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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猪不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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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猪不化龙  “呼——”

    破风声不停响起,安禄山眼睛虽瞎,战力却似乎更强了,手里的刀舞作一团,防止旁人近身。

    在他想像中,唐军们想要上前,被他一个个逼退。

    “谁能杀我?谁?!”

    可事实上,薛白与他的部下们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像在欣赏一段不停歇的胡旋舞。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大燕国皇帝的忠诚侍卫被砍倒在了龙椅前,薛白开口道:“这里没有人想杀你,哦,除了李猪儿。而我们想的是活捉你。”

    “你不是薛白。”安禄山哇哇大叫,道:“我已经瞎了,你没办法对我证明你是薛白,哈哈哈。”

    “不重要,结束这场丑剧就行。”

    薛白转头示意了一眼,胡来水会意,从地上提起一个受伤的叛军士卒,推向安禄山。

    当时,胡来水以使者名义进入洛阳,实则是来送口信给李猪儿的。

    因唐军刚到,李遐周已通过打骨牌接近安守忠,并以箭信的方式向薛白通风报信,给出洛阳皇宫的地图,并告知已策反了安禄山身边人为内应。

    而洛阳皇宫地图正是通过达奚珣得到的,其中却还有桩小故事。达奚珣盗图之后并不愿直接交给李遐周,提出了不少条件,李遐周遂言一时难以做到,须先看一眼地图再尽力而为,可就这一眼,李遐周回去后就重新画了出来。

    那夜薛白得了地图,方知李遐周的计划并非是要炸毁明堂,而是希望能引他杀入宫城。之后收到了安守忠从城中射出的信,薛白意识到李遐周的频繁联络恐怕要使之暴露,遂遣使递了一句话给李猪儿。

    胡来水光着身子站在冰雪之中时,以唯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俯耳说的是“许诺严庄,待唐太子登基必重用之。”

    薛白是個有野心的人,也能看到严庄的野心,凭着这一份对“旧友”的了解,他作出了选择,严庄也作出了选择,没有让他失望。

    “噗。”

    一声响,安禄山终于劈中了一人,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他更加疯狂起来,想要扬起刀再劈,然而这一刀太大力,卡在了对方的肩胛上。

    与此同时,胡来水兔起鹘落地上前,手持哨棒,重重砸在安禄山的手上。

    这一下极重,换作是旁人必要被砸得骨折,安禄山皮肉厚,虽未骨折,却也是疼得握不住手里的刀。

    胡来水遂立即用哨棒压住安禄山,要立下擒贼首的大功劳,也出一口恶气。

    “狗杂,小爷外面脱得精光你不敢见,还不是要挨这一棒?!”

    “哇!”

    安禄山竟真有些勇猛,以相扑的姿势扑倒了胡来水。

    三百多斤重的身体在这一刻成了他最好的武器,他像野猪撞树一般狠狠地用头拱在胡来水下巴上,发出“咚”的巨响。

    “捆住他!”…。

    然而,烂了脚、瞎了眼的安禄山并不再试图站立奔逃,而是四肢着地爬行,乱冲起来,同时用手摸寻着,想要捡一把刀。

    他看起来极为笨重,肚子垂到了地上擦拭着满地的血液,可实际上他却异常灵活,仿佛化身为了拜火教的战斗猪神。

    胡来水翻身爬起,努力捉住了安禄山的脚,偏是他的体重尚不到其一半,被拖着向前。

    “拦住他!”

    安禄山嘴上不认,可看到是严庄带队,其实已知道来的正是薛白了。而薛白若要的不是他的命,那就是想要他的十余万边军骁骑了。

    他绝不肯给!

