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谁杀了他(五)
钱颂撸起袖子,在花盆里摸了摸,果然在花盆底部的土壤里找到了一个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录音笔。
沈重:“这就是顾白日记本里写的,要用录音笔记录好谈判过程以防万一了吧。没想到录音笔竟然被他藏在了这里。”
打开录音,先是顾白的声音:“殷九,你受贿的事情,真当我还不明白吗?”
殷九的声音包含了怒火:“我为什么受贿你还不明白吗?你投得一手好胎,你是院长的儿子,瞧,明明支持我的人更多,科研用的经费还是大部分都批给了你!凭什么?那我怎么办?我就活该什么都没有是吗?明明我比你更优秀!”
“那你也不应该受贿……”
“闭嘴,顾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个……”
突然传来了极响的一道雷声,随即,录音结束了。
听到那道雷声,钱颂说:“对。那天晚上是下了很大的雨,而且时不时还有很大的雷声。我当时一个人在家很害怕,还给顾白打了电话,但是顾白说他正在忙急匆匆地就挂了。”
沈重:“电话?你说的是7:54的那一出吗?”
钱颂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给沈重看:“是的。”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这个发现尸体的何央是谁?”
“何央是顾白的患者,前几天才从市一院转到我们院来的。”
“我想看一看何央的资料可以吗?”
“这个当然可以。但是何央的资料都存在顾白的电脑里,至于密码……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联系警方破开他的电脑,我先去隔壁洗个手。”钱颂刚刚挖完土,手上黏糊糊的感觉让她很难受,于是她离开了顾白的办公室,先到隔壁洗手去了。
留下沈重一个人面对顾白的电脑。
开机,果然是有密码的。
他当然不知道密码。
胡乱输入了几串密码,右下角终于出现了“忘记密码”这四个字。沈重操作鼠标,点开了这四个字。
跳出来三个问题。
第一个:我的名字是?
第二个:我父亲的名字是?
第三个:我最爱的画家是?
名字没什么难度,那当然是gubai。
父亲的名字……沈重突然想起录音笔里面殷九的话:“你投得一手好胎,你是院长的儿子。”
那就是院长的名字……沈重直接百度了一下人民医院的院长,于是答案也get了。
只剩下一个最爱的画家。
这他妈要怎么猜?!难道要通过笔仙召唤出顾白问吗?!
沈重瘫坐在办公椅上,视线落在对面的墙上,微微怔了一下。
对了,那幅画,《呐喊》!
《呐喊》,又名《尖叫》,是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在1893年创造的作品。
沈重按顺序把答案全部输入以后,正确的密码终于跳了出来。沈重又把密码输入,终于打开了顾白的电脑。
他在电脑里找到了何央的病史。
何央是曾经参加战争的一名老兵,因在战争中炸伤了双眼退伍。早年战争的残酷让他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市一院觉得人民医院顾白医生的治疗方法更适合何央,所以让何央转院。
这不是最重要的线索。最重要的线索是顾白的批注:“何央具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他在一个下雨天被炸伤了双眼。因此,下雨时发生任何巨大的声音会让他精神狂躁,易出手伤人。去年曾发生过这样的恶性伤人事件,但事后何央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下雨时。钱颂说过,那天晚上是下来了很大的雨。
沈重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找到证据。
顺着资料往下看,顾白又写道:“何央已经第三次忘记自己柜子的密码了。护士建议他以自己左右眼的视力作为密码,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沈重赶紧去翻办公室桌上他曾经以为没用的那一大堆医学资料,然后发现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
好事是他找到了何央的体检资料表,坏事是那张体检资料表只有一半。
右眼40。还不知道左眼的度数。
沈重正想找钱颂问一问,突然想起,钱颂刚刚说自己要去洗手间,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沈重正要立刻去找人,心里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先打了个电话。
虽然沈重作为一个24k纯硬汉,进女厕所不是什么太光荣的事情,但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
“有人吗?不好意思,我先进来了。”沈重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他一开始还特别害怕自己会对女生造成冒犯,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因为向来排长龙的女洗手间竟然空无一人。
沈重一间隔间一间隔间地搜寻着,因为每打开一间隔间他都要先问一声“里面有人吗”,所以进度非常缓慢。
直到他看到有一个背影,跪倒在洗手池前。
沈重认出了钱颂的背影,心中一紧,赶紧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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