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贩卖私盐
这一路推着棺材出殡，走得可真是特别的远。
王武王柳一直跟着走出来城门口都没停下，直到出城以后在一条羊肠小道，驴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王武王柳略微凑近些，才看见最前面的那个壮汉拿出来瓷白的大碗，让边上的人帮忙装了满满一碗谷粒，再将香插于其上焚烧。
还有人负责将包袱取下来。
打开一看。
原来是早就准备好的吃食，糕点肉食一应俱全，一罐美酒拿出来，每个人都端着小碗，盛满了酒。
排头的第一个带着嘴里念念有词。
“明堂需要容万马，水口紧锁难入舟时师不审龙来去，尤像寡妇守空房。”
“老先生勿怪，今日暂借你身一用，化作富贵，改日烧纸钱与你，为你做地府功德。”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随着第一个把酒往地上一洒，其他人也跟着说勿怪这样的话、洒酒。
一气呵成。
一开始念的那段顺口溜一样的词儿，都是他们盗墓贼才听得懂的话。
王武、王柳也听不明白，只是看着他们的举动心悸。
那些壮汉动作也快，控制好驴子，不让它乱动，把棺材盖推开，里面确实有一具干瘪的尸体，随后被壮汉们搬出来扔在路边野草堆里。
棺材中竟然还有暗格，他们打开更大的棺材空间，纷纷解开衣服，贴身藏着的物品在包袱里一同扔进了棺材。
王武王柳聚精会神，看清楚到底在装什么东西后，大惊失色！
那些壮汉正在搬运集中到棺材里的是盐啊！
王武王柳原本还怀疑自己看错了，可随着那些或透明或偏黄暗沉的块状物体被拿出来，他们两个也忍不住喉头一动。
这可是盐啊！
自古以来，盐都是由国家亲自管控的重要资源，食盐仅仅在官府指定的地域才能正常选购。
而对于人来说，摄取食盐是十分关键的，人们一段时间不吃盐，就会发生恶心干呕的病症，而且四肢乏力，难以维持日常的劳动输出，时间长了还会有性命之忧。
这个朝代可没有任何能够代替食盐的物品，所以对于国家来说，食盐会影响到国家的安全稳定，历代帝王都会派遣信得过的人担任盐官。
本朝的律法对此更是有着详细的惩罚制度。
律法定下罪责，若售卖私盐达一两，施加杖刑五十，没人敢徇私枉法做小手段，五十杖打下去，不死也残了。
要是贩卖私盐达二两，即处死刑，还要问责主谋的家人，三族尽数抄家，有与之谋者一应处死，罚没家产。
律法严苛，甚至连带作案本地的监督盐官都要连坐治罪，询问官员治理不严，渎职之罪，性命无虞，乌纱帽是万万保不住的。
“老人家可别怪我们拿你的尸体做遮掩，实在是这盐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钱没得赚不说，我们兄弟都得交代了。”
壮汉絮絮叨叨地和尸体作揖道错，看上去对死者还是有所忌惮，害怕被报应，可是手里的动作可不慢。
“快点！都动作麻利点，还有人等着我们呢，快点！”
棺材铺的壮汉们急匆匆地把盐都装进棺材，听到催促速度更快。
王武有些着急，看了一眼兄弟王柳，两个人都是在等后续的兄弟们看到暗号能尽快支援。
这些人的对话就能确认他们在做的事，而且还透露出接下来有接应他们的人，可不能把他们给跟丢了。
如果能够继续跟下去，等到对面接应的人出现，一定能钓到更大的鱼。
随着运送棺材的驴车缓缓开动，王武王柳紧跟其上，不敢远离。
路途中，身后树叶簌簌摇动，熟悉的兄弟从背后使用暗号，学了几声鸟叫，提醒王武王柳已经有兄弟跟上了。
这样的好消息让二人顿时放下心来。
棺材铺的人虽然壮硕，可是总共不过七个人，他们捕快一共五十个人，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对方接应的人会有多少？
一路跟踪，终于在城外的小密林看到了和棺材铺接应的人。
楚天玄伸长了脖子，看着接应的人身材相貌颇有些眼熟，直到接应的人举起火把，他才看清对面那人的长相。
尖嘴猴腮，身瘦如竹，臂长过膝，声如洪钟。
这样有特色的人楚天玄只见过一次，却印象深刻，至今不忘。
苟丹，县衙里的官吏。
任职仓大使：未入流，掌管仓库的保管与守卫。
白天金校尉的话果然是假的。
他在县衙里还有人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亲眼看见，也算是戳穿了他的谎言。
楚天玄给兄弟们打暗号，让他们呈掎角之势，悄悄走过去形成一个包围圈，伺机而动。
对面接应的苟丹看见棺材铺的金校尉带着人来了也格外的高兴，两眼放光的迎了上去，只是他并非对金校尉两眼放光，而是径直走向了棺材。
迫不及待的推开棺材盖，检查里面的食盐，用手指沾过放在嘴里混着口水又吐了出来。
“呸，这一棺材至少百斤，也总算是对主人有个交代了。”
苟丹肩膀一松，确认了一整个棺材的食盐，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金校尉也在此时露出惊恐的神色，对于苟丹说的那人异常的恐惧，左右四处张望。
苟丹大笑。
“瞧你害怕得怂样，主人怎么可能屈尊来这种破地方，你我只要把食盐送出去就好，其他的别问别看，回去吧。”
苟丹嘲笑金校尉是个怂货，这不过是提到了主人两个字，就害怕的左顾右盼，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东西我都送来了，总不能又要罚我，你可知这棺材有多重，县城里又不是天天都有丧事，伙计们搬运一次何其困难。”
金校尉瞠目结舌，听上去不是头一次被罚了，对于棺材运送这件事也颇有怨言，不能引人注目的运送可是难得很呐。
王德发靠近楚天玄压低声音说道。
“他们没有下一个接应的人了，我们是不是……冲？”
这两队人马，接手棺材后就要赶走金校尉，看他们人数不到三十。
楚天玄王德发他们赢面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