    “嘭。”

    一声重响,破子楞窗被撞碎,木屑纷飞。

    明堂第三层是二十四边形,象征着二十四节气,安禄山撞破了其中的“清明”,于是,一个巨大的身影冲出了明堂,跃向了夜色中的天空。

    李白说“危楼高百尺”,而明堂高二百九十四尺,虽说是三层,换作普通楼屋却足够建三十层。

    如此高空,风声烈烈。

    安禄山一头撞出,感受到的是无比的自由。一瞬间,他这辈子受到的轻蔑、侮辱、谩骂、怪罪,以及折磨他许久的病痛,统统被他战胜了,因为它们终将消逝。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化为猪龙了,翱翔于天际…

    忽然,身后有人大叫起来。

    安禄山这才意识到,有两个无名之辈正捉着自己的腿。

    胡来水拼了命想要拉住安禄山,结果却被带着飞出了明堂,一瞬间,他有种翱翔天际之感,看到了远处的火光,也看到了漫天的星斗。

    可他不想死,心中极是不甘。

    “拉住他们!”

    有反应快的士卒拉住了安禄山的另一条腿,也有更多的士卒们扑上前,拼命拽住他们。

    但安禄山太重了,一下子没能拉住,竟是随之一起飞出了明堂。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龙,有着猪一样大的头,将要俯冲向地面。

    “嘭。”

    又是一声响,安禄山以为自己要被砸成烂泥了,可他却感到身上的疮疖被砸得巨痛。

    没死?

    真的化龙了吗?

    接着,他才发现自己头朝下,原来是撞在了明堂的板门之上,并未落地。

    “拉住!”

    “用力!”

    一条俯冲的龙突然泄了力,软趴趴地挂在了高高的楼墙上。

    唐军士卒们一齐拥上,硬生生地拉住了肥硕的安禄山。

    “啊!啊!啊!”

    胡来水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发现自己没有摔死,当即大叫了好几声。

    他感到双手剧烈的酸痛,一条腿也被拉扯得像是断掉一般。

    “把他们拉上来!”

    薛白也上前,与众人合力,一点点地把跃出去的士卒与安禄山拉回来。

    他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梦,今夜,他真的在安禄山黑猪化龙之时,将其阻止了。…

    活捉安禄山,他可以更好地完成他想要做成之事。

    “没有用!”

    安禄山的肚子卡在楼板上,还拼命想往下跃,却像待宰的猪一样被五花大绑,他只好放声大骂。

    “我马上要病死了,你活捉不了我!我是个出身卑贱的杂胡,一身的烂病,你们敢沾我?哈哈哈,我如此卑贱,我当了皇帝!”

    薛白并不去听安禄山的咆哮,只下令将其带下去。

    在他眼里,安禄山所谓的皇帝十分可笑,然而,嘴角才扬起,他转头间看到了那张摆在明堂正中的龙椅。

    工艺很漂亮,纯金的龙首气势非凡,可真正吸引人的并不是工艺,而是它所代表的权力。

    薛白目光一凝,心里涌起一股想要过去坐一坐的冲动。

    严庄目送着安禄山离开,向薛白道:“可知我为何会拥立他?”

    “为何?”

    “我们这些贱民从小受到的苦楚,以及不公正。”严庄微微叹息,“伱们身为贵胄,恐怕是不能体会的。”

    薛白知严庄意有所指,是在暗示听闻了他是李瑛之子的传言。

    这是好事,严庄经历了安禄山之后,愿意选择辅佐一个有身份与能力的可靠人选。毕竟,严庄之所以造反是想成为权贵,而不是推翻权贵,故而一直在学着世家门阀的风范。

    薛白不必解释,只需淡淡点个头便好,可他再次回望了那把龙椅,却是道:“不,我能体会。”

    “是吗?”

