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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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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郢都,陈国王宫中。

    陈相陈朝先正在向陈王告发镇国公宁远。

    “王上,臣前日得到消息,怀疑镇国公投敌叛国。”

    “什么!”

    镇国公在陈国威望极高,边境驻军皆是镇国公麾下,只有都城守军是握在陈王自己手里。

    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陈王忌惮镇国公已久,碍于镇国公是先王亲封,且手握重兵,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陈王一挥衣袖,急道:“丞相,你快将具体情况详细禀报于孤。”

    陈王脸圆体肥,生起气来腮帮的肉也跟着颤抖。

    “回禀王上,臣前日得知,镇国公于上月初派遣他的亲孙女宁久微前往梁国,与梁王暗中往来。”陈朝先正值中年,声如洪钟,仪表端正,尽显陈国贵族气度。

    “可有证据?”陈王阴桀地问道。

    “臣数日前抓到了宁小姐的贴身侍女,此女意欲回镇国公府通风报信,在边境被臣手下拦截,这是此女的供状,王上请看。”

    这份供状上详细描述了镇国公的计划。

    陈王越看,脸色越难看。

    等看完整份供状时,已是冲冠眦裂,面色铁青。

    “依丞相看,此事应如何处置?”陈王气得哆哆嗦嗦。

    陈朝先出身陈国王室,又是陈王的叔叔,因此向来颇受陈王敬重,先陈王去世后,陈国上下大事都仰赖陈朝先决断。

    “依臣愚见,王上不妨先召见镇国公,问清楚宁小姐的去向。镇国公忠肝义胆,微臣也很难相信他会和梁国勾结。”

    郢都,镇国公府中。

    镇国公刚过花甲之年,精神矍铄,双眼有神,是整个镇国公府的镇海神针。

    镇国公宁远与夫人王氏伉俪情深,并未纳妾。镇国公早年一直征战沙场,和王氏只得一独子宁坚,加上又是老来得子,未免宠溺,养得宁坚性格软弱,身体也不强健。

    镇国公夫妇对独子已不抱希望,因此在教养孙辈时从小便严格要求,绝不娇生惯养。

    宁久微大哥宁元煜自小被镇国公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策论骑射无一不精,这次函关之战,宁元煜随祖父出征更是立下头功。

    原主自小被教导诗书礼仪,是当之无愧的名门闺秀。可惜正是被镇国公府养的正派刚直,嫁给梁玄后才会被郑意害得那么惨。

    镇国公自从得知宁久微悄悄离府后,立即派顾北前去保护并带回宁久微,可惜宁久微到梁国后不久就住到上林苑中,导致顾北一直没有机会接近。

    宁远知道陈王忌惮镇国公府威高劝重,只是自己受先王大恩,先王得临终嘱托不能不顾。此次函关之战,他事先并不知道梁国有高官被收买,后来才知道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官已被陈朝先收买,副官所作所为皆打着镇国公的旗号,宁远本人却被蒙在鼓里。

    陈朝先送他这一场滔天战功,既让陈王更加忌惮于他,怀疑他与梁国暗中往来,又能让整个梁国都恨上镇国公府,树敌无数。

    一箭双雕,真是好心机。

    陈王的宣召和顾北的传书几乎是前后脚地到了镇国公宁远手中。

    来宣旨的是陈王身边的魏公公,极得陈王宠信。

    “臣这就前去面见吾王。”镇国公对陈国忠心耿耿,既是陈王宣召,自当奉召。

    镇国公为人正直,是铁血铮铮的军人,但对于权谋一道却并不擅长。

    顾北在信中向镇国公请罪,是他失职以致让陈朝先掳走了宁久微和木桃,宁久微疑是被水路送往韩国,而木桃也已不在梁国目前下落不明。

    顾北还提到,函关之战中,虽然先梁王身死,但梁国实力并未大损,他猜测陈朝先抓走宁久微应是意图诬陷国公爷与梁玄暗通款曲,助梁玄继任梁王,梁玄则许诺登位之后助国公爷夺取陈国。

    宁远看完信勃然大怒,将信揉成一团便随手丢弃,正好砸在宁坚脑门上,宁坚额头吃痛,却不敢表现出来。

    “陈朝先这个小贼,巧言令色,竟敢在王上面前谗言献媚。”宁远大发雷霆,带着宁元煜也不乘马车,阔步走向王宫。

    “拜见王上。”镇国公即便弯腰作揖也是气势如虹。

    “镇国公请起。”

