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走错剧情第二十四天
莫栖终于叹了口气，问道：“还有什么？”
“比如，对不起？”
白洁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过来，但是莫栖已经没有心情听她说话了，她一下把电话挂断，盯着电话出了会儿神，半晌才出声道：“系统，你早就知道吧？”
系统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态度：“知道什么？”
莫栖盯着手机：“天台推白洁的，不是原身吧？”
系统笑了一下，说道：“你穿来的时候，确实还没有发生。”
莫栖顿了顿，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她叹了口气：“系统，我的乖女儿没有了。”
系统哼笑一声：“什么时候有过吗？”
一旁的朱涵和沈秦岚听了一半，也听得差不多了，娱乐圈里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可难免还是有几分感慨，她们走上前来拍了拍莫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了一下。
随着白洁的澄清，这一次正对莫栖的有组织，有预谋的污蔑告一段落，剧组给莫栖放了一天假，让她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莫栖就在酒店里躺了一天。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原著里白洁是这么个人设吗？”
她看的那本《逐光》里的女主，明明是一个身处黑暗仍然向往光明的人！
她怀疑是系统带她穿错书了。
系统嗤笑一声，不再搭理她。
莫栖无奈叹息，她这两天叹的气都快赶得上之前半年的了，她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决定睡一觉，成年人才没时间伤春悲秋呢！她明天还要工作！
第二天又精神饱满的去了剧组。
朱涵和沈秦岚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反倒是莫栖耸了耸肩，道：“看着我干嘛？拍戏啊。”
沈秦岚愣了愣，也不再说什么,直接站到摄像机后面，喊道:“三、二、一action!\"
莫栖吸了一口气，摒弃杂念，走进布景当中，今天拍的这场戏是莫栖的身份被同班同学林风发现，林风跟踪她的一场戏。
林风的饰演者是沈秦岚从专门学校里找出来的一个科班生，现在正一本正经地坐在教室里。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像撒了欢的哈士奇，一窝蜂地从校门口挤出去，余羽收拾好了书包往肩上一甩，慢吞吞地出了门，过了半天，教室门口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盯着莫栖的背影，等到快看不见才跟了上去。
又是熟悉的小巷，那场雨像是还没下完，青苔长得倒是繁盛不少，余羽仍旧挎着她的书包走进小巷，包上挂着的羽毛吊坠时不时撞击在金属拉链上，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余羽在路上走着，却在下一个转弯的时候微微一顿，她眼睛往后瞟了一下，身后跟着的男孩一惊，往后缩了一下，一阵风吹过来，余羽垂了垂眼睫，继续向前走去，男孩也踌躇了一下，继续跟在她身后。
但是，当男孩跟到转角的时候，身前却没有了余羽的影子，他一惊，向后躲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他撒开腿跑，身后的人就出声了。
余羽一手扯着书包带子，一手抓着男孩的衣领，比男孩略矮一些的身高让着一幕显得格外滑稽。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余羽问道，男孩抖了抖，低下了头，地上的水光影从他挺翘的鼻梁一闪而过，照亮了他的眉眼，余羽突然收回了手，淡淡道：“别跟着我。”
说完，她又转入小巷里，待在原地的男孩咬了一下牙，一头钻进小巷。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看着余羽的背影，鼓起勇气说：“我……我我喜欢你！”
余羽霎时停下了所有动作，男孩见她停下，更紧张了，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你，你可以做我女…女。”
还没等男孩说完话，余羽就回过头来了，她的手指在书包侧面的小包里轻轻摩擦，面上却是一派平静。
她抬起眼睛看了男孩一眼，道：“你确定？”
男孩抖了抖，咬牙道：“我确定！”
余羽盯着男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直接转头离开，檐角有一滴雨水落了下来，余羽的声音响起：“你演得太假了。”
“卡！”
沈秦岚喊道，她笑着从屏幕后面探出头鼓了鼓掌，“今天就到这里！我请大家吃饭！”
莫栖摇了摇头，出了布景，身后的男孩顿了顿，跟在她身后进了休息室。