    “我没忘了我也是贱奴出身。”薛白道。

    严庄笑了笑,心中不置可否,暗忖薛白为人太过谨慎了。

    李遐周走进明堂,得知薛白还在上方,遂登上了阶梯。

    到了第三层,只见薛白正拿着千里镜在看着含嘉仓城的方向。

    “贫道还以为,郎君会坐在那里。”李遐周一指龙椅,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急坐。”薛白道。

    李遐周站到了他身边,负手观星,道:“我曾与安禄山说过,倘若他的左辅右弼不能护住他,他的命格便要为郎君所夺,没想到一语成谶了啊。”

    “并不觉得他的命格有甚好的。”薛白道:“我不信你这些神神叨叨的,我信我自己。”

    “毕竟是大燕的皇帝,还未登基。”

    李遐周这些年待在陆浑山庄研制火药,显然对薛白的野心有所猜测,才会这样装神弄鬼,故作高深。

    “说正事。”薛白道,“你带了炸药随颜春卿入城,炸药呢?”

    幸而,李遐周道:“由樊牢押送着,随高仙芝一道,运往陕郡了。”

    “然后呢?”

    “当时高仙芝见洛阳不可守,准备在陕郡的窄道上布置火药,以求奇效,他撤得仓促,却将我给落下了,往后他如何,我却是不知。”

    薛白的视线方向,含嘉仓城中已着了大火,他是有些担心炸药落到了叛军手里,王难得有危险,既问明了情况便放心下来。……

    忽然,远处陡然响起了号角声。

    安禄山被关在了一片黑暗当中,忽听到号角声,不由竖起耳朵。

    他耳尖,听得那声音是从西面传来的,顿时惊喜。

    “阿史那承庆到了!”

    之后是几句咒骂。

    “薛白,你不让我死,你马上要死了…”

    含嘉仓城。

    却说田乾真眼看着薛白的旗帜进了城中,正准备要瓮中捉鳖,然而唐军一入城,很快便引爆了炸药。

    与他预想中不同的是,唐军并非是想炸穿城门攻入洛阳,而是直接杀上城头,炸塌了城门楼,于是半片角楼坍塌,叛军的令将、大鼓等物  滚滚坠落。

    而这么大动静传到了紫微城中,安庆和却根本看不到,认为唐军并不能炸穿内城门,计划一切顺利,殊不知田乾真已陷入了苦战之中。

    伏击不成,反被伏击,这便罢了,叛军毕竟占据着地势,伤亡并不重。而且唐军来的兵力似乎并不多,只是鼓噪不已。

    但随着战事的进行,竟然是紫微宫那边却先传来了坏消息。

    “唐军杀入宫城了!”

    最开始是隅城望楼上的哨兵看到了宫中的火把阵,看出有一队人马从西隔城一路杀到了亿岁殿,又从亿岁殿杀到了明堂,很快与宫中禁卫们杀成一团。当时田乾真麾下的将领们还不信,喝令那哨兵休得动摇军心。

    可皇宫中很快传来了求救的鼓声,明堂上方,安庆和的旗令不停摇晃。

    “主帅传令,所有兵马火速救援明堂!”

    到处都是这样的叫喊,终于传到了田乾真的耳朵里,他顿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回师先救安禄山。

    于是他发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含嘉仓城已经完全封闭了,原本是为了不让唐军杀入内城,可现在却使得叛军无法支援。

    田乾真心中暗道中了薛白的调虎离山之计,不由甚是担忧安禄山的安危。

    他尚且如此,叛军士卒们更是军心大乱,于是许多人不肯继续等着,冲下城头,他们却忘了正是他们亲手把含嘉仓城布置成了陷阱。

    有火把落在地上,瞬间点燃了那泼了火油的茅草。四百个粮窖挖在土中,是烧不掉的,但它们顶上的茅草盖却很易燃,上面的积雪已经被提前扫掉了,火势一起,很快便蔓延开来,火舌狂卷,将一个个叛军士卒卷进嘴里。

    田乾真无法忍受自己的妙计到头来全害在了自己队伍身上,勃然大怒,不管不顾冲下城头与唐军拼命。

    “杀!”

    也许田乾真还寄望着能杀败唐军,救援安禄山。

    他没想到的是,含嘉仓城内的一把大火,反而把原可能驰援安禄山的兵马吸引到了城北来。

    “报!”