    “不知王上急召臣来有何要事?”宁远明知故问。

    “镇国公请看这份供状。”魏公公将状纸递给宁远。

    状纸上所言的镇国公与梁玄勾结的种种事端,与顾北的猜测相去不远。

    “王上,这供状乃一派胡言,实是构陷于臣,背后之人用心实在险恶。”宁远扬声说道。

    “公爷,我手下数日前在陈梁边境,偶然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丫头,我担心她是梁国奸细,故而抓回郢都审问,谁知这女子竟是国公爷府中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供状便是那丫鬟的亲口供述,还有她的签字画押为证。”陈朝先见宁远矢口否认,并不着急。

    “一派胡言,木桃不可能做如此供述。”宁元煜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宁远瞪了宁元煜一眼:“大人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还不退下。”

    宁元煜也发觉自己失言,连忙闭嘴。

    “陈相可否把你所说的丫鬟带上来,我们当面对质。”

    “这个丫鬟浑身血污,带上来恐污了王上的眼。”陈朝先深知陈王秉性。

    “陈相所言极是,孤最怕看到这些了,还是别带上来了。”

    “其实最简单的证明方法就是请宁小姐前来,说清楚她过去一个月都去了哪儿,说不定真是这个丫鬟在恶意攀咬主子呢。”陈朝先温和地说道。

    “舍妹自从入秋身体便一直不好,最近更是严重,已经卧病在床月余了,国公府上下都能作证。”有些话宁远不方便说,只能宁元煜来说。

    “令妹居然病了吗,我这个做长辈的自是应该去贵府探望。”陈朝先满脸关怀,仿佛宁久微是她孙女。

    “舍妹乃女子,您虽是长辈,但仍是男子,前去探望怕是不妥。不过您对舍妹的心意,我在这儿先代为谢过。”

    “这个好办。孤的两个妹妹和令妹自小一起长大,令妹病了,她们自当前去探望。”

    不等镇国公拒绝,陈王吩咐道:“魏公公,你去告诉闵姝和闵月,让她们备上厚礼,跟着孟太医过府探病,顺便转达孤对宁小姐的心意。”

    陈王只有一个弟弟早些年已经夭折,陈闵姝、陈闵月和陈闵柔,是陈王的三个妹妹。

    陈闵柔年纪尚小,加上并不是王妃所出,性格安静与世无争。

    陈闵姝已经十四岁,正是该议亲的时候,此次赵国和梁国想要求娶的公主正是陈闵姝。

    陈闵月比宁久微小几个月,和宁久微最为不对付。宁久微从小就是先陈王口中的别人家孩子,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先陈王对镇国公极为尊重,她凡是和宁久微闹矛盾,最后受罚的都是她,渐渐地就狠上了宁久微。

    这次陈王派闵姝和闵月去探望宁久微,两姐妹本来皆不愿意去,但是想着能看到宁久微奄奄一息的样子,也算值了。

    镇国公府的宅子是先陈王赐下的,离王宫只有几里路,位置极好。

    魏公公是阉人无需避讳,因此被陈王派遣同去。一行人乘坐王室的马车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就到了。

    宁元煜脸上焦急的神态若隐若现,想要掩饰却藏不住,镇国公心中暗叹,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应该丢到战场上多锻炼。

    闵姝闵月两姐妹不知为何从宁元煜身上感觉到急迫感,她们对宁元煜并不陌生,听说去了趟战场回来越发稳重,没想到还是这种跳脱的性子。

    陈闵月更是嗤之以鼻,先陈王生前有意将她许给宁元煜,她原本就不乐意,现下更看不上了。

    只有魏公公在一旁阴森地嗤笑。

    王氏早在国公爷出门的时候,就安排宁久微庶出的妹妹宁久安躺在床上,用粉把脸色涂得苍白,再点上红点,最后穿上宁久微的衣服躺在床上。

    宁久安只比宁久微小一岁,身材相仿,容貌也有几分相似,扮宁久微是再合适不过了。

    等陈闵姝等人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宁久微的闺房布置得清新雅致,房内檀香萦绕。最里的床上背对众人躺着一名女子,只是隔着纱帘看不真切。

    “宁久微,本小姐来了你还不起来迎接。”陈闵月看到宁久微竟然一动不动,出声呵斥。

    “闵月公主,小微病重实在无法起身,还请您体谅。”

    陈闵月冷哼一声。

    魏公公上前行礼:“见过镇国公夫人。这位是平常专为王上看病的孟太医,这次王上特意吩咐他来为宁小姐看病,可见王上对镇国公府的重视。”

