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百货大楼

    还没进大办公室，欧阳就听到了哭闹声。</p>

    “你还要我说几遍，这些名字我一个都没听过。我闺女没对象，别人给介绍她都不愿意处呢，怎么可能有对象!&34;</p>

    &34;呜呜呜呜……&34;&34;同学和同事呢&34;&34;没有没有没有，肯定没有。&34;</p>

    被害人的父母歇斯底里了。</p>

    正因为被害人的父母说被害没有男友，所以重案组才把调查重点落在小西河两岸，现在旧事重提，估计是尹方圆想让他们看看昨晚从户籍科扒出来的名单，认一认，有没有熟悉的名字。</p>

    欧阳站在门口，听到尹方圆缓和了语气，又道： “二位，我也知道雯雯是个好孩子，但好孩子被害了呀，我们总得找出凶手不是&34;</p>

    “我知道你们要找凶手。但我闺女确实没搞对象，做人做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就算她死了，你们也休想把屎盆子往她身上扣，呜呜……&34;</p>

    马卓研出来了，看欧阳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不进去”</p>

    欧阳道： “这就进去。”</p>

    马卓研压低了声音， &34;不要提车和录像的事。&34;</p>

    欧阳答应一声进了门， “尹组长，我把东西带过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尹方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34;走走走，马上去会议室。&34;</p>

    二人离开了大办公室。尹方圆抹了把汗，&34;太固执了，拒绝一切负面信息，哭得我脑瓜仁疼。&34;</p>

    欧阳也感觉到了室息。</p>

    让一个人从郁闷中暂时摆脱出来的方式是换个话题。她说道： “尹组长，要不要排查死者同事的男朋友”</p>

    尹方圆道： “查是肯定要查的，这不是还没到那步儿嘛，一步一步来。”欧阳点了点头。</p>

    二人到了会议室，欧阳把两本录像带的画面分别展示给尹方圆。尹方圆不厌其烦地看了好几遍， &34;这辆车确实可疑，如果能看清车牌就特么省事多了。&34;</p>

    欧阳也很遗憾，23年很普遍的技术，在这个电脑刚刚普及的时代还是个大难题。不过，以这本录影带的成像质量来说，即便在23年也难。</p>

    尹方圆道： “我们找到三辆车</p>

    ，没一个挂这玩意的，而且都说从来没挂过。”他在距离电视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来，搓了搓脸，表情有些颓废。</p>

    人都有烦躁不安的时候，尤其是疲惫不堪时。欧阳很想安慰他一下，但年龄和身份都不大合适，只好选择了闭嘴。</p>

    &34;铃铃……&34;尹方圆的电话叫了起来。欧阳见他接起来后叫了一声秦队，便从会议室退出去，回到了法医科。</p>

    袁文涛和韩珠都在。她问候道： “师父师兄中秋快乐。”</p>

    袁文涛笑道： “快乐快乐，晚上回家不”欧阳道： “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一趟。”韩珠递给她一块月饼， &34;你嫂子买的，尝尝吧&34;</p>

    “谢谢师兄。”欧阳接了过来，眼睛一扫，发现袁文涛的椅子后面多了一个月饼盒，看logo应该就是韩珠送的。</p>

    她猛然惊觉自己这个徒弟有点不合格了，居然空着手来了。</p>

    “你小子手挺快嘛。”袁文涛没注意到欧阳的表情变化，他也拿了一个小塑料袋出来，里面装着五六块月饼， &34;你们师母买东西讲究实惠，这是她在月饼店定做的，不那么甜，你们尝尝。&34;</p>

    欧阳用双手接了过来，干巴巴地笑道： “我这徒弟就有点不孝了，什么都没给师父买。”</p>

    袁文涛道： &34;你啊，后天发工资再说吧，呵呵呵……&34;</p>

    这是个好理由。欧阳赶紧就坡下驴， &34;是，保证完成任务。&34;</p>

    师母确实比韩珠家的嫂子会买东西，五仁月饼香甜可口，欧阳一块下肚，居然没腻，把韩珠给的也吃了一大半。</p>

    剩下一半也不是吃不下，而是尹方圆又要开案情分析会了。师徒三人在会议桌的末端坐了。</p>

    尹方圆表情阴翳。</p>

    他说道： “今天就开始严打了，按说我们应该和局里一起行动，只可惜，莫雯雯的案子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线索。兄弟们加把劲儿啊，咱们可是重案组。&34;</p>

    方文景点了根烟， “唁，谁也没闲着不是，重案组咋的，重案组也不能未卜先知吧尹组长别那么大压力，这种案子就是难办，领导比咱明白，有些事情说归说，做归做。&34;</p>

    尹方圆被反驳了，但脸色好了很多， “赶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p>

    ，又是中秋，又是严打，又是死者家属闹，结果咱们掉链子，连条正经线索都没有，想不着急也很难。算了，我就不说牢骚话了，大家看这里。&34;</p>

    他站起来，走到电视机旁， &34;这是欧阳找到的，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好好瞅瞅，然后跟另一个录像带上的比对一下。&34;</p>

