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计划
冯副主任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文件，合上，然后才说：“你怎么过来了，还不敲门？”
汪主任和冯副主任多年夫妻，十分清楚他的作风一直都延续着部队的那种，比较死板，她也没在意，而是道：“不是说了我有事找你。”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冯副主任合上手中的钢笔，又拉开边上的椅子说：“你坐下慢慢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倒什么水啊，我又不是你的客人，你赶紧坐下，我着急着呢！”汪主任拉住了冯副主任的胳膊。
冯副主任皱眉，“到底怎么了？”
汪主任先是左右看了看，又忙起身拉开门往外头瞅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关上门，然后走过去贴着冯副主任的耳朵道：“我和你说啊……”
冯副主任不适应这种，立马就皱眉往后退，还想要去拉汪主任，“你有什么就说，这像什么样子？”
汪主任皱眉，伸手往冯副主任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你给我老实点，听我和你说完！”
冯副主任见汪主任生气，不敢动，忍着别扭等着。
渐渐的，冯副主任的表情就变了，甚至还不自主地往汪主任的那边靠了靠。
等到汪主任说完了，他才低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汪主任点头，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低声说：“有这么厚，大概二十几页的认罪书，每一页上面都签了字画了押。”
“而且我看上面有不少事情也确实是那位这些年做过的，只是大家伙心里面明白但苦于没证据，这下好了，有了这份认罪书，回头你再找机会把王高金给控制住，这下人证物证俱全，看他这次还怎么翻身！”
冯副主任想了想后说：“他在玉水市经营多年，又岂是能随便动的，这件事我先想一想。”
“你还想什么啊？”汪主任急了，“这次是多好的机会啊，错过了这次我告诉你以后可就拿他没办法了，你也不想想要是真等他当了主任，你怎么办，以后这玉水市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迫害呢！”
“我没说就这么算了，但这种事情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小姑娘吧，我总要先打听打听真假，万一这是个陷阱呢？”冯副主任就说。
“对，对对对……”汪主任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还是你想的周到一些，我确实有些着急了。”
“不过我看今天那姑娘的态度可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她很着急要走，你要是查也要快一点。”汪主任又提醒道：“不然那姑娘说不定就倒戈了或者直接就跑了也有可能。”
冯副主任点头，“放心吧。”
在这玉水市的政治层面上，他确实不如经营多年的杨东健。
但杨东健也有伸不到手的地方。
就是武装部。
冯副主任就说：“我等下就去武装部让以前的老战友帮我打听，事情到底真假很快就能出来，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什么的。”
汪主任这才点头，“那行吧，有你这句话就行，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忙吧。”
冯副主任点头。
等到汪主任离开，冯副主任也坐不住了，很快就收拾了东西，也跟着离开。
去了一趟武装部后，冯副主任又心事重重地回了革委会，等到了下班的时间，他也一直没走。
直到天黑了，在办公室睡了一觉的杨东健出来，见冯副主任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直接推开门进来，边走边说：“哟，老冯你还在忙着呢。”
“不会还是为了去首都培训的事儿吧。”杨东健笑呵呵地伸着胳膊搭在冯副主任的肩膀上，又接着道：“老冯不是我说你，你呀，还是在部队里面待得太久了，脑袋都僵了，这里是地方，和部队不一样，你还是放宽心，啊，别多想一些有的没的，有些东西啊，那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再怎么想那也是白日做梦！”
“哟，看我，天都黑了，白日梦是做不了了，我该回去吃饭了，不过老冯你可以做一做黑梦！”杨东健又笑呵呵的往外走，随手把门一摔。
“嘭！”的一声。
震天响。
等到杨东健大摇大摆地从冯副主任的办公室出去，冯副主任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混账！”
这次去首都培训只有一个名额，瞧着是培训，实际上就是选拔。
