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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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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在一起当然是她步步为营套路回来的。

    但这话现在和涂涵珺说不合适,骆窈托着下巴,手指跟弹钢琴似的,挑眉道“看电影的时候他和我表白,就在一起了啊。”

    “主要我俩楼对楼的邻居,知根知底近水楼台,天时地利人和,感情到了在一起不是顺理成章么”

    涂涵珺扁嘴,切了声“一点儿都不像在炫耀哈。”

    “别生气嘛。”骆窈笑着将面前的盘子推过去,“请你吃沙拉。”

    她不能直接告诉涂涵珺自己觉得裴峻不是好人,否则以骆窈的经验,这中主观臆断太过容易归为污蔑,从而造成逆反心理。因此她只能暗示和建议,然后将判断的权利交给对方。

    又说了一会儿实习的事,骆窈不回学校,在门口就和她告别。

    传呼机将她召回了春新路。

    下了公交后,骆窈沿路买了两个淌着蜜汁的烤红薯,目之所及的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贴对联,地面上还残留着没及时清理的鞭炮,有小孩儿蹲着挖掘没燃透的漏网之鱼。几分钟后,她走到院门前正准备掏钥匙,隔壁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穿着对襟棉袄的老太太拿着扫帚从里头出来,见到她忽然愣住,反应过来后指着纪家的院落问道“姑娘,你住这儿”

    骆窈装作四处打量的模样,露出一丝疑惑“请问,这里是阳坊胡同吗”

    老太太恍然,拍了一下大腿“嗐,你走错了,阳坊胡同得从前面那个路口绕个弯,过条马路才是呢”

    “这样啊,谢谢奶奶。”骆窈笑道。

    “不谢不谢。改明儿让街道办做个路牌你们就不会走岔了。”

    “您进去歇着,我来扫吧。”骆窈还未走开,就听见刚出来的女生问道,“姥姥,这位姐姐是”

    圆脸马尾辫,浑身上下透着青春的气息,是个俏丽的小美女。

    “找错地方了。”王奶奶随口解释,“你去把院里那些冻柿子收起来,等会儿咱给邻居送去一些。”

    “那阿衍哥哥那儿您送不送啊”

    “等阿衍在的时候再送。”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开学了”

    “谁让你不早点儿过来看姥姥。”

    “姥姥”

    骆窈转身往路口走,听见祖孙俩越来越远的对话,轻哼一声。

    甭想了,你的阿衍哥哥被我金屋藏娇了。

    她以前过来的时候鲜少遇见这里的住户,一是挑的时间刁钻,二是冬天大家伙不怎么爱出门,但从纪亭衍的只言片语中,她也知道刚才那位老太太就是待他很好的王奶奶,而身旁的女生,不知道和那天的桂花香是不是一个人。

    骆窈摇摇头不想破坏心情,在路口晃荡了一圈,又买了几个火烧,打算来个回马枪。

    前面走过一个颀长的身影,她眉眼染上笑意,轻手轻脚地跟在后头,然后用装着火烧的纸袋抵住他的后背,换了个冷艳的声线“不许动。”

    纪亭衍顿住脚步,回头的动作被骆窈喝住“不准回头打劫”

    “劫什么”

    他倒是镇定自若,骆窈努力冷酷道“带我去你家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纪亭衍听话地往里走,骆窈从旁边探了探,王奶奶已经回屋了,她正想主动揭穿这个拙劣的骗局,忽然听纪亭衍低声道“窈窈,我没带钥匙。”

    骆窈“”

    合着您是配合我玩儿呢

    骆窈故意哼出声,掏出钥匙伸手道“喏。”

    她应该高兴他能认出自己的不同声线,但心里莫名有些不得劲,三分故意也带上了一分真心。纪亭衍跟着她进门,牵过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想拿什么,家里随便你劫。”

    骆窈没忍住笑出声,又凶巴巴地指责那袋火烧“肯定是被它和烤红薯的香味出卖了。”

    “正好填肚子,想配豆汁儿还是粥”

    话茬接得越来越溜了,骆窈下巴靠在他的胸前,仰起脸,就那么看着他。纪亭衍会意,低头亲了一下。

    唉,我真是太好哄了。

    把吃的都交给他收拾,骆窈回屋换了件衣服才出来帮忙。

    纪亭衍正坐着烧炉子,脱了厚外套,单穿那件深灰色的羊毛衫,贴身柔软的衣料束进裤子里,脊背挺拔,腰身劲瘦又不单薄,骆窈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脸贴着脸笑“我的眼光果然很”

    话音戛然而止,她瞬间变了脸色“怎么又受伤了”

    男人的右手大片发红,指骨处尤为严重,就这他刚才还一直带着手套

    纪亭衍眼神闪了闪“被烫了一下,不严重。”

    “家里还有云南白药,我去拿。”

    她跑进跑出,然后蹲在他面前抹药,纪亭衍静静看了会儿,忽然顺势握住她,骆窈一愣“弄疼了”

