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宗师学院的高级号
许顾安看去,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身段极好,蒙着面纱虽看不清全貌,但只从些许面部轮廓,也能够分辨,大概率就是位难得的美人。
三千青丝盘起,眉眼轻柔,典雅端庄。
“许兄,这采雪姑娘当真名不虚传,仅仅这一面之缘,甚至都未开口出声,就莫名的让我有些动心。”吕良双眼放光说道。
屋外艳阳高照,楼内却是有些昏暗,淡淡的粉色烟气在其间飘荡,让人深陷迷幻的氛围之中。
不得不说,春风雅苑能在镇上做大做强,确实有一套,懂得如何抓人心。
采雪就坐高台,在一片喝彩声中弹琴唱曲。
歌声婉转动听,似在耳边倾诉少女的烦恼,挠人心痒。
喝彩声渐渐平息,台下再次沉静在琴乐歌声中。
有的人手举酒杯,却好似定格,完全忘了喝下。
有的人面色潮红,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台下的气氛变得更为热烈。
许顾安见一旁吕良已经呼吸粗重,不能自已,不由摇了摇头。
他倒是还好些。
不过初见,台上的虽是佳人,却也不至于让他把持不住。
毕竟前世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波涛汹涌之人,论定力可比这群年轻的公子哥好上许多。
轻抿一口酒水,许顾安目光落在周遭。
见着了不少身着武院服饰的学员,也有身着三大家服饰之人前来捧场。
其中还有几个面熟之人,均是今年新生。
如那邵家今年的翘楚邵年华,正与其他几个邵家子弟一同在二楼雅座。
今日的邵年华,面上看着阴郁,喝着闷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有与许顾安一同村子出身的吴世天,他则与几个同行新生就坐一楼。
他的目光落在高台上,神情与吕良也差不了多少,也是被征服的青涩少年。
“咦,许兄,难得在这风雅之地见到你。”刚走入春风雅苑的沈重山,见着许顾安,也是颇为意外,不由笑道。
在他看来,许顾安就是一個纯粹的低调修炼狂,大多数时候都是闷在武院潜修,甚少参与一些娱乐事。
今日能来春风雅苑,确实是沈重山没想到的。
“偶尔来上一回,权当放松了。”许顾安笑笑。
就这么听听曲也挺好,确实能调剂修炼日子的枯燥乏味。
“我在二楼定好了雅座,不若一起同行?”沈重山邀请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吕良这般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一楼的视角自然没有二楼雅座来得好。
要知道那丝布能遮一楼,却遮不住二楼的贵客。
“诶,跟我还客气什么。”沈重山爽快无比。
两人却之不恭,一同上了二楼。
二楼雅座每桌隔得开,宽敞的很,环境确实比一楼好上许多。
但并不是谁都能上这二楼。
就连吕良这般身份,也订不到二楼雅座,可见一斑。
沈重山带着一帮人到来,也引来了二楼雅座不少人的注意。
许顾安很快察觉到有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顺着看去,正是那邵年华。
对方看向他的目光中掺杂着几分莫名的冰冷。
许顾安想了想,与对方唯一的交集也只有入院考核时,击败过对方一回。
“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许顾安心中暗道。
随即收回视线,对对方不予理会。
对方也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他不可能直接跑过去掀桌子。
“那个跟沈家混在一起的,就是今年的榜眼黑马?”邵年华边上,一名更年长些的男子抬眼问道。
“没错,天哥,若不是他抢了年华的前三甲,家主也不至于如此责怪”一旁另一名邵家子弟当即开口道。
“别说了!”邵年华咬牙道,面色变得更为阴沉。
邵泽天看了一眼家弟,摇摇头道:“你若是想要得到父亲的原谅,唯有在今年大考中比过那家伙,为自己正名,也为邵家正名。
要不然,太丢脸了”
“我知道,大哥!”邵年华微微低下头,放于腿上的双手攥得死死的,双目中有着狠意。
新生会武的成绩公布后,他是今年排名第四位的新生。
这个排名席位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或许都是一个无比耀眼的成绩。
但偏偏他是代表邵家这一届最优秀的年轻子弟,且父亲正是当代邵家家主。
同届中,他从小的天赋展露,就要弱于沈熙与翁宴。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幸的。
在沈熙与翁宴的双骄光环下,他始终显得黯淡无光。
这让他的家主父亲对他无比失望。
在外人眼中,这样的比较之下,也会让沈家与翁家显得要强于邵家一头。
为此,他没少遭受非议。
好不容易,家族已经接受了他比不了沈熙与翁宴的事实,只要求他在新生会武时获取到前三甲的席位。
可以不是状元,也可以不是榜眼,但必须是第三!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虽比不得沈熙与翁宴,但比起其他人,他作为邵家家主之子,还是很有信心的。
然而,许顾安的突然杀出,毁了这一切。
跌出前三排名,只占据第四席位。
这一结果是他那家主父亲接受不了的事,为此他这半年来日子都不好过。
在家族中所承受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这份耻辱也让他记恨上了许顾安。
“都是因为他!”邵年华几乎要将牙咬碎。
“不过,此人确实有些才能,有尝试过招募他么?”邵泽天摩挲着手中的玉质酒杯,出声问道。
“天哥,你之前在宗师武院不知道,此人难搞得很,没有接受任何势力的招揽,哪怕已经许诺天大的好处,都被回绝了。”
一旁的邵家子弟谈及此事,还有些恼火。
“哼,我看他也不过是恃才傲物之人,不知天高地厚!”
