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动帮忙

    从厕所出来，欧阳先去了趟楼上，找到了东江分局发来的传真。因为案件没破，所以案情就是案情，不包括任何刑侦阶段的内容。从头到尾只有几行字。还没下楼，欧阳就看完了。</p>

    1998年8月13日，6点35分，报案人在距离梨花坞一公里，与南岸堤坝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米的玉米地里，发现了一句女尸。</p>

    死者被双手掐死，上衣上翻，下衣褪至脚踝，枕部有骨折，检测有精班(斑),岸边有搏斗和挣扎蹬踏的痕迹，指甲中发现带血皮肉。</p>

    尸体附近有一辆旧自行车，但未能发现死者随身携带的物品。发现几枚花纹清晰的鞋印，初步判断是皮鞋。</p>

    仅凭以上内容确实不支持将此案和小西河案子联系起来。欧阳思忖着进了食堂。</p>

    阿姨对她很热情，把最后的剩菜都给了她，一份锅包肉，一份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份麻酱拌的黄瓜丝和千张丝。</p>

    黄瓜清凉爽口，麻酱香而不腻，一口菜下肚，欧阳的味蕾满血复活了，一口锅包肉，一口西红柿炒蛋，吃得不亦乐乎。</p>

    “我的天。”马卓研不自觉地感叹一声，“我记得你早上才解剖完吧。”宁安叫道： “快闭嘴吧，小子!”丁维“嗤嗤”地笑，难得的没有抬杠。</p>

    欧阳不以为意， “是啊，不然怎么办，就适者生存吧。”</p>

    “那倒也是。&34;马卓研吃完了， “你慢慢吃，我先去户籍科那边。”宁安道： &34;急什么，你等等欧阳。&34;</p>

    马卓研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34;早干完早收工，户籍科的同事还等着呢，欧阳抓紧点儿。&34;他把餐盘送回去，大步流星地离开了。</p>

    丁维道： “难怪人家是研究生，就是比咱们自律。”</p>

    宁安道： &34;人家要陪女朋友的，谁像咱们俩，两个老光棍。&34;</p>

    丁维嘿嘿一笑，贼溜溜地看了欧阳一眼， “哥们儿过完节就相亲去，你自己光棍得了，千万别带着我。&34;</p>

    宁安严肃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胡闹，随即也起了身， “我也回办公室了。”</p>

    丁维不敢再开玩笑，扒拉完餐盘的饭，也走了。</p>

    欧阳看得出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流，但只要有分寸，她也就无所谓。</p>

    />吃完晚饭，她也赶到了户籍科。户籍科的同事非常同情死者的遭遇，工作无比耐心，指哪儿打哪儿。</p>

    忙活将近两个小时，二人带着一张a4纸回了大办公室。尹方圆正躺在唯一的一张长椅子上睡觉，鼾声四起。</p>

    欧阳在他办公桌上找到十七八盘录像带，和马卓研一起去了会议室。马卓研倒了两杯水， &34;我们接下来怎么搞&34;</p>

    欧阳把她和袁文涛的工作日记一起拿了出来， &34;虽然不太详尽，但至少能确定一个大概范围。&34;马卓研又犯了轴劲， &34;有遗漏怎么办&34;</p>

    欧阳道： “那就当排除法了，不然你有别的办法吗”马卓研服气了， “我没有。”</p>

    欧阳分配了任务， “我写的字我比较清楚，我念有车的人的名字，然后我们一起在这张纸上找。&34;</p>

    马卓研将a4纸推了过来， “开始吧。”</p>

    这人智商不错，记忆力和观察力都比一般人强些。二人配合也算默契，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六个人选——只是西河村的。</p>

    六个人几乎都是20—30之间，身高172以上，身体健康的年轻男子。</p>

    马卓研把六个人的资料捋顺一遍， &34;没有案底，履历干净。我感觉即便有紫竹花园的人事资料，你这方法也一样不怎么靠谱。&34;</p>

    欧阳也不客气， “我现在搏的就是一个大概率，你要是有靠谱的方法可以提出来，我按照你的方法做。&34;</p>

    “我也没有。”马卓研有些讪讪， &34;不知道向组长怎么样了。&34;</p>

    “他的伤比我重多了，目前来不了。”欧阳把录像带插到播放机里，心道，他是第一个提起向驰的，可见向驰作为空降的新人，在组里的威望也不怎么高，只怕还不如老袁呢。</p>

    录像放出来了。时间显示为凌晨零点，光线不够充足，看不到车里人的脸，但足够看清车型和颜色。</p>

    马卓研道： “万一在零点以前怎么办”欧阳奇怪地看他一眼， “那就补看呗。”马卓研摸了摸鼻子。</p>

    2000年时车不多，娱乐场所也少，车流量非常小，几分钟一辆，看得人昏昏欲睡。为保持清醒，欧阳只好时不时地走动一下。</p>

    看完四卷带</p>

    子，在零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段，他们未在小西河附近的红绿灯处，发现可疑的减速、低速，以及反复驶过同一路段的车辆。</p>