    哨马赶到了阿史那承庆面前,禀道:“发现洛阳城北面火光大作,唐军似乎攻入城中了。”……

    “全速行进!救援洛阳!”

    阿史那承庆先是下了命令,要亲自率三千骑兵先锋击敌,同时大喝道:“阿史那从礼!你从西门入城,求见圣人。”

    “喏!”

    边军骁将做事果决,马上兵分两路,向着火光奔袭而去。

    很快,号角声响彻一方,为叛军助威,也震慑着唐军。

    “将军,敌军到了。”

    正与田乾真鏖战的是王难得,他声势虽大,其实兵力并不多。

    今夜,唐军主力都随薛白进入洛阳去控制局面了,他则只率了八百人佯攻含嘉仓城。

    “薛太守已攻入明堂,可以退兵了。”有将领建议道。

    “不可!”王难得喝道,“局势尚未完全控制住,若让叛军精兵杀入洛阳,犹有变故。”

    他遂果断下令道:“告诉他们杂胡已败亡,不降者杀!”

    于是唐军士卒们高声呐喊,反过来震慑着叛军。他们要尽快击败田乾真部,然后据城而守,再抵御刚刚赶到的叛军精锐。

    而田乾真与其麾下士卒见到有援军赶来,已是士气大振。

    “范阳骁骑到了,官兵必败!”

    田乾真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手中大刀翻飞,连杀了几名唐军。渐渐地,他已能清晰地听到援军的马蹄声。

    只要阿史那承庆冲锋过来,他们便可歼灭不可一世的陇右名将王难得。

    “来了,来了!冲杀他们!”

    “吁!”

    与此同时,阿史那承庆的麾下骑兵们已勒住缰绳,进行调整。

    他们披上盔甲,各自换乘了随行的战马,系紧马鞍,一手举着长槊,另一只手捉紧鞍环,准备着冲杀。

    但在此时,阿史那从礼回来了,径直驱马到阵前,禀道:“阿兄,安守忠到了!”

    “你进城了吗?见到圣人了吗?”

    “让安守忠与你说吧。”

    阿史那承庆皱着眉,目光一转,见安守忠没有披甲,穿的是家中的常服,喝问道:“出了何事?!”

    “圣…东平郡王已投降了。”

    安守忠没有说实话。

    事实是,他被严庄赚走了将印,而薛白正是利用他的将印从西城门进入洛阳皇宫。当时守城的主帅安庆和还只顾盯着含嘉仓城没有防备。

    安守忠原本举棋不定,并未决定投降。可他骨牌还未散局,严庄已回来了,并未归还他的将印,只说是大局已定,问他是想生还是想死,这次,他很快便作出了选择。

    “你说什么?!”阿史那承庆喝道。

    “薛白已入主紫微宫,府君被他擒获,投降了。”

    “怎么会这样?!”

    “田乾真、安庆和夺了我的兵权。”安守忠痛心疾首,道:“临阵换将,再加上他们年轻、不会打仗,让薛白把握了战机,一举杀入城中。”

    阿史那承庆大恨,道:“我精兵马上就到,为何多一个时辰都守不住?大事未成,就开始争权夺势!”

    “眼下再说这些已经无用了,败亡已成定局。”安守忠遥望了含嘉仓城,道:“田乾真是罪魁祸首,你救援他无用。倒不如归顺朝廷,谋一个好出身?”

    “放屁,十余万精锐犹在,杀回范阳裂土称王,也比归附朝廷快活。”

    阿史那承庆叱罢,打量了安守忠一眼,目泛杀机。

    安守忠大为吃惊,不明白为何安禄山都被擒了,阿史那承庆竟像是不在意。

    “阿兄。”却是阿史那从礼道:“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府君被捉了,大家该为前程做考虑…”

    “杀啊!”