“哦?”邵泽天斜眼又多看了许顾安两眼。
“天下间,天才多如繁星,真正成长起来的却是不多”他本想起身做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放弃了念头。
“罢了,此行回来还是正事要紧,一个小角色,日后再议吧。”
邵泽天收回目光,没再继续过问此事。
高台上,那名采雪姑娘在弹了三曲后,便又回去歇息了。
哪怕诸多客官还想听,也无济于事,只在每人心中留下一份意犹未尽。
这份营销包装的手段,已经算是颇为高明了。
越是显得珍稀,求而不得的东西,那些公子哥才会越发想要去追逐。
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会被珍惜。
一直到傍晚,春风雅苑依旧热闹非凡,气氛也渐渐露骨起来。
一些香粉姑娘开始出来作陪嬉闹。
到了这个点,许顾安这一桌便已经散场,没有在雅苑里久待。
许顾安自是不想在这胭脂俗粉中沉沦,而吕良虽然有些意动,但若被他老爹知道他在春风雅苑过夜,下场是他承受不了的,故而也只能选择离场。
沈重山一行人也差不多如此,三大家的家风一向比较严格。
家中子弟很少有出纨绔,只知在外花天酒地的。
当晚,邵年华回到府中。
“黎叔,此事还要等多久,这都已经九月了”
一府中别院处,屋内燃灯照的昏黄,邵年华的声音从中传出。
“少爷,那小子这几个月都没有离开镇子,我也不好下手。”另一道声音传出,带着几分沙哑。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身着邵家家仆装扮的中年大汉,留着寸头,面上有着疤痕,看起来略有几分凶相。
脖子处同样有一道长长的疤,似乎受过重伤,让其声带咽喉也受了损。
“难不成他一直不出镇,我们就一直不动手么!若是拖到大考之日,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邵年华声音沉闷中带有几分急切。
“在镇子里出手风险太大了,若是被人知晓我们的所作所为,武院那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邵家也必然会因此名誉扫地,届时恐怕第一个要我死的就是家主大人了而少爷你也会被连累,恐怕再难以翻身”中年大汉摇头说道,神色严肃。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一定要他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摆脱当下的处境!
他现在已经骨五重境了,大考上我是不可能胜过他的”邵年华说着时,声音中已经带有几分歇斯底里。
“少爷,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他会出镇的!