    马卓研惊讶地看向欧阳， &34;你居然找到了&34;欧阳道： “是不是线索还很难说。”马卓研竖了竖大拇指，扭头去看电视画面。</p>

    尹方圆把两个画面分别播放一遍，然后定格在葫芦庙的画面上，说道： “大家怎么看”袁文涛力挺自家徒弟， &34;从法医的角度看，车里坐的肯定是一男一女。&34;宁安道： “车饰估计也是一个。”方文景道： “挂这种铃铛好像不少吧，买新车挑同款，买挂饰挑同款，没什么大不了。”</p>

    老李开了口， &34;去车管所找一下这款车的车主不难，再和小西河两岸、百货大楼的目标人物交叉比对一下。&34;</p>

    尹方圆点点头， “我也是这个意思。”方文景便不说什么了， &34;这个简单，尹组长去批个条子，我有熟人我来办。&34;</p>

    尹方圆道： “如果大家没有别的建议，那就听我的吧，下午的工作有三个重点，一是车，二是人，老方你带丁维去车管所，老李你带人走访百货大楼，凡是和死者有过交集的男子，搬货的、代理商、其他柜台服务员的男朋友等等，只要是公的就尽量不要疏漏。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们把葫芦庙的</p>

    公交车站附近重新排查一下，找找有没有路人看到死者上了谁的车。”他看向袁文涛， &34;袁哥，征用你的两个爱将了啊。&34;</p>

    袁文涛摊了摊手， “我没问题。”</p>

    既然去百货大楼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欧阳不跟公车走，开自己的车去了。</p>

    开了一会儿，韩珠问道： &34;你这走哪儿去了，葫芦庙吗&34;欧阳道： “咱们去猜一猜凶手的行动轨迹。”韩珠笑了， &34;小丫头懂的还不少。&34;欧阳道： “主要是看的足够多。”</p>

    被害人从葫芦庙公交站台下车，步行往前走，过一个红路灯，第一个胡同右转，走二三百米就是死者的家。</p>

    拍到假定车辆的监控探头在胡同</p>

    前方五百米处。也就是说，被害人在车站走到家的这段路上上了凶手的车。</p>

    韩珠道： &34;如果是劫持，就是被害人拐进胡同的时候，那里没有路灯，车停路边，手里备好砖头啥的，一下子砸晕，然后塞车里，但我昨天上午勘查过这里，未发现血迹；如果是情杀，且不是预谋，他大抵会在车站接上人，但被害家属打听过其同伴，被害当晚自己离开的车站。&34;</p>

    “那就是在马路上上了凶手的车。”欧阳把车从胡同里倒出来，调头往回开， &34;在这一段路上。</p>

    韩珠往外张望着： &34;所以，他们大抵有过交集，有没有可能是她的邻居呢&34;</p>

    欧阳道： “求而不得，所以起了杀心”</p>

    韩珠反问： &34;难道不合情合理吗&34;</p>

    欧阳道： “如果是求而不得，那得先有‘求’这个动作，求都求了，死者的父母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吧。&34;</p>

    韩珠耸了耸肩， &34;如果不是求而不得，还有可能是见色起意。&34;欧阳笑了， &34;有道理，如果百货大楼再没有线索，估计就要盘查这一带了吧。&34;</p>

    二人赶到百货大楼，联系上老李，越过一二层，直接上三楼调查。</p>

    三楼是女装。</p>

    三楼服务员和一楼服务员认识的不多。</p>

    二人打听好几个柜台，才找到一个家在瓷湖区，偶尔换班时和死者同坐一路公交的三十多岁陆姓女员工。</p>

    该员工告诉欧阳，莫雯雯很文静，有点爱娇，还有点爱美，经常来三楼买衣服，每次商场打折都能看到她的身影。</p>

    莫雯雯确实没有对象，二人的家不在一个方向，在公交车站就分开了，她从未在车站看见男的来接莫雯雯。</p>

    从专柜出来，韩珠道： “如果她不娇气，是不是就不会上凶手的车了”</p>

    欧阳道： “错不在娇气，错在凶手太凶残。”</p>

    二人进了隔壁专柜，这是一家卖老年女装的，服务员大约四十左右，姓蔡。</p>

    欧阳表明来意后，她神秘兮兮地问欧阳， &34;警官，隔壁的都跟你说啥了&34;欧阳道： “没说什么。”蔡大姐的眉毛飞得老高， &34;那怎么可能我告</p>

    诉你，她可没少说莫雯雯的坏话。&34;</p>

    欧阳道： “为什么呢”</p>

    蔡大姐道： “瞎，能为啥啊，人家年轻漂亮呗。听说她想把她家表弟介绍给莫雯雯，但莫雯雯没同意。&34;</p>

    韩珠打了个岔， &34;到底是因为年轻漂亮，还是因为介绍对象没同意啊。&34;蔡大姐道： “都有吧。”</p>

    欧阳道： “她表弟经常来百货吗”</p>

    蔡大姐愣了一下， &34;那倒没有，就是偶尔买个男装，没啥钱，一年来不了两回。&34;欧阳点点头， &34;还有别的吗&34;蔡大姐摇摇头， &34;没有了，我对莫雯雯没啥了解，就听她说过几嘴。&34;</p>

    离开蔡大姐这儿，二人又去找陆姓女员工——这是唯一一个他们明确知道的，关于被害人男女关系方面的信息，必须抓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