谁去了首都就等于定了谁上去，杨东健这是讽刺他干什么都没用，革委会的主任已经是他杨东健的囊中之物了！
冯副主任气的肝疼！
他倒不是非要主任那个职位，但就像今天汪主任说的，要是让杨东健再进一步，以后的玉水市都成什么样了！
“操他娘的！”冯副主任又气冲冲地踢了一脚桌子，好半天才压下心口的怒气，收拾东西出去。
一路到了武装部，冯副主任和里面的战友说起今天的事，顺便等着白天的结果。
一直到快十点的时候，消息才送过来。
别的不说，卢美丽妄图卖苏昭梨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那么就等于苏昭梨今天说的不是假话，那么那份认罪书的份量就格外的重要了。
边上的战友立马就说：“老冯，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军不管政，政不涉军，我们有时候就算想帮忙但也没办法制衡杨东健，但你现在不一样，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整个玉水市，都不能放过杨东健这个混蛋。”
冯副主任就说：“我知道，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你们到时候的帮忙。”
战友点头，“你放心，平时我们肯定没办法插手，但既然有人告了，而且还告到了我们的面前，那自然就让我们有了理由。”
“不过有一点，杨东健在玉水市经营多年，稍稍有点风吹草动，他都有可能知道，咱们万事小心。”
冯副主任冷笑说：“你放心，他这次绝对发现不了。”
“怎么？你有主意了？”
冯副主任说：“杨东健不是一直想去首都培训吗，这次我就不和他争了，让他去，正好我们趁着这段时间出手，把他手底下那些爪牙一网打尽。”
“好主意！”
两人接着又商量了一会儿，才各自分开。
回到家后，冯副主任又和一直等着他的汪主任说了这些情况，同时对明天汪主任见苏昭梨的事情做了一些安排。
汪主任想了想就说：“那她提的那些条件我都答应了？”
冯副主任点头，“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条件，就是知青那边你要赶紧通知，免得有些家庭因为时间不够，没来得及准备，就匆匆忙让孩子下乡了。”
汪主任点头，“我知道，这些你放心。”
两口子又说了一会儿，才各自躺下睡觉。
而另外一边，苏昭梨从知青点出门后就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去。
屋里面早就因为受伤的苏家宝而乱作了一团，卢美丽的骂声尤为的剧烈。
苏昭梨充耳不闻，径直走进去。
卢美丽一看见苏昭梨就冒火，手指着她就要开骂，却不料苏昭梨抬手就举起了身边的椅子，冲着卢美丽就砸了过去。
“嘭！”
椅子正巧砸在卢美丽的脚边，卢美丽吓个半死，反应过来后开始尖叫。
“啊啊啊……苏昭梨你这个小贱人，你……”
“王高金你死人啊，你就这么看着她骂我是吧？”苏昭梨根本就不搭理卢美丽，转头冲着王高金开火。
她才懒得应付这家人呢，反正他们都怕王高金，就让魔鬼折磨魔鬼好了。
王高金原本还想看戏，闻言顿时歇了这个心思，转头就把刚刚被苏昭梨骂的火气发到卢美丽的头上。
“你他妈的骂谁呢，你知不知道她是老子的人，你骂她是不是看不起老子，啊？”
卢美丽傻眼，试图想和王高金讲理。
可王高金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加上他一直在苏昭梨这里受气发不出去，自然把卢美丽当出气筒，根本不搭理。
苏昭梨瞥了狗咬狗一嘴毛的现场，转身去了厨房。
她今天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现在都快饿死了。
吵架哪有吃饭要紧。
苏昭梨在厨房巴拉半天，见有米有肉，就煮了个米饭，顺便把肉也给煮了。
卢美丽见到苏昭梨这样霍霍粮食又想要尖叫大骂，结果再次被王高金收拾。
等到苏昭梨吃了饭，才对着王高金说：“你跟我进来。”
关上门，王高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搓手道：“阿梨，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昭梨见到王高金脸上猥琐的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冷笑一声，伸手说：“你说我什么意思，我的钱呢？”
王高金：“……”
肮脏的心思被打散，王高金又想起来他过来的主要目的。
不情不愿地掏了掏怀里，王高金掏了一张条子和几张票出来。
苏昭梨低头一看，好么，居然是银行的存款单。
苏昭梨顿时冷笑，“你唬谁呢，银行存款单没有你的印信，我取个屁钱，我要现金！”
王高金没料到苏昭梨这么聪明，顿时就说：“现在天太晚了，取不了，要不然你先拿着，存款单其实和现金也是一样的，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小姑娘拿那么多钱不安全嘛。”
苏昭梨抬眉，“是吗，那行，你把你的印信给我。”
王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