若是最后真的山穷水尽,那我会冒险为之,在镇里设局做了他。
到时候若是被查到,我会了结自己,与少爷撇清关系,这也是我最后所能做的事。”
“嗯,辛苦了,黎叔。”得到承诺,邵年华的声音稍稍平复了几分。
从别院走出,邵年华面无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踱步离去。
第二日,吕良又找来,想要邀请许顾安去春风雅苑。
自从见了那采雪姑娘后,他的心中便多了些相思情。
这次,许顾安果断婉拒了。
听小曲是偶尔所行之事,哪能天天前去浪费时间。
“吕兄,色字头上一把刀,可要小心些。”许顾安见那吕良还要独自前去,不由提醒一句。
“我晓得,只是听曲儿,许兄就放心吧。”吕良这般说着,但却如发情的兔子,离开的飞快。
许顾安摇摇头,也不再继续多管,今日的修炼尚未完成。
如今他的锻骨已经完成了五重蜕变,但这似乎也是一道分水岭。
自从上次药浴之后,他的锻骨速度明显变慢了些,蜕变的进度减缓了。
这意味着往后几重壮骨境界,突破起来将会越发困难。
不只是他如此,其他人也不例外。
当然,或许那些资质高到一定程度的天才们会有例外,总之,纵然许顾安拥有顶配圆满境的锻骨秘法,这所谓的修行也同样并不容易。
“好在东兰镇和武院足够安逸,我大可不必急于求成。”
许顾安如今丝毫不焦躁,也不知是修习了长春功这类温吞特点的文功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如今他的心境十分稳固,平日里很少会急躁,亦或者被自己的其他负面情绪所左右。
日常炼体结束后,许顾安继续盘膝练了会儿长春功。
与炼体功法不断消耗身体能量不同的是,长春功是越修炼,他的身体状态就越盈满。
如那些炼体功法是刚,那像长春功这类文功便是柔。
在许顾安看来,刚柔并济,正好是互补了。
文功有文功的诸多妙处,若不是境界提升着实是太费时间和精力,恐怕不少炼体者与武人都会愿意选择兼修这类文功,文功在武界也不至于这般冷门。
身体状态恢复充分后,许顾安看了看时间,起身离开屋舍。
今日秦三礼那有刀道课,许顾安要去听一听。
这类老师傅横刀纵马一辈子,所积累下来的武道经验是相当庞杂丰富的,涵盖了各方各面。
就像是一个大宝库,往往看似随意的几句话都能让学员陷入深思,从中获益。
许顾安也喜欢听这些老师傅讲述武道,能够拓宽眼界,也能吸取到诸多他曾经所不知的事与内容。
而有些需要涉及到资质悟性方面的内容,许顾安眼下悟性资质不够,悟不出来也无妨,暂且记在脑海里或是书写的笔记中。
将来等他悟性高了,再去回顾这些,必然能有所得。
也因此,许多武院老师傅的课程,他都不会错过,总是想去听上两耳,记些什么下来。
这会让他有种积累收获的快乐,他很喜欢,也很不错。
等到许顾安来到刀道院,就见到秦三礼正与一名不是本院的年轻人聊得正欢。
那人身上穿的既不是东兰武院的学员服饰,也不是三大家族子弟的服饰。
对此人,许顾安隐隐有几分印象。
略一想,此人正是昨日春风雅苑见着过一面。
就坐在邵年华边上的那个人。
貌似当时,邵年华以及其他几个邵家子弟对此人还相当恭敬。
这也是他对此人留有印象的缘由。
秦三礼在众多到来听课的学员中,注意到刚走进的许顾安,随即冲他招了招手。
许顾安本想随意找个角落待着,见状也只好走上前去。
“老师。”许顾安拱手行礼。
秦三礼不让他称其师傅,许顾安平日里便只道老师。
“喏,就是他了,将我的天罗刀法学去了。”秦三礼拍了拍许顾安肩膀,笑道。
“认识一下,这位是去年毕业的学员,现任邵家家主的大少爷,邵泽天。”
许顾安听闻,便也向此人行礼,道了声学长好。
“呵呵,我们见过的,昨日在春风雅苑。”邵泽天笑道,回了一礼,面上笑容亲善。
“是。”许顾安点头。
“原来见过啊。”秦三礼了然,接着给许顾安介绍道:“在我教过的学生中,泽天的刀法天赋算是相当优秀的了。
去年前往宗师武院的三个名额中,便有一个是由他夺得的。”
“宗师武院么。”许顾安心中对此人不由重视了几分。
宗师武院的学生,这一头衔足以让人尊敬。
“我这也不算什么,想来以许学弟的本事,去往宗师武院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邵泽天摇头笑道。
“嗯,这倒确实,只要再给个几年时间,以他的水平,取一个宗师武院名额,确实是不在话下。”秦三礼点头道。
关于这点,他对许顾安还是相当认可的,算是寄予了厚望。
邵泽天看着许顾安,面上依然笑着,眼睛微微眯起,笑容完美无瑕。
不知为何,许顾安看着面前这个邵家的大少爷,心中有些不太舒适。
总觉得此人在盯着他,让他不自觉的心弦绷起。
此前入东兰山脉,被战力强大的野兽盯上时,是类似的感觉。
“此人对我有恶意?”许顾安不太确定。
“许学弟如此优秀,倒是让我有些技痒,要不趁着秦老尚未开课,与学弟过上两招?”邵泽天忽而笑道。
“我是没意见。”秦三礼先是一愣,随即也饶有兴趣点头。
许顾安抿了抿嘴,见状也不好扫兴。
两人在兵器架上各取了一把未开刃的长刀。
“来吧,学弟。”邵泽天一手持刀,负手而立,身上刀势自起。
“得罪了。”许顾安也不客气,圆满级的月弓步瞬间启动,爆发超绝速度,掀起一阵狂风涌向那邵泽天。
邵泽天面上笑容略微凝固了下,这般速度爆发超出了他的预期。
而许顾安已经施展出了精妙的天罗刀法。
“小成境了”秦三礼面上也满是诧异。
实际上他也有段时间没有询问许顾安刀法上的进程。
此次允许邵泽天的比试请求,一方面也是有检阅许顾安这半年来成长的意图。
想不到短短时间里,许顾安就已经将他的刀法心血,练到了小有成就的地步!