    田乾真鏖战得越来越久,已身中数十创,完全成了血人。

    然而,那近在咫尺的援军始终没有杀过来。

    他认为阿史那承庆是在调整阵列,不停鼓励着士卒们再坚持一下。

    可战场的残酷之处在于,它不管你有多想赢、有多拼命,也不管你武艺有多高、智略有多出众,它总是不顾你的意志,无情地将人辗杀。

    “噗。”

    一杆长枪从田乾真破裂的胸甲刺进了他的身体,他怒吼着,紧紧握住它,不让敌人把它拔出去。

    他依旧站着,但失血过多,身体已毫无力气,反而是倚着那枪杆站着。

    眼皮缓缓合上,却又睁开,因为看到朝阳已经升起,洒在了人间。

    垂死之际,田乾真才意识到活着真好。

    他第一次感觉到舍不得死,偏偏他这一生敢闯敢冲,非要将一条性命糟践到此地步。

    有一点积雪堆在了千里镜的镜筒之上,薛白的眉毛上也染着霜雪。

    他看到含嘉仓城的城头上叛军的旗帜被拔下,换上了王难得的旗帜,也看到大火被扑灭了。

    “果然是空的。”

    当粮窖的盖子被烧塌,显出下面空空如也的仓窖,薛白叹息一声。能想象到安禄山的郁闷,更能体会到失去了储备粮的河南百姓的艰辛。

    千里镜移开,能看到阿史那承庆已在城北安营下寨,既没有选择攻城,也没有选择投降,那就是要谈条件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漫天的雪花盖住了乾元门广场上的尸体与血泊,像是把叛乱的影响也掩盖下去。

    雪中,严庄带着安守忠向明堂走来。

    “薛太守…郎君。”

    安守忠样貌威武,却显得有些怯懦,随着严庄有样学样地对薛白行礼。他不是一直就这么懦弱,而是越富贵,想保留的越多,越豁不出去,胆气就越小。

    “阿史那承庆说他可以归顺,但朝廷得封他为范阳节度使,并让他率兵北归。”

    薛白问道:“他可有说他凭什么?”

    “他说,若是不答应,他便攻入洛阳。”

    感受到薛白的气场,安守忠转述了这句话之后,紧跟着便补了一句,“真是猖狂。”

    “不猖狂便怪了。”

    薛白没有被阿史那承庆的态度激怒,相反,他早有准备。……

    历史上,安史之乱后大唐逐渐形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在他看来,李亨父子是有不可推诿的责任,但从另一方面而言,对于这些归附武将的处置,远比杀一个安禄山要复杂得多,也重要得多。

    首先,薛白就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怯场,眼睛中自然而然地闪过一些轻蔑之色,悠然问道:“他带了多少粮草,或者说陕州还有多少粮草,敢发这样的狂言?”

    安守忠站在那发了会呆,才反应过来,薛白是要让他出城问话。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道:“是,我去问问他。”

    等安守忠走了,严庄道:“阿史那承庆虽不知含嘉仓是空的,但见了昨夜的大火,笃定我们粮食不多。另外,荥阳、开封应该还未被攻下吧?”

    作为安禄山的谋主,他对大局还是有所了解的,因此能看到薛白的处境有些隐忧。

    “万一安庆绪为了救父而杀奔过来,再加上李庭望包围。洛阳一座孤城未必能守得住,那不如假意应了阿史那承庆的条件,往后再谈。”

    “不。”薛白坚决摇了头,认为严庄的做法虽解决了眼前,却会在往后造成更大的问题,甚至大到难以弥补,“不可被这些军头扯的虎皮吓到,安禄山在我们手上,事实上他们主将心虚、军心动摇,却犹贪得无厌,贼心不死,此例若开,后患无穷。”

    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叛军十余万精兵夹在洛阳与潼关之间,西进东归,一步不通,要不了几日必定撑不住。

    这场大乱,基本上就要在前期被平定下来了,只差最后一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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