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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多余的赋税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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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道是鱼米之乡,正因如此,降雨十分频繁,又因靠近海湾,需要预备台风等天气带来的暴雨。

    每条水渠暗河,月初月中必须定期清理两次,以防堵塞形成内涝灾害,更别提经过三五年,就要修缮一下因积水或雨水冲击的水渠或是加固河堤了。

    因此,每年投入到水利上面的银子,占据官府民用支出的十之七八。

    平时这笔钱,是朝廷与当地官府均摊的,可这两年,各地大灾小灾频繁出现,逼得陛下都开始动用皇室的内库来填补亏空,虽说这次平安酒的大卖,让内库进账不少,但银钱能不能分到江南道这里来还是未知数。

    更何况一套流程走下来,说不定都要到明年才能动工,而江南道的稻谷只种一季,如今已收完,正好到了人手最充足,也是最合适修缮的时候。

    江宴知道苏瑞的难处,他没再多说一个字。

    趁着苏瑞还没掀桌子走人,把上午刚整理好的金陵府七月份月税账册,放到了苏瑞面前的桌子上。

    交月税的商户不多,几乎不需要翻页,就能够看到总计数目。

    他觉得苏瑞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翻开看看。

    “我的刺史大人你先别着急上火,来,看看上面的赋税,够不够你修缮水渠与河堤。”

    “月税账册?”

    苏瑞眉头拧紧,目光幽幽地盯着江宴。

    一般交月税的都是那些薄利多销的商户,他知道江宴被陛下赋予重任,可月税赋税里若是能一下子多出他想要的二十万两银子,他只想到一个可能。

    江宴偷偷背着他抬高税费不太可能。

    江宴偷偷背着家族,把在江南置办的产业卖了换钱倒是有可能。

    “江兄,我知道你也很难,但困难只是一时的,你有为民为国效力的心是好的,但保大家不顾小家这事,我觉得还是不太好。”

    苏瑞这话说得江宴心里直发毛。

    不顾小家保大家?

    这是哪儿跟哪儿?

    他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翻开账册,哈哈一笑:“你别胡思乱想了,快看看上面的数目。”

    “我没心思看月税账册,你若没别的要事,我就先走……”

    “走什么走,让你看你就看。”

    江宴没想到苏瑞是真的不给他面子,只能祭出杀手锏。

    “宁先生把名下的铺子和工坊,从交季税改成交月税了。”

    此话一出。

    屁股都抬起来的苏瑞,又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摁住桌子上的账册,像是它会插着翅膀飞走了似的,低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

    二十七万五千两?!

    还是月税?!

    “为何宁先生会把季税改成月水?”

    苏瑞一时震惊,嘴都瓢了。

    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江宴满意一笑。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震惊吧。

    这种大喜事,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又惊又喜,抱着这本账册一晚上没睡好觉,本来是打算写信告知,但他觉得还是亲眼看到好友如今的模样,心理更加平衡。

    说明不是因为他官小所以不淡定,哪怕是江南道最大的官员,遇到这种事,它也没办法淡定!

    “你说啊,卖什么关子?信不信我把你桌子掀了……不行,这桌菜可是宁家送来的。”

    苏瑞毫不顾及形象,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扔进嘴里。

    唔……香!甜!

    莫名的还有点酸。

    “苏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宁先生他说,他习惯交月税。”

    江宴也不知道宁先生哪来的这种习惯。

    结果派人查了一下以往平安医馆的赋税记录,发现平安医馆以前也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交月税,只是后来经营不善,才改成了季税。

    但由于月税交得少,所以根本没掀起浪花来。

    “宁先生做事果然与众不同,有这么一笔月税进项,修缮水利工程的银钱就有了着落了,再加上抄家送上京的那些银钱,陛下也不会催着我们提前把今年的赋税所得交上去,就拿这笔钱去兴修水利!”

    苏瑞直接拍着桌子作出了决定。

    朝廷缺钱总不能光割江南道的肉。

    抄家充公那些银钱,可比宁先生交的这笔月税多得多。

    只是各道府开销都大,入不敷出的更多,银子进了国库可能都放不了几天,便左手倒右手,又流向各地。

    “江兄,写奏折的时候,我一定要替你美言几句,哈哈哈……”

    心里巨石落地,苏瑞人逢喜事精神爽,胃口大开,甚至还饮了一杯酒,满面红光的模样,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但是江宴却摆手谢绝了这个提议:“还是别给我邀功了,免得陛下以为这是我的本事,对我期待过高,回头再让我多收税,我可收不上来,你写奏折,只写这是宁先生主动交的,别提我的功劳,我捡个漏完成任务就算了。”

    不是江宴谦虚,是这件事真的和他关系不大。

    要说与他有关系的话,大概是他运气好,担任了金陵府的知府,换成是旁人的话,也是一样的,根本不是因为他能力出众。

    苏瑞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吃完后,一边回味着味道,一边高深的笑道:“能让宁先生主动交税也是一种本事,江兄,宁家哪怕族中子弟全部升了官,也只是小官,说句不好听的,放在其他州县,指不定当官的一天三趟拜访宁府,想在宁家身上搜刮一些好处,但你与他们不同。”

    “江兄你啊,以前不理会官场上的事情,但你克己奉公,该做的事一件不落,安置伤兵,推动屯兵屯田的事也是亲力亲为,甚至自掏腰包解决问题,宁先生乐意给你做功绩,不是因为你是金陵知府,而是你值得。”

    听到这番评价,江宴拿着酒杯的五指缩紧,又将酒杯放了下来。

    旁边的苏瑞见状,错愕不已。

    江兄还有拿起酒杯,一口不沾便放下的时候?

    难道是他的话说得太过了?

    可他这番话确实是肺腑之言,绝无恭维之意。

    “苏兄,闲言少语,快吃饭吧。”

    江宴抄起筷子,风云残卷起来。

    并且差人把酒换成了茶。

    苏瑞当场傻眼,不解的问:“江兄,你不喝几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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