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信不信?
星河之上废墟!第三百二十三章、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信不信?潜山。
余家老宅。
余长安坐在造型典雅别致的降香檀太师椅上,品着潜山自产的潜山嫩芽,漫不经心的问道:“百年被打了?”
“是的。”站在旁边的余浩然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说道:“我和林秘书一起去监察院探望,他们先是不肯让我们见人,好不容易见着了三叔已经被他们打得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
“嘶”
余长安慢悠悠的喝了一大口茶水,仿佛儿子的生死不如喝茶大事。
“也是一桩奇事。”余长安看向余浩然,出声问道:“咱们余家和监察院有仇?”
“没仇。”
“和严文利有仇?”
“严文利虽然拿下咱们家几颗棋子,但是,谈不上结仇”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总盯着咱们余家穷追猛打呢?”余长安面露思索之色,出声问道。
“我觉得,这不是监察院的事,也不是严文利要和咱们家为敌就是那个唐匪在使坏。”
“他仗着和凤凰关系密切,上面又有姑父和严文利给他撑腰,所以就想拿咱们余家给来自己立威。”
“他是想告诉全凤凰城的人,你们不是都说余家厉害不能得罪吗?我就偏偏把他给得罪了。不仅仅得罪,而且我还打他们的脸,打得他们面目全非”
余长安看向余浩然,出声问道:“那么,他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涨自己的威风,想要在凤凰城插一杆自己的大旗?”余浩然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余长安摇头,出声说道:“他一个监察院小队长,插旗有什么用?他能给别人提供什么?又能交换什么?”
“那么脆弱的一根竹子,随手就能够被人给挖了。既然如此,他插这杆旗有什么用?没有利益的事情谁愿意去干?”
“那他像疯狗一样的咬着咱们余家不放,是为了什么?”
“他不重要,上面的心意才重要。”余长安看向余浩然,出声说道:“上回林秘书代表你爸过去找严文利说情,结果严文利对那小子维护的紧,说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还有更可气的呢,姑父不仅仅不帮咱们余家,听说还升了那小子的职他现在已经是监察五处的副处长了。他才进监察院几天?”
“这就是上面的态度。”余长安轻轻叹息,说道:“严文利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监察院院长这个位置他是坐不下去的。要么他弄死别人,要么他被别人弄死。”
“他无儿无女,没有后人。是国主的股肱心腹听说他家的酒根本就喝不完,国主一车车的往他们家送。”
“国主想什么,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他宁愿得罪余家也要站在唐匪那边答案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余浩然大惊失色,出声问道:“难道姑夫想对咱们动手?不可能啊,他想动的是其它几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家鲁家是九大家族,余家就不是了吗?沈家鲁家掌握了资源和话语权,余家就一无所有吗?”
“爷爷”余浩然惊骇不已,觉得爷爷说的话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了。
在他的认知中,余家是皇亲国戚,是和皇室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密战友。
虽然余家被好事者列入九大家族之中,可是,他们是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
他们和其它那几家不同,他们是完完全全的站在皇室这边的。
皇室兴,他们兴。
皇室亡
呸呸呸,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余家是余家,钟家是钟家。虽然这些年我们的关系一直亲密无间,又因为你姑姑的缘故,皇室对咱们余家也格外的关照。”
“可是,毕竟是两家人呐。这也是我之前拒绝皇室恩赐,选择回到咱们老宅居住的原因挨得近了,牙齿都有咬上嘴巴的时候。万一咱们家和皇室发生冲突,那个时候该如何是好?”
“久处生厌,终成怨偶。这句话我一直在说,说给你爸你叔他们听,现在也说给你们听。不要想着咱们现在和皇室关系好,就拼了命的靠过去唐氏前车之鉴,我们要牢记于心。”
“和鼎盛时期的唐氏相比,咱们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和唐氏不一样,他们手握军权,意图谋反咱们也不过是赚点儿小钱而已,又能干些什么?”
“所以,先打鲁家和余家。”余长安出声说道:“沈家和秦家手握重兵,岂可轻举妄动?”
“爷爷,我不明白,他打我们有什么意义?我们是向着他的啊。”
“他们是在逼人站队。”余长安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不要有非份之想,也不要三心二意。除了皇室正统之外站其它人都有可能挨鞭子的。”
余浩然没想到余家的处境如此危险,原本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的争锋,竟然隐藏着这么多重要的信息。
“爷爷,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余浩然沉声问道。
“让你爸出面。”余长安出声说道。
“我爸出面?”余浩然面露为难之色,出声说道:“如果我爸出面了,他们仍然不肯放人那我爸的面子不是落在地上了?”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余长安沉声说道:“那个时候,我再亲自去一趟凤凰宫,和你姑夫叙叙家常,请他网开一面放了伱三叔这个面子我相信还是有的。”
“爷爷,您都多少年不问世事了。这次出山就只是为了救了我三叔?”
“不仅仅是为了救你三叔,也是为了救余家。”余长安出声说道:“既然他想让太子上位,咱们就扶一程吧。”
“活水和天意走得太近,还干了那种无君无父的事情。这个结必须要解开。不然的话,让你姑夫误会那是咱们余家的意思,那就糟糕了。”
“二弟真是愚不可及。”余浩然想到那件事情,也是气愤不已,出声说道:“姑夫摆明了要支持钟天阙,他整天和钟天意搅和在一起干什么?这是在拖我们余家下水。”
余长安瞥了余浩然一眼,出声说道:“活水拖不了我们余家下水,他的言行决定不了什么事情那件事情发生后,你姑夫也不过就是训斥了几句。一是不在意,另外也是不想让那等丑事闹到世人皆知。”
“爷爷的意思是那个姓唐的我们暂时还不能动?”
