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纵然006
第四梦曰妖第四篇曰斗
——夏秋交际注意预防
——困兽
当夜,月朗星稀,少云。
走在回院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龙诺错觉,东南风中隐约传来血腥味,气味极其浅却持续了很久,似乎像是有人一直在她不远处制造伤口一样。
但以她妖化后的嗅觉却一直确定不了确切位置。
直到步入民宅区,听到下水道口的水流动,伴随着咕噜声。
龙诺警觉的寻来木棍挑开镇口,发现血气味果然变浓。
这时一道黑影从下水口跃出,朝她面上扑来。
借月光能明显看清黑影面容,宛如剥皮婴儿,体型却如同剥皮家猫。
龙诺甩棍隔开两者距离。
怪物落地,如猫哭鬼嚎一声,变成普通黑猫模样跑走了。
龙诺皱眉刚想追上去,却听见下水道里满是咕噜沸声。随后道口全是如鼠般大小的黑影跑出散开,
这时,一只巨狼出现在黑猫面前,一爪划向黑猫,有两只狼爪透过黑猫的腰脖,黑猫立毕,转眼之间就只能见巨狼把猫尸压在脚下。
这时从狼头后冒出一个人影:“要帮忙吗?”刚刚说完,这少女看见龙诺脚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龙诺四周全是血老鼠尸体,一根木棍变成无数木针把老鼠钉在原地,围着下水道口一层层散开,数百只排列整齐,光看场面不止是震撼。
少女躲回巨狼背后:“你是哪支门派?我怎么没听过你?”
龙诺不解皱眉。
少女:“我跟你说,别以为用凡术能掩盖自己动手的痕迹,我哥可厉害了,你要是得罪我他肯定饶不了你。”
龙诺从一旁杆子再借来半条木棍把下水口盖上,听完后问道:“你是术派?”
在镇压雪啸意识的时候,听左全讲过一些术派的事。
术派又叫法派,与镇武山的那帮疯子一样,都是远超常人想象的强者。
镇武山,以镇武为名,号称天下武学汇聚之地,名字最初取自一山足以镇压天下武者的意思。实际上近百年膜拜妖血,认为妖血才能让武学到达至高之境,已经许久没有在武技上有所突破,反倒妖味横行,早无初心。
少女探出头:“听你的意思,你不是?”元宝小说
术派是天生灵能者聚集的门派,凭借天赐血脉天赋施展术法战斗,非常看重天资。
“难道你是镇武山的?”
两派素来是死对头。
少女又摇摇头:“那些人平日都是徒手撕熊斗虎的莽夫,哪里能这么厉害,你又是女凡人。”
说女人还不够,还得加上个凡字。龙诺是信了左全说的,两派都是眼高于顶之辈。
术派有些灵异术法,能做到常人眼中的仙家事迹。自觉比武者厉害,所以傲气更甚。
少女跳下狼背,两步轻跃过来,伸手:“认识一下,我叫施纤。”
龙诺疑惑的看着摊在自己身前的手。
施纤:“忘了你们不这么打招呼。”少女便不太熟练的作了个揖。“初次见面你好。”
龙诺:“什么是‘你们不这么打招呼’?”
施纤:“我这可是一千年后最时尚的打招呼法。”
龙诺:“?”
这时另一只巨大白狼从远处跃至身前,狼背少年探头:“师姐,你在做什么?”
施纤:“你来做什么?我新认识了个高手。”
少年挠头:“又用了你做梦学到的打招呼法。”
施纤:“都说了那是异世魂灵被磨灭后留下的记忆,再说我做梦就揍你了。”
她们互相熟稔,拌了半天嘴。
龙诺看了眼月色:“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施纤:“姐姐走好。”
龙诺疑惑看着她朝自己使劲摇着的手,失笑回头快步离开。
等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离开,龙诺才悄然返回原地。
原本兽尸处,早都变成了一滩滩暗黑污血。龙诺善完后,再回去小院时已经过丑时。军师小院之外的暗桩换了一轮,不过并不影响她私下进出。马车所在房间的窗户开了半扇,景习正靠着椅子,望着窗外出神。
正见她回来。
“忧伤神,愁烧心,不眠损身,你若有烦心事。”
景习笑了笑:“怎么样?”
“可说给我听。”
“既然如此。”景习伸出指,点了点龙诺前襟的破口。“不如将军先讲讲之前没说完的话。”
“免得将军夜夜前来,让我不知如何招待。”
龙诺捻起看了眼,再放下:“你今夜倒比白天的时候,温和许多。”
景习从善如流:“那我白日待将军如现在一般。”
龙诺扶额,诚言道:“若你心里舒泰,倒也无需在意我的想法。”
景习微顿:“。。龙将军可真是待人极诚。”嘴上如此说,心下想得却是她婆婆妈妈,如此为何当得上一个将军。
只面上蕴一派感怀,假模假样。龙诺还没着过道,仅如此便信了。“并非如此,我照顾你是应当的。”
龙诺:“此次上京,我有意求陛下重查景氏一案。”
景习低下身作揖:“如此,多谢师姐。”
龙诺伸手扶她,压身过窗:“你不必如此客气。”
“师姐大恩我心感怀,此礼不足以表心意,还望师姐助我多寻证物,早日还我景氏清白。”
“当然。”
“当年之事,缺爷爷也曾替我打探过,似乎还有几位人证在井州之地。还望将军替我探明当年情况。”
龙诺点头:“好,我明日便去办。”
此外龙诺解下项上血玉,交给景习。
“这是馆主交给我入镇武山的信物,如今还你。”
景习点头,隔着窗户门,一直目送她远去,随后才伤了神一般揉了揉眉心,半响又叹了口气。
隔壁的门户打开,左全走近,未语先咳:“先生也有困扰的时候?看来龙将军的情义所为也不算毫无所得。”
景习只用眼角瞧了他一眼。
“你说她这一趟,能活吗?”
“长绝可不好相与。”
左全:“先生心软了?”
景习扪心自问,又看了会儿窗外夜景。
“倒也不是,”
“这世上姓景,又吃过我娘做得饭的,也只三个了。”
“若人死了,送她一程,总归是我应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