    “小微脸上都是红斑,我们怀疑可能会传染他人,因此平日里都不让下人靠近这个院落。”王氏也是将门出身,现下虽满脸愁容,但说出的话总带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氏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麻烦孟太医先帮小姐把把脉。”

    孟太医隔着床幔为女子把脉,沉吟良久,说道:“宁小姐确是受了寒的体虚之症,不过这疫症,臣现在还确定不了。”

    “确定不了就是没有,镇国公府是想要欺君吗!”魏公公疾声问道,仿佛就等着孟太医这句话。

    “臣不敢,只是在下的孙女的确得了疫症,可能孟太医并不擅长此道故而诊不出来。”镇国公一脸镇定。

    “镇国公是怀疑孟太医的医术么,孟太医可是王上专门指定的,怀疑孟太医就是怀疑王上。”魏公公尖酸刻薄地说道。

    狐假虎威。

    众人心头不由冒出这四个字。

    魏公公话锋一转:“还是说,床上躺的根本不是宁小姐!”

    陈闵月眼尖地发现床上的人影在颤抖,高声叫道:“她不是宁久微,你们看她都吓得发抖了!”

    宁久微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吓得哆嗦呢。

    “闵月公主,臣妇的孙女本就伤寒未愈,今天诸位大人非要进入小微闺房,小微吹风受凉,打个寒颤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王氏不急不慢地解释。

    “她不是宁久微为什么明明醒了却一直不说话?”陈闵月并未善罢甘休。

    陈闵姝却是看出名堂了。陈王早知宁久微不在府中,派他们姐妹和孟太医前来就是为了揭穿这一事实。

    若是能替陈王揭穿镇国公府的把戏,希望陈王能看在兄妹情谊的份上,将她许给陈国世家而不是远嫁他国联姻。加上向来不喜宁久微,她自然更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宁妹妹,你可能听到我说话?”陈闵姝温声问道,满脸关切。

    “闵姝公主,小微之前受凉,伤了嗓子,发不出声,没法回答您的话了。”

    孟太医点了点头,表示确是如此。

    陈闵月见找不到茬,只好悻悻作罢。

    “小微病重,各位实在不宜久待,以免感染病气,各位这边请。”镇国公向着屋外比就一个请的手势。

    魏公公内心愤懑,很不甘心,陈王交给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若是就这么回去怕是要被狠狠责罚。可是他所有话都被镇国公夫妇堵了回来,又无法用强。

    魏公公正犹豫时,陈闵姝开口了。

    “宁妹妹病体欠安说不了话,手可能动弹?”陈闵姝话问的是宁久微,眼睛却看着孟太医。

    见周太医点头,陈闵姝走近几步,对着床上女子问道:“今年开春的时候,宁妹妹松了一幅写生画给月儿,画中女子的肩头站了一只鸟,宁妹妹可还记得是什么鸟吗。”

    宁元煜知道侍女肯定答不上来,急道:“公主,舍妹不能言语,恐怕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

    “无妨,若是喜鹊,宁妹妹就伸一根手指,若是乌鸦,就伸两根手指。”

    陈闵月眼睛一亮,还是长姐机智。

    在场的宁家人,除了国公爷都紧张不已。若答错了就证明躺着的人不是宁久微,那可是欺君的罪过,甚至还会被扣上私通敌国的罪名。

    宁元煜知道陈闵月缠着宁久微画了一幅画送给她,却不知道妹妹究竟画的什么。

    依妹妹的性子,若是不喜陈闵月,是有可能画只乌鸦站在肩头,可妹妹教养极好,人品端庄,应是做不出如此落人口实之事,况且若是乌鸦,陈闵月也断不会收下这幅画,定是喜鹊无疑了。

    宁元煜假装无意地提示道:“闵姝公主这么问是何意,舍妹性情和顺,自是画的喜鹊送与闵月公主。”

    陈闵姝很有风度地保持笑容,并不回答。

    看陈闵姝这个反应,宁元煜心中反而不敢确定了。

    见床上之人久久没有动作,陈闵月大笑道:“床上之人别装了,镇国公府还是如实交代吧。”

    陈闵姝却是不急:“月儿你别催,宁妹妹身体不好,动作是要迟缓些。”

    心中却甚是得意,只要你不是宁久微,那无论猜哪个都是错,等这次的事办好了,王兄定会有所奖赏。

    镇国公府的人都翘首盯着床帘里的人,生怕因她选错给整个国公府带来灭顶之灾。

    空气仿佛凝滞了,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此时,床上女子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她先是伸了一根手指。

    过了会儿又变成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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