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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卖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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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侯也想到了县城的情况。

    这个时辰别说去下馆子吃饭喝酒。

    能有个卖熟食的小贩都不太可能。

    当马车缓缓进城,看到临街店铺挑在外面的灯笼还亮着。

    他早已经凉透的心,忽然就热了起来。

    还是大人算无遗策。

    早料定今晚沙县有变化。

    当一队巡逻的衙役从马车前经过,陈平笙看到孙冒领队。

    这位孙县令还不算蠢。

    按照他的办法行事,或许不能立大功。

    至少可以避免城中再丢失孩童。

    “蠢驴。”

    “如果早前重视起来,能救下多少孩童。”

    “现在城中没了无头鬼,他倒表现得挺积极。”

    萧玉若伸手把陈平笙那边的布帘放下。

    不想让陈平笙跟这种蠢货再有交集。

    “你也别用这种眼光看问题。”

    “我觉得孙冒还不算无药可救。”

    “人比人,总要看对比谁。”

    “咱就说平云县令于常发。”

    “榆树岭的事发生了多长时间,他估计连个官差都没派过。”

    “我想现在那位于县令,都不知道自己县内发生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萧玉若听后一阵心塞。

    这种对比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不过是用一个蠢货对比另一个更蠢的人。

    归根结底还是蠢。

    如果父皇到青州一趟,看到自己的官员都如此不堪又会怎样。

    老侯选了一间还算干净的馆子停下马车。

    他没奢望萧姑娘能包下整座酒楼。

    当前这种特殊时期,他看得出来大人和萧姑娘都没什么兴致吃饭。

    进了馆子后,里面就座了三个客人。

    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酒鬼。

    可见让沙县夜市恢复热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随意点了几道菜,要了一壶酒。

    陈平笙也不跟萧玉若客套。

    这丫头憋了一肚子疑问,过会儿自己恐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萧玉若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有点佩服陈平笙和老侯。

    两人刚从坟地出来,还挖了一座坟墓。

    虽说里面没有尸体,换成正常人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胃口。

    一番风卷残云后,陈平笙吃得差不多了。

    提起茶壶给萧玉若倒了杯热茶。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麻田没死。”

    “先喝杯茶暖暖胃,你也不吃点东西。”

    “小心半夜肚子难受。”

    萧玉若急于求解,又知道自己不把茶水喝了。

    这家伙肯定又要卖一番关子。

    她端起杯子一口喝了精光,“说吧!别绕圈子。”

    “那间屋子。”

    萧玉若也猜想过。

    陈平笙先前从卫郎中家里出来跟他们一样。

    脸上那种落寞和迷茫骗不了人。

    从离开长条巷,状态就变得不同。

    那间小黑屋一定有自己没察觉到的线索。

    “老侯,你平时收拾房间吗?”

    “看大人说的,我可是个爱干净的人。”

    “只要在家都会打扫一下。”

    干净!

    他记得刚到衙门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老侯。

    那时老侯跟个邋遢的乞丐差不多。

    也只是认识雪娘后,才开始注重外在形象。

    “那你要是出公差,一个月没回家。”

    “房间内会不会布满灰尘。”

    老侯被问得一头雾水。

    生怕又是个坑,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回道:“应该不至于吧!”

    “桌面和墙上多少会有点。”

    “大人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不收拾家的人。”

    马特!

    还真喘上了。

    这些听起来很随意的问题,却让萧玉若脑子像触电般震荡了一下。

    他们和陈平笙一起进的那个房间。

    她没看出端倪,徐老头也没看出端倪。

    说到底是因为生活经验不同。

    他们的住所每天都有人打扫几遍。

    即使不在家,那些下人也不敢偷懒。

    所以,当看到房间内厚厚的灰尘。

    她和徐渭除了不适应外,并没往深处去想。

    麻田死的时间不长。

    按照老侯刚才的话,房间内除了桌面和墙面有少许灰尘。

    绝不可能跟麻田的住处一样。

    “你的意思麻田根本没在那间屋子住过吗?”

    “那半盒胭脂怎么解释。”

    这个……

    陈平笙略感为难道:“我说了,你可不能觉得我下流。”

    “你想呀!一个能用昂贵胭脂的女人,自然有些品味。”

    “在那间屋子,谁有兴致和麻田欢好。”

    “除非那个芳姑有特殊癖好。”

    萧玉若看他欲言又止,就大致猜到这些内容。

    听后还是觉得脸颊发烫。

    “就算如此,那他为何又故意住在长条巷。”

    陈平笙提示道:“你不觉得麻田是个生性极为谨慎多疑的人吗?”

    “他做这门生意确实很赚钱,但也见不得光。”

    “随时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换成你会光明正大开间铺子吗?”

    萧玉若很容易就想通其中的关键。

    这确实是件不能见光的买卖。

    一旦被人查出跟丢失的孩童有关系。

    押送到官府是轻的。

    恐怕那些丢了孩子的百姓会活活把麻田生吃了。

    陈平笙继续说道:“人可以不在家吃饭,总要用水。”

    “你看他房间连盛水的容器都没有,明摆着不是真正住人的地方。”

    “至于说那半盒胭脂,或许是芳姑去找他时留下的。”

    “房间的灰尘也是故意不打扫的缘故。”

    “我想麻田肯定已经预感到有人要杀他。”

    “所以,才会故意用了个金蝉脱壳之计。”

    “让那些想杀他的人,以为他死了。”

    好狡猾的人。

    如果不是遇到了陈平笙。

    她想没有人会大胆推测到麻田选择假死。

    倘若那些灰尘是故意没有清扫。

    说明从开始麻田就盘算好有这么一天。

    “你也别觉得他有多厉害。”

    “他是有点小聪明,但也极为愚蠢。”

    “我能看透的事,难道想杀麻田的人就看不透吗?”

    “有两个破绽是非常致命的。”

    “第一个就是房间灰尘太多。”

    “只要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很容易就看出反常。”

    “其次便是那座墓地。”

    “人家用的都是木牌,偏偏他搞座石碑。”

    “这特么不是蠢又是什么。”

    萧玉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座石碑。

    按说以麻田的狡猾,既然想金蝉脱壳。

    为何又在坟地搞那么招摇。

    “或许他觉得没人会想到自己假死。”

    “也没人跟你一样大胆,晚上去刨人家的坟地。”

    陈平笙摇头笑道:“别轻视我们的对手。”

    “麻田是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你怎知没人去刨他的坟,或许我们只是先到一步罢了。”

    “我猜想麻田是个很迷信,又非常矛盾的人。”

    “他当初选择假死,可能真当自己死了。”

    “人死后总会有点念想,他又吝啬于一口棺材。”

    “觉得没人会挖开墓地,所以,这人蠢的要命。”

    麻田是蠢,还是狡猾

    萧玉若已经无所谓。

    这样一个缺德的人,如果不是牵涉到那些丢失的孩童。

    死也也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她现在更想知道麻田藏身在哪里?

    或者说是不是已经离开沙县,这才是重点。

    “那你能推测出他的去处吗?”

    “我只怕那些想杀他的人捷足先登,让假死变成了真死。”

    “咱们辛苦找到的线索,又会白忙一场。”

    陈平笙看着外面稀稀落落的行人,淡淡道:“他暂时应该不会有意外。”

    “你不妨开动脑筋想一想,或许你也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记得我对麻田的评价,这是个狡猾又很蠢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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