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凶险的往往是内心
“孽畜！敢尔！”老者一声暴喝。
那原本覆盖在香炉上的手帕就在八岐大蛇攻击的一刹那，居然自动飘起，竖立在老者的身前，而且还不停地转动，随着转动也变大体积，转动的速度极快以至于空中留下残影。
巨蛇那疾如闪电的一击狠狠地砸在空中转动的手帕上，手帕被砸地凸出一大块，就借着这么一阻拦，老者足尖一点，身形飘逸地向后退出几步。
“滋啦！”一声，那看起来不凡的悬浮在空中的手帕被巨蛇巨大的冲力撕扯成两半，虽然巨蛇的一击被阻缓，但巨蛇的毒牙还是瞬间来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的脸色却不慌张，看来是早就料到自己的法器并不能阻碍巨蛇的一击，要的就是这么挡一下的时间，他原本就捧在胸口的香炉就没有熄灭，加上被手帕这么一盖，烟雾都集中在香炉内，此时手帕的覆盖去掉，香炉中蓝色的烟雾如同液体一般滚滚而出。
老者用手一指，那浓密的蓝色烟雾向前一窜，一下子钻进巨蛇张开的大口中。巨蛇的颈部七寸的位置忽然红光一闪，大蛇猛地一低头，把前扑的姿势换成横扫，一股巨风在洞穴中形成，狠狠扫向老者。
老者明显没有料到巨蛇居然能够抵抗住这么大量蓝色烟雾地控制，此时想躲开已然来不及，只能半转身，以后背硬接巨大蛇头一击。同时还是死死护住自己身前的香炉。
“砰。”的一声，老者的身躯被蛇头砸在岩壁之上，但是蓝色的烟雾并没有消散，叶超还看见就在巨蛇砸在老者身上一瞬间，一团黄色的光芒从老者身上亮起。
老者缓缓地转过身，一阵咳嗽，一大口鲜血夺口而出，胸前的衣服上也被沾染上血迹，用手指一点香炉，蓝色的烟雾猛然加大。
巨蛇被烟雾一冲，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嘶嘶的声音，随即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凶戾的气焰一下子都消失无踪，巨大的蛇头重重砸在地面，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孽畜，咳咳……良言相劝，你不听……非要受着夺功之苦！”老者坐在地上，不时的咳嗽，很明显大蛇这一击也不是好受的，让他受伤不轻。
老者保持着香炉中蓝色烟雾不断，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巨蛇面前，两者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此时老者把香炉放在地面上。从怀里又掏出两件碧绿色的小葫芦，向上一抛，老者双手掐诀，原本躺在地面的蛇头微微抬起，巨大的蛇口张开，小葫芦飞起停留在巨蛇上颚两颗最大的蛇牙的下方。
老者双手不停地掐诀，嘴里念着咒语，然后用手一点空中的葫芦，那葫芦滴溜溜转动起来，一股吸力从内而出，只见两道亮晶晶的液体从巨蛇的大牙中不断地流出射入小葫芦里，那葫芦好像怎么也装不满一般，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大牙再也没有一滴液体流出。老者再用手一指，碧绿色的小葫芦停止旋转，缓缓飘回老者手中。
巨蛇此时好像被吸干精力一般，整个蛇头连带颈部再次狠狠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声响。
“八岐，一甲子后，你的寿命也就到头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老者的语气仿佛有些悲天悯人。随即用手覆盖在香炉上，蓝色的烟雾消失无踪。
巨蛇此时拖着疲惫的身躯，躯体倒退着从洞穴中原路返回，那巨大的摩擦声渐渐消失无踪，直到冷风再次从洞穴中吹出，老者用手连点身前的香炉，香炉中蓝色的雾气一丝都没有后，老者才缓缓地把香炉又塞回怀里。
“道友，在这里看了半晌，此时老夫事毕，总该报个名号吧！”老者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站在洞穴中，忽然开口说到。
叶超心头一凛：“难道自己被发现了？或者说这个洞穴还有别的人？自己没有发现？”
叶超缓缓地把意识收回到自己身体内，感觉自己身体完好，但是却没有动弹，还是保持着练功的状态。
“道友不必紧张，虽然说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且不经主人同意，观人炼法乃我辈大忌，但我观道友神识浩然正大，带有朝阳初升之气，不知道阁下和龙虎山有什么关联，是哪位仙长门下？”老者索性把话说开。
“你我都是同道中人，躲躲藏藏可不是我辈应有之为啊！”
叶超能够感觉到老者的目光正对着自己藏身之处，知道自己已经被老者发现。
“打扰仙长炼法，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叶超知道躲不过去，只能开口应答。只是略微压低嗓音，然人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感觉。
“道友是如何进入此地？何不走出阴暗之处，我们两人一叙！”老者把手背过身后，双手掐诀。
“不瞒仙长，我并不知道此处机密，只是偶然进入，先前练功的时候，忽然身体僵硬，此时动弹不得！”叶超这时到没有说假话，全身都是泥壳把他裹在里面。
