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请求
周言澈是饿极了,吃的时候,是狼吞虎咽的吃着,连筷子都不用,都直接抓来吃。
江皖溪拧紧了神色,看着,颇为心疼。
“言澈,慢点吃。”
“姐姐,我好幸福。”他囫囵吞枣的吃着,又含糊不清的说着。
那张洋溢青春的笑脸,却要隔着一扇铁门吃饭,倘若,言澈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就好了。
跟着她,活受罪。
江皖溪这样呆呆的看着他,出了神。
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怎么样把周言澈给安顿好,怎么样给周言澈有一个未来的生活。
江皖溪看着周言澈吃饭,恍恍惚惚的出神。
她不知道,二楼的某窗户边,站着一个笔直的男人,正看着她的背影,也出了神。
中午时分,天很闷热。
下午的时分,天渐渐的的黑了,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周言澈也一直大铁门外,保安怎么催赶,周言澈怎么也不走,死死的抓住了大铁门。
他死死的一直看着庄园里面,视线一直盯着某一个地方,正在寻找某一个倩影。
江皖溪今天没有工作,一直陪着周言澈。
让周言澈吃饱了午饭,她就安抚了周言澈好久,她方才离开。
因为她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请求陆肆年。
鼓足了很大勇气,江皖溪迈着步伐,急步的上了二楼,来到了陆肆年的房间前。
她停住了,深呼吸了一口气。
江皖溪捏紧了五指,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温沉的温沉的嗓音;“是谁?”
“陆先生,是我。”一声是我,里头便没有了声音。
江皖溪在门口外,等待着。
门咿呀,打开了,陆肆年高挑身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你要是为了你的弟弟来求情,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再说一遍,我是不可能收留他。”
“陆先生……”
“住嘴!”豁然,陆肆年忽然暴怒,猩红了眼,张狂着怒火,他就像一头被人激怒了野兽,充满了攻击性。
“陆先生……”
明知道这个男人耐性已经消失殆尽,明知道会惹怒这个沉怒的狮子。
她还是冒险试探,得来的是一句他的咆哮,“滚!”
江皖溪怔的,惊颤了一下,他的声音很大,她被吓了一跳,脸色煞白,受伤的左耳耳膜嗡嗡嗡的响着,耳鸣又开始了。
她惊颤那一刻,他眼底一丝懊悔,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站着,抬起了下巴,直视着陆肆年,那么认真的看着他,直视着他目光。
他同样凝视着江皖溪,这次,江皖溪没有逃避,没有任何理由的逃避,她直直的看着他。
视线相撞,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彼此心间流窜着,直击心脏。
好像有那么一刻,两人能从彼此眼睛里头,看懂彼此心思,不用言语。
愠怒的眼睛,对上倔强的眼睛,一恨一沉。
就这样僵持了十分钟。
直到了秦光耀过来,打破了这样怪异的气氛。
“先生,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把她请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陆先生,求你!”江皖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要跪出去跪,别在我的门口,让我倒进胃口。”陆肆年冷声说尽,即刻,关上门。
“晚汐,走吧,别让我为难。”
虽然心疼江皖溪,擎光耀还是不想得罪了自己主子。
江皖溪看了擎光耀一眼,站了起来,“管家,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啧啧……江皖溪你真是不要脸,都跪到这里来,你的厚脸皮,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江皖溪没有看江枫眠,挺直了背脊梁,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江皖溪走到了楼下,走到了大厅门口,就在大厅门口,她缓缓的,屈膝跪下。
她跪在了大厅门口外。秦光耀走过来,神色拧紧,看了天色,“皖溪,听我的,起来吧,先生不会同意你的弟弟住这里。”
“管家,我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跪?”擎光耀讶然。
江皖溪笑了,“即使知道答案了,我还是要努力试一下。”
不努力,她的心,不安,她的心,告诉她,不会对周言澈的生死置之不理。
周言澈十八了,他有重度的自闭症,在青山医院关了十年,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他什么都没有,没有经历,没有文凭,更没有经济,叫他怎么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下去。
“哎……皖溪。”秦光耀叹了口气。
天越来越暗了,很闷热,是要下雨了。
秦光耀摇头,“皖溪,听可梦说你昨晚发烧了,你跪在这里,身体是受不了的,很快就要下雨了,你这身子更熬不住啊。”
“管家,你别劝我了,我会跪到先生愿意见我为止。”
江皖溪看似柔柔弱弱,很好说话,相处久了,秦光耀从江皖溪的骨子里看到一股倔犟,还有一股固执,那是流淌在血液里。
秦光耀劝不动江皖溪,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江枫眠从楼梯下来,矗立在江皖溪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是想在肆年面前博取同情,没有用的,肆年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最清楚了。
他不喜欢的事,你求了,死了,都没有用。今天,你就跪死在这里,肆年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江皖溪还抬起了眼帘,眸底跳跃了一丝冷笑,“你说了那么多,想告诉我什么,陆先生不喜欢我!陆先生不喜欢我,不是众所周知的事,你不必一而再的强调。你说了这么多,只会让我感觉,感觉你在害怕……”
“我害怕,我怕什么,你说,我在怕什么。”像是被人看中内心最隐秘的地方,江枫眠大变了脸色,张牙舞爪。
“你、怕、陆、先、生、喜、欢、上、我。我说的对吗?”
“错,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杀人了,你还是小偷,你是劳改犯,精神病患者,除了这些标签,你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会害怕陆肆年喜欢上你,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不要脸的自作多情。”
江皖溪看着剑拔弩张的江枫眠,扭曲面容,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可怜。
可怜,对,可怜这个曾经是她姐姐的江枫眠,这副丑陋的面容。
“……”江皖溪轻轻一笑。
没有回应的回应,是给人最大致命力量。
江枫眠更加怒火了,“你在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