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尼玛!还想考老子
王小七不是开玩笑。
上前抓住了张铁嘴的衣领。
张铁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打官司,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但打官司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者。
自己应该跟漕帮从未有过交集。
这个王帮主未免太蛮横了。
“你特么快松手。”
“张大状当初跟你盼儿姐打官司。”
“那是人家的工作。”
“再者说没有张大状故意放水。”
“你盼儿姐哪能轻松解决麻烦。”
张铁嘴这才心中恍然。
原来是杨盼儿的小兄弟,难怪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成见。
王小七不甘地缓缓松开手掌。
他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张铁嘴。
既然能与陈平笙相伴同行。
说明陈平笙认可了这个老东西。
也不可能由着自己动手。
张铁嘴吁了一口气,“感谢陈大人体谅。”
“我打心眼里佩服盼儿姑娘。”
“在公堂上能输给他,我心服口服。”
“干状师这份活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张某不说,大人也清楚我为何要接下余家的事。”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陈大人虽在百姓中间声望很高,也得罪了不少同僚。”
陈平笙点了点头,很多事可以心照不宣。
他对张铁嘴没任何私人成见。
有官司就会有状师。
没了张铁嘴,还有刘铁嘴。
总会有人站在公堂上辩论。
这是一份很正常的工作。
张铁嘴虽未明说,也等同承认余家的事有王平参与。
那位王太守果然一直在暗中窥探着自己。
“这已经是东平水域。”
“再向前便是青黄口,过了青黄口就是东平城。”
王小七撇撇嘴。
他想不到陈平笙功课做得如此好。
能熟悉整个平江水域的位置。
这对于不经常走水路的人,绝对很难办到。
因为水路没有什么明确标线,只能靠一次次航行经验获取。
“陈大人,那你可知道青黄口的由来。”
尼玛!
还想考老子。
他来东平前,让荀国找来了关于东平附近的地理环境资料。
这对寻找官银非常有用。
“王小七,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当众出丑。”
王小七嘿嘿一笑,不否认这个说法。
陈平笙纵然陆地上再厉害。
到了水路照样是个白痴。
他才不相信一个地方官员,能跟自己一样了解水域。
“陈大人也不能这样说。”
“我对平江一代不熟悉。”
“刚才听你给张大状介绍,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顺便请教一番。”
“日后再到东平郡跑船也不至于迷路。”
萧玉若在旁帮腔道“你也别难为他。”
“咱们陈大人向来死鸭子嘴硬。”
“就算不知道的事,也能编出一套说辞蒙你。”
“小心上当受骗,以后走错了地方。”
王小七拍手大笑道:“萧姐姐说得对。”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陈大人千万别用忽悠人那套蒙骗我们。”
“谁的脑子也装不了那么多东西。”
激将法!
这种小儿科把戏,他一般不会在意。
嘴长在别人身上。
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得表现什么。
那才是猴子和狗干的事。
面对王小七的故意挑衅,他决定谈一谈。
也好借此机会挫一下这个小崽子的锐气。
让王小七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再向前走几里,就是平江与曲河交汇处。”
“平江水质清澈,曲河水质混浊。”
“当两股不同的水流交汇在一起,就会形成青黄两道颜色不同的漩涡。”
“所以,青黄口由此得名。”
“王小七,你可知道曲河水为什么会浑浊泛黄。”
王小七挠了挠头。
这种事他特么哪知道。
河水泛黄是自古就有的事。
这种事别说他不知道,恐怕朝廷那些工部的河工同样不知道。
陈平笙这是在故意为难人。
“我承认我不知道。”
“难道你还能说出个由来。”
老侯打趣道:“你特么认怂倒是好样的。”
“就是有点自不量力。”
“敢出题考我们大人。”
“也不想想我们大人是什么身份。”
“连天峰学宫的夫子都心悦诚服,恨不得留在樊城学习。“
“你还能有他们知识渊博呀!”
这个老侯拍马屁功夫真是一流。
人家莫夫子何时说过要留在樊城了。
陈平笙是有点歪才。
但对水域知识,恐怕也是临时抱佛脚。
故意欺负王小七是老实人。
“老侯,低调点。”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有些事知道就行,不必要处处拿出来炫耀。”
“免得被人说我给自己脸上贴金。”
“人家王帮主已经认怂了,这就是学习的态度。”
“所谓知耻近乎勇,能承认自己的无知本身就值得赞赏。”
王小七心中一通咒骂。
太不要脸了。
陈平笙好歹也算是官员。
怎么能无耻到如此程度。
“好吧!”
“那我便给你简单讲一下。”
“省得以后别人问起你丢人。”
“曲河本身并非浑浊泛黄的水质。”
“在上游它可是清澈见底,远比平江的水质更好。”
“到了中游经过一片黄土高坡,再经常年冲击黄沙混入水中才变成这样。”
他也只是一种推断。
因为大衡境内的曲河是黄色的。
水域典籍也没有明文记载。
可能因为疆域问题,大衡的水工还没勘探完整的曲河流域。
这条河跟他前世认识的那条母亲河很相似。
大概率形成原理也相差不大。
王小七半信半疑,他当然没有沿着曲河走到过尽头。
这种事也就无法证明。
但看陈平笙言之凿凿,好像对这条河十分熟悉。
萧玉若凑近低声问道:“曲河上游真是清澈的吗?
“还是故意在蒙人。”
这个……
他看王小七起身去了船头,才淡淡笑道:“也不能算蒙人。”
“所有江河都有尽头,只是很少有人能到尽头看一看。”
“比如这条湍急宽阔的平江。”
“在尽头可能只是一汪溪流,连脚背都漫不过。”
“当它一路向前流动,跟无数溪流汇集就会变得越来越宽阔。”
“渐渐汇聚成河,再汇聚成江,最终流进大海。”
“我只是觉得王小七需要增长见识。”
“不能只被眼前的一条河,一条江困住。”
“他还很年轻,以后可以去更远的地方走走。”
“那样的人生才值得。”
萧玉若沉浸在他描绘的那些江河尽头。
这种事水域古籍中倒有过一些记载。
但大多又跟神话故事相关。
陈平笙说的话,在她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因为很少有人思考过平江从何而来,它又最终去向何方。
江河的尽头?
唬人!
陈平笙整天呆在樊城,又不是靠水上生活的人。
他如何知道曲河的上游清澈见底。
王小七心中不服气。
他自小就生活在水边,跟父亲捕鱼为生。
后来逃难到登城,聚拢兄弟们开创了漕运。
可以说从记事一半时间都在水上度过。
就算他还年轻不知道,父亲总会知道吧!
他爹就没讲过如此离奇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