    男人的手忽然在眼前逼近,骆窈本就压抑着的蠢蠢欲动被撕开一条缝,瞳孔紧缩,呼吸停滞,然后听见他低低应了一句。

    “嗯,疼。”

    她仓皇地挪开视线,心跳像乱了节奏的鼓点,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那我轻点儿。”

    纪亭衍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看书时习惯性地把玩他的手,牵手时许多不自觉的小动作,还有不让他碰冷水,帮他抹雪花膏

    纪亭衍茅塞顿开,如果存在他这般偏爱声音的癖好,那自然也会有人对手分外在意。

    这么想着,他低下头,缓而轻地揉捏她的指腹,不意外发现她悄悄泛红的耳根。

    或许,这就是薛翘所说的,看不见的喜欢。

    骆窈被他的小动作勾得心痒难耐,换了只手加快速度抹好药,抬头时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

    “还疼呀这么娇气。”她笑了笑,主动出击掩盖自己的情绪,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下,“那只能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骆窈浅尝辄止,却被他一把搂住腰带下来,坐到了腿上,惊呼全数围堵。

    他的左手掌在脑后,慢慢落到脸侧,不经意地捏了下耳垂。

    骆窈浑身一颤,报复性地咬住他的下唇,换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造反啊。

    又是几息过后,骆窈靠在他的肩膀上平复呼吸,纪亭衍心中情绪交错,不知道是该吃醋嫉妒,还是安慰自己找到了一个自我优势。

    他动了动手指,骆窈看见,没好气地问“不疼了吧”

    小姑娘脸颊薄红,漂亮的眉眼似嗔非怒,纪亭衍扬起唇角,低头温柔地吻了下她的眼睛“嗯。”

    如果能换来长久,就算只喜欢它也没关系。

    元宵过后,年就彻底结束了,节日气氛慢慢褪去,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周二那天,燕城电视台来燕广挑选实习生,骆窈得了推荐名额,本想主动放弃,但辅导员说电视台提到了她的名字,就算已经决定了要去别的单位,多少也要走个过场。

    骆窈只好和其他同学一起去了综合楼。

    他们班总共来了十一人,再加上其他系的准毕业生,阶梯教室坐得满满当当,等候尚未到场的老师和面试官。

    今天大家都穿得十分正式,男生西装革履头发齐整,女生描眉画眼仪态大方。骆窈自然不会因为走过场而刻意藏拙,她准备了一套浅米色的西装,内搭白色衬衫,头发扎了个低马尾,点缀上和舍友们一起淘来的仿珍珠发饰,妆容裸感显气色,高跟鞋一穿,干练又不失优雅。

    杨雯雯和李梅香平时兼职和活动主持的时候也会化妆,但听着骆窈那一大串眼线修容提亮花里胡哨的技巧只觉得头晕,等她捣鼓了半个多小时,呈现出化了跟没化似的却又能明显感觉到不同的最终效果,两人大叹神乎其技。

    “窈窈,你说我这口红是不是太艳了点儿”

    李梅香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骆窈偏过头道“你的唇色这么浅,不多抹点儿显得多苍白啊。”

    闻言,李梅香叹口气“别说,我还有些紧张。”

    几乎整个播音班都把燕城电视台当作第一顺位,但每一届毕业后能顺利进入台里工作的不超过五人,因此即便现在的大学生都能分配工作,可但凡有追求,竞争从入学就开始了。

    一旁的梁雅乐转了转手上的腕表,从鼻子里哼出声“这么紧张干脆弃权好了,别以为脸上抹了墙灰就能好看多少,没听过这么句话吗自信才是最好的化妆品。”

    “你”李梅香气得瞪她,骆窈拍拍她肩膀安抚,然后漫不经心鼓了鼓掌。

    她们坐在后排,前几排的同学闻声忽然一静,无数的目光朝这边看来。

    杨雯雯凑过来问“窈窈你干嘛”

    骆窈理所当然地说“梁雅乐同学能结合自身经历发表如此重要又深刻的讲话,我们当然应该给予尊重和鼓励啊。”

    身后的同班同学听懂了她的意思,努力憋笑,沈卉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她知道骆窈嘴皮子厉害,但落到自己身上不痛快,旁观别人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她噗嗤一声笑得欢快,还跟着鼓掌道“受益匪浅受益匪浅,梁同学真是有舍己为人的优良品德。”

    前头不明所以的同学交头接耳“梁雅乐是谁啊”

    “你忘了就是元旦晚会上抽相机的主持人。”

    “哦,原来是她啊”

    元旦晚会的余韵好不容易过去,这会儿被人提起,梁雅乐脸色变了又变,扯出微笑看向骆窈,声音几近咬牙切齿“骆窈”

    “怎么”骆窈抬眉,“您还有什么指教么这样吧,为了让所有同学都能听到您的教诲,您到讲台上发表讲话如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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