“他行使的是皇室的意志,我们如何动?又如何敢动?”余长安反问出声,说道:“越是抗衡,就死得越快。”
“不仅仅不能动,我们还要拼命的去捧他。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让他好上加好。”
“”
“当一个人站得高了,就会被更多的人瞧见。那个时候,羡慕的、嫉妒的、仇恨的,就都冒出头了。世人的心态啊,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的。”
“他以前受人欢迎,是因为他来自旧土,是流民,是草根。而且,抗衡的对象又是九大家族的人。”
“所以,他成了英雄,成了偶像。成了大家喜欢和支持的人物。可是,当某一天,大家发现他比权贵更贵,就连九大家族都得向他低头他们还会那般的支持他喜欢他吗?”
“有人拆台,有人放火。他能不能扛得过这一出,那就要看这个年轻人的造化了。”
“爷爷,听说他和凤凰的关系非常亲密还有人说他们俩是情侣关系”
“这样就更好了。”余长安想了想,出声说道:“你给凤凰小丫头打个电话,说她有段日子没来潜山,外公想她了”
“让她带着那个小朋友一起过来,我也替她把把关看看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竟然能够让我们钟余两家的凤凰儿都对他青睐有加另眼相看”
余浩然知道,针对唐匪的「考验」开始了。
赋闲在家从不见外人的余家老太爷亲自召见,而且是和公主殿下以情侣关系拜访这是丑女婿见长辈?
这件事情传出去,是多大的福份?
那个时候唐匪还是流民是草根吗?
不,他比九大家族的嫡系子孙还要更加的矜贵一些。
能够让余家低头,主动求和的男人将会是何等的声势?
你那根小竹竿太脆弱容易被人折断,没关系。
余家也来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加深加固,无人敢轻轻攫其锋。
“是,爷爷,我明白了。”余浩然笑着答应。
余长安放下手里的茶碗,从太师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埋怨的说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坏我道心。我去打几圈太极这一天不动,身上就不得劲儿。”
“让爷爷费心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去吧去吧,别在我跟前碍眼。”余长安摆了摆手,径直向后院走去。
一个身穿红衣干瘦如柴的老道士紧随其后,跟着余长安一起向着后院走去。
爷孙俩谈及家族秘事的时候,竟然毫不顾及他的存在。
——
凤凰小筑。
凤凰看向唐匪,面露凝重之色,说道:“外公想见你。”
“外公?”唐匪瞪大眼睛看向凤凰,问道:“你外公?”
“嗯。”凤凰点头。
“余家老太爷?被称为「不死神仙」的那位?”
“是的。”
“他见我干什么?”唐匪问道。
不待凤凰回答,又嘻皮笑脸的问道:“他同意我们的事情了?”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凤凰心思细腻,出声提醒。
“是不是非见不可?”唐匪看着凤凰的眼睛,沉声问道。
他当然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他现在正手提大剑对着余家穷追猛砍。
余家那位多年不露面的老太爷却通过凤凰邀请自己见面,这能是什么好事?
威逼?利诱?
美人计?
唐匪看着凤凰满是担忧却难掩秀美的小脸,老爷子要是敢站出来支持自己和凤凰在一起,他可以立即换一家来砍。
九大家族,砍谁不是砍?
余百年也必须要放,那是自己亲爱的舅舅
问题是,他敢吗?
钟道隆不同意的事情,他这么干不就是站到对立面去了?
这是背刺,忤逆钟道隆的事情他是不敢干的。
万一他们在潜山伏下重兵,想要把自己给做掉怎么办?
他心里非常清楚,整个潜山千里沃土可都是余家的地盘。
就是皇室派遣重兵去围剿,都不一定能够占到什么便宜。
自己孤家寡人的那个时候,就算凤凰想要保自己怕是也极其困难吧?
对于唐匪而言,除了生死无大事。
恨山的第一生存法则:活着,没有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凤凰稍微迟疑,答道:“如果想要往好的方面发展,终究是要见上一面的。”
余老太爷是母亲的父亲,是自己的亲外公。
虽然母亲很早就不在了,但是两家的关系一直很亲密,而且外公外婆包括几个舅舅都待自己极好。
她心里是把余家人也当作自己的家人的,潜山是自己的第二个家。
外公是长辈,想要见一见他们这些当小辈的,她没理由拒绝。
“既然无可逃避,那就见上一见吧。”唐匪出声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老爷子想要和我聊聊那我就去给他跪下。”
凤凰被唐匪的话给逗乐了,说道:“也不需要你跪你们好好说说话,如果有什么误会,当面说开反而更好一些。”
唐匪看向凤凰,认真说道:“没关系,听咱外公的。外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凤凰对唐匪的态度很满意,而且他还说了「咱外公」
凤凰既有皇室贵族教育下的矜贵,又有想要挣脱束缚的果敢。
可是,她的骨子里终究是传统的。
她心中羞涩,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唐匪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唐匪装愣卖傻。
他和盛老师同居了,他不知道盛老师有没有主动向凤凰报备
但是,他自己还没来得及报备。
这几天一直为这事发愁呢,不知道怎么向凤凰解释。
凤凰小脸一仰,鼻尖里发出冷哼声音:“看来某人是不准备坦白了。”
唐匪不好再装了,无奈苦笑道:“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