。”
经理看她的眼神都是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有一舞女得陆爷的青眼，若陆爷见到她这副样子，恐怕再也不会来丽都。他在心里暗骂清婵好好的一个机会都把握不住，实习舞女就是没用。
“我去吧，王经理。”一道身影忽然越过姜犹走到经理面前，来人是曼琳，她今晚无论是妆容，还是穿着，都与清婵很像。
尤其她的眉眼，在妆容的加持下，三分有五六分相像。重要的是，曼琳很会示弱，懂得展现自己优势地方，比起一窍不通、连高跟鞋都穿不好的清婵，更合经理的心意。
经理满意地点点头。
陆爷只见了清婵一面便对她死心塌地，代表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若能借着清婵皮肤过敏的空荡，让曼琳替代……
“走吧，到时机灵点。”
曼琳见他点头，激动地掩不住脸上的欣喜。
昨晚她就在谋划代替清婵，待在陆爷身边。她对于抢夺其他舞女的客人深有经验。曼琳样貌不差，化妆技术高超，寥寥几笔，每次抢夺都能成功。
男人嘛，来舞厅里都是为了寻欢作乐。既然陆爷喜欢清婵那张脸，那她画一个相似的妆，届时，说不定她还能成为陆爷的夫人呢。
曼琳越想越得意。
……
化妆间里。
被经理劝退，回家休息两天的姜犹坐回角落里的位置，捏着棉纸给自己的脸卸妆。宝玲要去领舞，只能安慰她两句，就提起裙子离开。
留在屋里的舞女看她的目光除了幸灾乐祸就是嘲弄。
潮起潮落，身在底层里的舞女们恨不得踩着同伴肩膀往上走，姜犹一个实习舞女得了陆家掌权人的青眼，一跃成为领舞。令不少在伴舞里挣扎求存的舞女嫉妒不已。
姜犹垂着眼卸妆，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用面对陆长眠，还能休息两天，正好趁这两天完成主线。
经理好人一生平安。
“闭嘴，关你什么事？”
在她思绪之中，耳畔陡然响起一声喝斥。姜犹动作一顿，抬眼便见雪茶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她身边，正冷着眼看着对面站着的舞女。
气氛凝滞沉闷，其他几个舞女见形势不对，顾不上补妆，逃跑似的出了化妆间。
而站在对面的舞女看见雪茶，心头一个激灵，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身体抖成筛子。
雪茶能在丽都屹立不倒两年，全靠她一身无人能超越的舞姿，以及众多喜欢她、愿意给她花钱的客人。她性子冷，极少与人接触，旁人有意讨好，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谁曾想，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刚来一周的舞女出头。
“雪茶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了。”方才还冷嘲热讽姜犹的舞女此时一脸惶恐，颤着声向她道歉。
雪茶：“和清婵道歉！”
那舞女闻言满脸酱色，心里憋屈得很，但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又对坐在角落里的姜犹道歉。
争议漩涡的姜犹呆愣地眨了眨眼，瞅一眼雪茶，又瞅一眼她。
舞女说完灰溜溜地跑了。
化妆间再次剩下雪茶和姜犹两人。
迎上姜犹疑惑的目光，雪茶耳朵微红，装作很忙碌地翻翻找找妆架子，匆忙移开眼，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是帮你。”
姜犹对恶意、善意敏锐，眼前少女待她没有半点恶意，只有善意。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诚恳地道谢：“谢谢你雪茶。”
“哼！”雪茶手指更抖了。
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雪茶实在忍不住，说道：“曼琳是故意化和你相同的妆，仗着有几分像你，替代你的位置。”
姜犹点头：“我知道。”
雪茶气急：“那你还让她替你。”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在舞厅摸爬滚打两年的雪茶很清楚舞女之间那些事，她也吃过亏，险些被赶出丽都，但她不想看见姜犹吃亏。
姜犹心虚地蹭了蹭鼻尖，小声咕哝：“我故意的。”
她无法向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撒谎，所以这是她的真话。
雪茶闻言，也是一头老狐狸，细细琢磨一番，当即想明白：“我懂了，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手段。”
姜犹：“？”
雪茶也不再担心她，起身多看了她一眼，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离开化妆间。
什么手段？欲擒故纵呗。
……
卸完妆换上来时的衣服，姜犹穿过狭窄甬道，从后门出去，依然没有想明白雪茶说的手段是什么。
夏夜晚风拂过脸庞，吹起几缕散落在肩侧的乌发，姜犹打算坐黄包车回家。
巴士晚上六点就停运，舞厅离家里远，走路要好几个小时。
刚走两步，一堵墙似的身影拦在她的面前。
“我等了你很久。”
低沉而温柔的嗓音随着夜风吹入她的耳畔。
姜犹脚步骤顿，睫毛轻簌，惊愕地看向眼前的青年。
屹立在夜幕里的丽都霓虹灯招牌闪耀得十里外都能看到，交错摇曳的灯光铺在陆长眠温润清俊的眉宇间，晕染的光影里，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镀上一层暖光。
黑衬衫米色长裤，衬得他矜贵迷人。
“怎么？以为我会看上别人？”青年眸子蕴着清澈的浮光，唇畔笑弧微深，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阿犹，我不花心，一生只爱一人。”
“………”
姜犹的回答是捂住脸。
陆长眠之所以会喜欢她，是因为这张脸。可如今，她皮肤过敏，红点密密麻麻长了满脸，密集恐惧症看了都头皮发麻。若他见了，恐怕会吓跑。
支线任务攻略目标还剩祁俞白一人就能成功，她不想前功尽弃。
陆长眠见状，走近一步，后者却后退一步。
他神色微怔，“听丽都经理说你身体不适，哪里不适？”
姜犹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浅褐色凤眸在灯光里忽闪忽闪，透着紧张。
“没、没事。”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她瓮声瓮气、结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