“栖，栖姐？”
“嗯？”
莫栖回过头，就见宋眠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宋眠咽了咽口水，他是电影学院的在校生，在学校里一直是尖子生的存在，老师疼、校长爱，要不然沈秦岚选角也不会选到他头上，在学校的时候也有接拍几个网剧和mv，一直都对自己的业务能力很自信，可是接到大导的片子才觉得真的不一样。
宋眠微微吐了两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微放松一点，才开口说道：“栖姐，哦不对，栖老师，我能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莫栖来了兴趣，在脑海中对系统说：“系统，看，有一个小可爱！”
俊俏的男孩子在你面前吞吞吐吐，耳尖羞红什么的，很难不让人想歪啊。
她挑挑眉，说道：“问什么？”
宋眠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在拍摄过程中，有几处情绪我一直把握不准。”
他说着掏出了剧本，剧本上涂涂画画的是俊秀的少年字体，他指着一段台词说：“这里，林风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但他没有报警也没有去做些什么复-仇的举动，反而只是去和余羽对峙。”
“我找不到情绪共通点。”
他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大导的组，从拿到剧本的那天就一直在钻研，可是每到这个点，就觉得无法理解。
莫栖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林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宋眠不假思索地答道：“自负、叛逆、胆怯。”
莫栖点点头，“那你知道造成他这种性格的原因是什么吗？”
宋眠一顿，道：“家庭？”
“没错。”
莫栖接过了宋眠的剧本往后翻了翻，有一段林风的回忆戏份，她指着这段戏说，“你能从中体会到什么？”
宋眠凑过去看了一眼，这剧本他翻过无数遍了，一看就想起来那一幕是林风回忆母亲死亡的场景，后面切入了一个父亲的死亡场景。
宋眠皱了皱眉，斟酌着答道：“悲伤、绝望？”
母亲是林风自父亲死后唯一的精神寄托，林风在学校努力学习也只是为了以后带着母亲过上好日子，但是到这里宋眠就更不能理解了，为什么不直接了当地去报仇呢？
莫栖笑着点了点宋眠在旁边的批注，“林风的父亲是一个瘾-君子，死因是注射过多，这一场景的基调是灰暗阴郁的，但他的童年十分快乐，前后对比才显得强烈。”
“林风是爱他父亲的，这个你有异议吗？”
宋眠摇了摇头。
“可是在他父亲沾染上毒-品之后，在林风心里，这个家就已经被毁掉了，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宋眠嗫喏两下，说道：“不、不太能，就算他父亲碰了不该碰的，不是可以戒掉吗？”
莫栖摇了摇头：“林风小时候的剧情你看过吗？”
宋眠愣了一下，他的角色有童年戏份，但是是交给另一位小童星去饰演，导演给了他小童星的剧本，但他没有翻开来看。
“他的童年剧本中有好几处隐喻，处处指明林风的父亲并不是第一次触碰毒-品，而且，他还有一个习惯。”
“什么？”
“家暴。”
莫栖笑了一下，说道：“爱和恨虽然是一对反义词，但它们并不是不能共存的。”
“就比如你不能理解的这一部分，为什么他既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选择自己复仇，这是因为林风的父亲死亡的时候，他并不是全然的悲痛，还带有解脱的意味。”
“他在他父亲手下长那么大，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父亲死亡的那一刻，他恨他的父亲，要不然就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站在窗户旁静静地看着。”
“可是……”
宋眠微微皱起了眉：“他恨他的父亲有理由，他父亲吸-毒、家暴，可是他的母亲呢？”
莫栖挑了挑眉：“因为他母亲的死法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这个时候他母亲就不是他母亲了，而是与那个凶残罪恶的父亲形象合二为一。”
宋眠一顿，“那他为什么要去找余羽对峙？”
既然觉得解脱，那不应该抛弃一切，重新开始吗？
莫栖笑了一下：“因为爱啊。”
莫栖教导完小少年，吃完沈导请客的火锅后，就回了酒店，她躺在酒店的床上翻了翻手机，才发现《官银》已经播放了大半，今晚播放的第十六集在网上掀起了一波热议，莫栖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第十六集好像就是男女主夜探山寨的那一集，这么想着，她饶有兴致地点进了网友的评论。
“woc,时七跟山寨头子认识？！”
“哥哥好美！我可以！”
“有阴谋，肯定有阴谋！”
“没人关注莫栖的打戏吗？好漂亮啊，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