“我观道友修炼的龙虎山的“紫气吞霞功”，不知道道友现在是餐霞，还是吞霞阶段？我和贵派陈长老，相交莫逆，倒是可以给道友指点一二，以解道友现在的困境！”老者话锋一转，感觉变成循循善诱的老师一般。
“不敢有劳仙长，我只要再调息一会，就可以恢复自如，不过有一事情不明，仙长是如何发现我藏身于此的？”叶超并没有顺着老者的话回答，首先他并不知道龙虎山是否有个陈长老，其次各派功法原本就是大秘密，一旦被发现泄露，轻则废功收回，重则直接让你人间蒸发，叶超也搞不清楚自己每天吐纳的功夫到底是不是老者说的龙虎山的“紫气吞霞功”，但既然对方报出龙虎山名号，那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先岔开话题为好。
但是叶超这一打算，在老者听来却是一种服软、胆怯的表现。老者看看阴影中那一团泥壳已经确认叶超准确的位置，然后忽然弯下来腰，捡起地上一颗红色的宝石，捏在指尖看了看说：“刚才八岐一阵骚动，砸在地面上，把阁下身边这遗留的红宝石滚轮到我身前，这东西乃火山喷发从地肺中带出，这洞穴里可不是应该会有的，何况道友身边还有不少，看来道友对这凡物还是不能忘怀啊！”
老者说完，用手指一弹，红色的宝石如一道红光直接射向阴影中的叶超，老者人也随着这道红光一个健步冲了上来。
红色的宝石直接砸在泥壳上，泥壳发出破碎的声音，同一时间，叶超也在泥壳内部冲了出来，两下力量一碰，泥壳如同飞舞的蝴蝶四处乱溅，老者就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人忽然冲到自己的面前。
不过老者毕竟经验丰富，虽然有些感到意外，但是毕竟多年江湖经验在此，早就定好的速战速决的战法立刻展开。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掐诀向前一指，两道黑气如同两只飞镖射向迎面扑来的叶超，同时口一张开，一团黑色如胶墨的黑气对着叶超当面喷来。
老者先前感应到叶超的功法气息有这自己很熟悉的龙虎山功法的一些韵味，龙虎山的老道和老者纠葛死斗了一辈子，自然是知己知彼，索性老者就假冒是龙虎山长老好友准备麻痹叶超，可叶超却没有接茬，更关键的是老者感觉自己刚才受到八岐那一击，伤重快要压不住，索性就全力一击拿下此人。老者出手自然就选用对付龙虎山功法最有效的法术，同时还把自己压箱底的腹中毒气也用上，苍鹰搏兔，准备一击必杀。
那两只黑色的飞镖首先击打在叶超光溜溜的身上，可惜如同石沉大海，而迎面而来的那团黑气，叶超觉得臭不可闻。不自觉地运转起《九煞》功法，《九煞》原本就是炼化天地间的恶气来修炼的功法，老者那团黑气就好像鲸鱼吸水一般，一下子钻进叶超的身体里面，虽然叶超觉得恶心，但是也顾不得其他，看出老者是要他的性命，两手掌心中的煞丹全力喷射。
那团黑气对于叶超没有什么，但是对于老者来说可是性命相关，那可是他的本命法术，用了一辈子的功夫修炼而来，平常藏于丹田内，这黑气剧毒无比，而且还有污淫敌人法宝的功效，几次和龙虎山对峙都是都是靠着这黑气才能顺利周旋和脱身。同时这黑气被老者自身温养修炼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可散可合，可远可近，神妙非凡。可这一下被叶超收取，断了心神联系，一下子功法逆转，心神大震。原本被压制的重伤也在此时爆发开来。而叶超的攻击也瞬间到了面前，老者毫无防御之力，内外交困。
叶超虽然试验过煞气攻击，但是那时毕竟才煞气第一层功法初成，而现在已经是第三层功法成功，加上缺少实战经验，控制不好煞气的输出量，又担心一下子打不死老者，因此两掌心的煞气喷涌而出，原本还想老者有可能做出防御，谁知道老者忽然如同木偶一般，任由自己狠狠地拍在老者身上。
那老者的身体就如同秋冬的枯叶，被拍地飞在空中，然后煞气在他身上撕扯，如同落叶被利刃砍削一般，老者的身体在空中就直接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
看着这一地的血淋淋的碎块，加上想到刚才被自己吸进去身体的黑气，叶超感到一阵恶心，低头开始呕吐，可是干呕了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叶超休息一会，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立刻打量四周，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果然还在，从背包里面翻出准备的衣物穿上身，又翻出先前准备的一些浆果，发现并没有完全变成果干和腐烂，大部分还可以食用，判断自己停留在洞穴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叶超觉得自己应该要回去大陆，有这次修炼的经验，后面再出来修炼要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才行，而且还要必须去取得勾葛，不然后面第四层功法的穴窍煞丹的凝结会是个问题。不过在回去之前，叶超知道自己还有个事情要做，虽然很恶心，但是战利品的打扫是必须要完成的，不能自己拼命一点回报都没有啊！当初他看见老者拿着的那个小香炉就让叶超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