哪怕已经见惯了许顾安非人般的成长速度,心中仍然忍不住激起一番震动。
不由感叹一句,当真是练武奇才!
另一边,邵泽天也意外的从许顾安瞬间爆发的刀法上,感受到了几分威胁。
以他的实力,能够对他制造杀伤威胁,这就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事了。
“这小子!”
邵泽天也蓦然出刀,同样施展出了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刀法,与许顾安展开对攻。
一时间长刀碰撞,光影闪烁,星火四溅。
许顾安的天罗刀法已经升至小成境,威力也上了一大步,不过在与邵泽天的刀法碰撞中,并未占据半分优势。
对方背靠偌大的邵家,又成为了宗师武院的学员,如今回到东兰武院,颇有种高级号回归新手村的既视感。
许顾安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胜过对方。
故而这场突然开始的比试,他也只当检阅自己这段时间的苦修成果。
另外便是能与这个级别对手交锋的机会,也不常有。
相信这场比试结束,他也能有所得。
百招过后,许顾安被对方一个扫刀,荡飞了出去。
一个后翻落地,砰的一声踩碎地砖,立在原地。
“多谢学长指点。”许顾安拱手道,算是结束了这场临时起意的比试。
邵泽天看了眼手中那未开刃的长刀,其上早已布满裂痕。
许顾安不仅速度快,力量更是奇大无比,看着完全不像是骨五重境所具备的身体强度。
“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会败于你,此事确实怨不得他。”邵泽天走近许顾安,轻声说道。
许顾安无言。
他原本确实有想过,对方或许会假借比试为由,替自家老弟出口气,对他下重手。
但现在看来,对方出手有分寸,并不是他所想的这般。
“真的不考虑邵家么,我会为你争取来最大的培养资源。”邵泽天忽而话锋一转,问道。
“泽天,伱知道武院的规矩,不得擅自为家族势力招募学员。”秦三礼皱眉道,有几分不满。
“实在抱歉,老师,见到许学弟这般人才,一时间没忍住。”邵泽天笑着挠头道。
“抱歉。”许顾安再次婉拒。
邵泽天脸上笑意又少了几分,略有沉闷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他向秦三礼最后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刀道院。
“这个邵泽天,自从去了宗师武院,如今回来,我却觉得他有些令人不喜了。”
秦三礼看着邵泽天远去的背影,不由喃喃道。
许顾安也觉得此人有些怪异。
给他的感觉时而亲和时而又压迫感十足,这其中必有一副假面孔。
“罢了,今后与对方的交集大概只会在那宗师武院,无需现在想太多。”许顾安收回心绪,暗自道。
秦三礼随即开课,不过学员的注意力却有些涣散,多数都落到了许顾安身上。
刚刚的比试,他们都是见证者。
邵泽天是何等人物,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知晓的很。
当年在镇子里虽不如沈熙翁宴那般奇绝,但在同届中那也是翘楚中的翘楚,常年霸占同届的前三甲席位。
许顾安能够在对方手中撑过百招,已经实属不易,甚至能够被作为新闻在镇上好好炒作一番的程度。
“我突然觉得,翁家那位少爷还真未必是现在他的对手。”
“确实,同为骨五重,许顾安的实力却出奇的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