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刨开心脏
司空青发了话,魏皇后也不曾反对,当下无人再敢阻拦虞昭。
虞昭抬步进了天萃宫。
魏皇后抬眸看向荀青。
“玉谨,旬青,你们进去帮着九公主一些吧,务必要保证长公主安然无恙。”
两人在宫内混迹多年,自然听得懂魏皇后的意思,当即俯了俯身,跟了进去。
寝殿大门合上。
宫人很快搬来椅子,备了茶。
魏皇后轻揽衣袖,优雅入座。
一旁。
司空青嫌弃的看了一眼那雕花檀木椅和平平无奇的青花瓷茶杯,站着没动。
宫人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片刻还是天萃宫内一个有些年纪的内侍带着人开了天萃宫库房,换了铺全新貂毛的金交椅和一组流光溢彩的琉璃杯过来,司空青这才一掀衣袖,缓缓入座。
魏皇后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索性只当没看见。
这般奢靡无度,娇气做作,难怪年仅三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真想不通,阿鸢那么出色的丫头,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人。
看来她得再给远在边塞的父亲去封书信,交代他把阿鸢看住了,总之司空青成婚前,绝对不能让她回来。
小心思一闪而过,魏皇后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轩辕姝。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宫殿内。
只玉谨和旬青二人跟了进来。
三人走到浅粉色的床幔前,便只见一身雪白里衣的轩辕姝平躺在床榻上,她脸色惨白,便是还在昏迷也紧蹙着眉头,似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旬青上前。
“九公主,敢问您打算如何为长公主治疗?”
虞昭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轩辕姝,她没错过,在听到九公主三个字时,轩辕姝的眼皮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唇角也不自觉的紧抿了三分。
果然是装的。
虞昭心里冷笑一声,幽幽开口。
“疗伤治病,自然是哪病治哪,长公主既然患的是心疾,那自然得取尖刀,划破其心口,刨至其心脏,一治根本了。”
她话落,轩辕姝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眉头更紧了三分。
一旁,旬青闻言亦是脸色大变。
“九公主,心脏乃人性命之根本所在,刨开心脏,人岂还能有命在?”
话落,他生怕虞昭冲动乱来,连忙朝一旁的玉谨投去求救的目光。
玉谨却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玉谨伺候魏皇后四十余年,后宅深宫见过的阴私手段不知凡几。
魏皇后被亲情和血缘混淆了视线,她却看的很清楚,轩辕姝根本没有众人传言这般良善无害。
她便曾经暗中见过,轩辕姝虐杀宫人的场景。
只不过。
女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
魏皇后极其宠爱这唯一的女儿,只要轩辕姝不伤害到魏皇后,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看到魏皇后伤心失望。
而她之所以不吭声,是因为刚一进来,她便看到了轩辕姝抖动的眼皮,也猜到了虞昭知道轩辕姝是在装病。
五年的时间,虽只浅浅接触过几次,但她也能看出来这姑娘不是恶毒冲动之人。
玉谨不吭声,旬青一时便也没了主意,焦急茫然的立于原地。
偏偏虞昭还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
“旬太医,我没工具,不知可否借您药箱内的刮骨刀一用?”
这是要来真的?
旬太医嘴皮子哆嗦了两下,满头细汗,茫然的看着玉谨。
“我是有……还是没有?”
虞昭无视他明晃晃的小动作,眨了眨眼睛。
“如果您也没带刮骨刀,那我只能用……嗯长公主的簪子了,只不过簪子比不得刮骨刀锋利,想来长公主要多受些罪了。”
旬青快哭了。
递刀,他可能会是罪人。
不递刀,他也脱不了关系。
要命!
刚才被司空青拍飞的怎么不是他啊,求拍啊!!!
轻轻摇了摇头,玉谨在旬青眼看着就要撅过去的时候,悠悠上前。
“九公主,长公主的心疾由来已久,想根治也不急于一时,眼下还是请您给公主殿下服点药,解了她的蛊毒,让她先清醒过来吧。”
虞昭看向玉谨。
玉谨是对魏皇后最忠心之人,两世至今虽都未曾帮过自己分毫,但也没欺负轻贱过自己。
且上一世她带着魏皇后的遗体自焚于合福宫,免去魏皇后遗体被百黎士兵糟蹋轻贱之苦,也算是孤勇忠义之人,虞昭愿意给她一个面子。
“姑姑放心,虞昭晓得了。”
话落,她从怀里取出来一枚墨绿色的药丸,眼疾手快的塞入了轩辕姝的口中,随后两指在她喉咙上一滚一压,迫使轩辕姝将药吞了进去。
旬青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九公主,您给长公主喂的什么药啊?我大邺有规矩,皇室宗亲服药是要经过太医院三层审查检阅的……”
虞昭哦了一声。
“抱歉,我不太懂大邺的规矩,但你放心,我给长公主服的不是什么烈性药,就是一颗可灭万蛊的百便丸而已。”
旬青张了张嘴巴。
“可灭万蛊,这么厉害的吗?九公主,百变丸,莫非这药丸的药性还能百变不成?”
虞昭摇摇头,含笑看着床榻上耳朵微动的轩辕姝。
“此便非彼变,顾名思义,这是颗由百种蛊虫的粪便凝结而成的药丸。”
“原来如此,九……”
“呕~”
不待旬青开口说什么,一旁的轩辕姝便犹如诈尸一般,突然坐起身来,趴在床边吐的撕心裂肺。
虞昭嫌弃的捂住鼻子,快速后退。
旬青满脸惊讶,不顾脏乱,突然上前,一把扣住轩辕姝的手腕。
轩辕姝恶心极了,但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可也晚了。
只见旬青眼睛瞪的犹如铜铃一般,下一秒,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去。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醒了,不仅蛊虫解了,心疾也全好了,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旬青的话,轩辕姝目光一凝,脸色一瞬间白了两个度。
玉谨忽的抬眸看向轩辕姝。
她的心疾就好了?
怎么可能。
今日之病是装的,莫非这多年的心疾,也是……
某个想法刚冒出来,玉谨便对上了轩辕姝那冰冷森然的目光。
她脊背一僵,一股森冷的寒意顿时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