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金鸡
“公子,你今晚赢得已经够多了。”
女子暂时封了色盅。
她知道就算再继续下去,结果还是自己会输。
赌坊有赌坊的规矩。
每个赌台都有明确的底线。
赌坊输到一定程度便要封盅请人。
所谓请人,是给赌客两个选择。
或者带着赢到的筹码离场,短时间内不准再到赌坊。
或者去另一处继续赌,但筹码当然会更大。
王小七伸手在筹码上扒拉了一下,懒洋洋地说道:“无趣。”
“我是听马二爷介绍才来你们赌坊耍钱。”
“没想到会赢钱这么容易。”
周围那些赌客心中一阵羡慕嫉妒恨。
他们都是银钩赌坊的老客户。
深知想在赌坊内赢钱的难度。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坐下来,开了几十把都没有输过一次。
“公子红运当头,奴家怕是陪你玩不了。”
“不如去二楼玩,那里一千两起步。”
“公子或许还能赢更多钱。”
我靠!
一千两起步。
老侯听得差点惊掉下巴。
他以前去的那些赌坊,能赢一百两银子。
就跟过年差不多。
要连请衙门的兄弟喝几天酒庆贺。
王小七前面那堆筹码,少说要有上万两之多。
换成是他的话,直接换成银子离场。
靠这笔银子开间酒楼,以后都会衣食无忧。
但转念一想,赌徒哪有能止步的时候。
赢了钱还想赢更多。
不把手里的筹码输完就绝不罢休。
“走吧!”
“咱们上二楼继续玩。”
萧玉若对赢钱一事并不感兴趣。
他们此行又不是为了赌博。
时间一天天过去,近期还可能来一场鬼王潮。
再继续耽搁下去,就算是她也保不住段和谦。
父皇虽说掌管着天下权柄。
但朝廷还有大臣辅助。
很多事并非皇帝想做什么就能任性妄为。
作为帝王需要平衡手中的权力。
偶尔不得不向大臣妥协。
段家在南郡属于名门望族,在朝廷却毫无根基可言。
那个孙权又是御史台的官员。
限期内无法找到官银,抓住幕后的凶手。
御史台必定会上折子进行弹劾。
届时像陈平笙这样的官员,连进宫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如何可以保全段郡守。
“办正事要紧。”
萧玉若有些焦急地提醒道。
她看老侯和陈平笙似乎都沉浸在赢钱的兴奋中。
恐怕早把正事抛出九霄云外。
“赌钱也是办正事。”
“我跟你说了,王小七并不在乎赢了多少钱。”
有些话在赌坊内不好解释。
旁边都是来往的陌生面孔。
王小七在一楼赢得人家清台。
这间赌坊的主人怕早就关注到他们。
所以,想见到真神,还需要继续赌下去。
这就是通关密码。
赌坊最头疼一直赢钱的客人。
如果女子不及时清台,任由王小七继续玩下去。
那么,连续赌几天的话。
估计能把赌坊老板赢哭。
二楼装修的更为奢华,上面也非常安静。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赌筹一千两银子起步,那就不是普通赌客敢玩的。
在女子的引领下,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的大厅。
厅内有四五个赌客,正围绕着一个池子在呐喊。
池中有两只鸡正在激烈的打斗。
场面看起来十分的激烈血腥。
其中一只鸡的脖子都快要被啄断。
“无趣。”
王小七摇了摇头。
正如陈平笙猜想的那样。
他确实在赌术方面有一套。
一是平时勤学苦练出的技能。
再就是跟高人学习过。
一楼所使用的色盅里面暗藏乾坤。
在落下后可以任意改变点数。
所以,就算遇到能听声辨点的高手。
女子通过操控还能临时改变。
但再高明的作弊手段,总会存在一些漏洞。
女子落手以后,只有一次操控点数的机会。
一旦手掌离开了赌盅便也只能靠运气。
他每次都不急于下注,而是等女子改变了点数。
再让女子把双手离开色盅的范围。
想赢下去当然不难。
对于赌鸡这种事,他就不怎么擅长了。
“你们谁想玩?”
“我就这点筹码,赢了大家平分。”
“输完以后你们想办法。”
老侯跃跃欲试,他在街头见过这种特殊的赌法。
主要是选到战斗力强悍的鸡。
“要不我试试看?”
“滚蛋。”
王小七一口回绝。
他上次见过老侯赌博的状态。
那就是一个典型的烂赌鬼。
这种只靠运气赌博的人,注定不可能赢。
恐怕屁股都没坐热,筹码已经输完了。
“你特娘连色盅都玩不明白。”
“还想上场赌鸡,难道忘记上次怎么输的。”
这个……
老侯想起那晚输掉的几千两银子,嘴里泛苦。
再也不敢生出赌一把的念头。
上万两的巨款倘若都被自己输完了。
大人还不活剐了他。
“我玩两把试试看。”
“你?”
王小七嘿嘿笑道:“也好。”
“你能上赌桌传扬出去也是件稀罕事。”
“那咱就先去买只鸡。”
普通官员耍钱也并不稀罕。
只是官员之间赌钱都是内部活动。
绝不会轻易前往赌坊。
朝廷有明文规定,官员是不允许参与赌博的。
所以,青楼可以在官府办理牌照。
赌坊却只能私下开设。
张铁嘴心里有点感动。
陈大人还真够义气。
为了老段的事,不仅公然扣押钦差。
现在连官声都不在乎。
这个老段也是有福之人,恰巧段韵在东平。
要是没这层关系,他才不相信陈平笙会豁出去帮忙。
在二楼另一个个房间内,有专门选斗鸡的地方。
每只鸡标价不同,最少一千两起步。
最高者能达到几万两一只。
价格不同,自然鸡的精神状态和战斗力也就大不相同。
“卧槽!”
“这特么跟金鸡也差不多。”
“咱回去后也可以专门养鸡。”
“再转卖到各地的赌坊。”
“保证比乡民上山采药来钱快得多。”
老侯有点异想天开。
主要是鸡的价格太特娘离谱。
就算最便宜的价格,一千两一只。
像他这种官差也要干十年,才能勉强买一只。
世道呀!
陈平笙看着笼中的斗鸡。
有种莫名的悲哀!
当初樊城闹饥荒,他用了五六百两银子购买粮食。
可以让全城人活三四天。
但对比起来,全城人的性命还不如一只斗鸡贵。
幸亏赌博风气不盛行。
倘若老皇帝也喜欢斗鸡这种活动。
恐怕大衡江山要毁在一只斗鸡身上。
他们在一楼赢的筹码不少,可放在二楼就显得穷酸。
“这些鸡怎么选呀?”
“是不是体格越健壮,斗赢的机会越大。”
萧玉若蹲在鸡笼前看了又看。
在她眼中笼子里的鸡,除了羽毛和个头不同。
大致并没有分别。
至于说能标价到几万两,贵的并非鸡。
而是那些赌徒心中的贪婪。
他们无非想高价卖只最好的斗鸡,再通过赌博赢回十倍的利润。
“这个要看爪子和嘴巴。”
张铁嘴解释道:“爪子和嘴巴,就相当于斗鸡的刀剑。”
“越是锋利者,在打斗过程中越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再就是看羽毛品相。”
“好的斗鸡羽毛颜色鲜艳,精神抖擞。”
“这跟战场上选择勇猛的士兵差不多。”
老侯撇嘴笑道:“可以呀!”
“想不到张大状赌鸡方面还有些见识。”
“那你帮着看看哪只鸡更合适。”
“咱们也好能多赢点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