    零点过半，尹方圆带着两瓶可乐进了会议室， &34;怎么样，有收获吗&34;马卓研拧开一瓶，咕咚咕咚灌了一半， &34;还没有。&34;</p>

    尹方圆在他肩膀上一拍， &34;行啊小马，耐心不错。&34;马卓研道： “耐心从来不缺，就是线索一条没有。”</p>

    欧阳差点笑喷了。</p>

    &34;呵呵……”尹方圆也笑了起来，“看这点儿指望着有线索了，我觉得你这耐心还有待打磨。&34;</p>

    欧阳想起了她以前的同事，监控经常一看就是一宿呢。</p>

    但这时候的像素低，马卓研作为刚毕业的小新人，表现也算不错了——不抱怨，不逃避，不走神。</p>

    想什么呢，她赶紧把注意力回到电视屏幕上</p>

    马卓研道： “还有五六本，估计看完了，人也磨出来了。”尹方圆想了想， &34;看完天也亮了，正事儿就耽误了，今天先到这儿吧。&34;</p>

    两三秒后，马卓研道： “行，我听尹哥的。”放弃录像，就是对其不抱有幻想。</p>

    欧阳道： “你们先回，我再看看。”录像是她要的，再难也得坚持下去。</p>

    尹方圆毫不客气， “辛苦你了，明天早上我和袁哥说一声。”欧阳道： &34;好的。&34;</p>

    二人肩并肩出去了。</p>

    尹方圆关上门，小声道： &34;小丫头还挺拼，一点小姐脾气都没有，真难得。&34;</p>

    马卓研反驳道： “她还是挺有脾气的吧，不但自作主张，还敢指挥别人呢。”</p>

    “女孩子嘛，你多让着点儿。”说到这儿，尹方圆大概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也不用太让着，适度，适度。&34;</p>

    马卓研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到了他的婚姻，点点头，闭紧了嘴巴。</p>

    欧阳孤军奋战，看完一盘，放上另一盘。</p>

    这一本刚开了个头，电话响了，拿过来一看，又是向驰。欧阳接了起来。</p>

    “你还在局里”“对。”</p>

    “你在看交通录像吧。”</p>

    &34;……你又猜到了&34;&34;呃……对，要不要帮忙&34;“去你家”&34;你家也行，就是得搬设备。&34;</p>

    这人!</p>

    欧阳思考片刻， &34;行，我马上回去。&34;</p>

    还有好几本，靠她一个人眼睛受不了，能有个人主动请缨，不管是谁都得珍惜。她把录像带扒拉到背包里，给尹方圆做了请示，锁上办公室的门回了家。</p>

    卖早餐的地方有家烧烤店没关。</p>

    欧阳点了五十个烤串，两个馒头，四个羊腰子，十串儿大蒜，两串鸡翅，两个鸡脖子，还有大虾等。</p>

    向驰在阳台上看到了下车的欧阳，也看到了她手里拎着的大塑料袋子。他摸摸干瘪的胃，自语道： “早知如此，应该早点提出帮忙的，失算了。”</p>

    向驰挪去客厅，开了门上的保险，等了不到五秒，人就上来了。他拧开门把手， &34;欢迎。&34;</p>

    欧阳道： “打扰了。”</p>

    她换上拖鞋，去客厅把背包和烧烤放下，又从餐厅拿了好几只盘子，把烧烤——摆了上去。盘子大小划一，烧烤排列整齐，就连辣椒面和孜然粒都规规矩矩地堆在小碟子中央。</p>

    向驰道： “原来烧烤的摆盘也能做到赏心悦目。”欧阳这才惊觉，自己的强迫症有亿点点明显了。</p>

    她赶紧拿了几支肉串递给向驰， &34;味道不错，趁热吃吧。&34;</p>

    “谢谢。”向驰接过来，与她隔一个位置坐下， “正好饿了。”欧阳把录像带翻出来，放进机器里， “你是不是没有吃的了”她当初买的零食多，主食少了</p>

    点。</p>

    向驰也不客气， &34;你明天再帮我买点速冻饺子和汤圆什么的吧。&34;欧阳道： &34;没问题，明天中秋，如果有时间，我去饭店给你叫俩菜。&34;</p>

    向驰忙道： “点菜就不用了，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p>

    一个人。</p>

    他强调这三个字，可以理解为明确拒绝其他人的陪伴。欧阳耸了耸肩， &34;随你。&34;</p>

    …</p>

    二人边吃边看，偶尔交流一下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不热情也不疏离，就像两个醉心工作的成熟男</p>

    人的友谊，不远不近，不咸不淡。</p>

    东西好吃，哑巴影片也真难看，气氛枯燥，让人昏昏欲睡。快到三点半的时候，欧阳坚持不住了，主动请辞，摇摇晃晃地上楼睡觉去了。</p>

    向驰躺在沙发上，盖上毯子，独自看剩下的部分。</p>

    尹方圆想得很周到，他不单单要来了小西河附近的录像带，还有葫芦庙的四盘，里面是被害人下班时间段的录像。</p>

    向驰认为两处都是重点，不但要看，而且还要比较着看。耐着性子把欧阳没看的扫完后，他主动把小西河的补上了。两厢对比之下，他似乎发现了一些问题，但需要再确定一下</p>

    欧阳醒来时已经九点半了，袁文涛没打电话，说明尹方圆打了招呼，她就不用急着上班了。洗漱完，她先去超市，采购出来后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问她能不能回家过节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陈秀莲无比幽怨地挂了电话。</p>

    想到过节，欧阳又杀回超市买了几斤河蟹和海虾、两斤五仁月饼，以及烧鸡一大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