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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老狗记起了干屎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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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迪a6驾进野麻滩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

    夏日的余晖给这片濒临黄河的古老大地蒙上了一层时明时暗变化不定的黑白色调。

    一群麻雀从田野里飞落到附近的几棵大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看着眼前这些非常熟悉的景物,张占国心底里忽然腾起了一股想去老院看看父母亲的强烈念头。

    最近这段日子里事情比较多也比较烦心,忙完这个忙那个,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父母亲。

    “老苏,停车,我在这里下车。”

    “你不去生态园了?”

    “不去了,你把车开回去。”

    “好的,张总。”

    苏峻小心翼翼地将车停靠在路边,心想,老板今天遇到对手了。

    尽管他不清楚那个戴墨镜的陌生汉子的真实身份,但从张占国阴沉的脸色上还是瞧出了一丝不妙的端倪。

    返回野麻滩的路上,有几次他想问问原因,话已经涌到了嘴边,但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自进入生态园担任保安部部长的第一天开始,苏峻就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矩。

    老板的事情,不该问的坚决不问一句,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一句,不该看的坚决不看一眼。

    否则,哪一天自己就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也弄不明白。

    在一次闲聊时,曾听门卫老黄说,生态园前任老会计席泽科就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才被辞退回家了。

    苏峻瞥了站在路边显得有点孤独的老板最后一眼,就开车直奔生态园而去。

    这时,一阵凉风袭来,张占国觉得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娘的,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打了三次电话约自己见面的神秘人物居然是滕怀忠这个猪狗不如的杂种。

    看了看西山顶的上空被余晖涂抹成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彩云,他禁不住暗暗咒骂了一句。

    这个人模狗样的老小子,妄图用这一招威胁我,真够阴险歹毒的

    随即,叹了一口很沉重的含有满满无可奈何的长气。

    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到一块苞谷地头的时候,他蓦地想起了不久前那个骚动的夏夜里发生在这里的浪漫事情。

    眼前竟不由得浮现出了周晓梅双手提着裙子如同受惊的野兔般慌慌张张窜出苞谷地的生动情景。

    前些日子,在生态园附近无意间碰见了她男人赵登云,一个老实巴交的很勤劳敦厚的汉子,张占国还笑呵呵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看着对方离去的蹒跚背影,心想,让女人戴了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不知道,真是个可怜人啊。

    唉,看来这世上人人都有难以启齿的见不得阳光的事儿。

    滕怀玉从楼顶上失足掉下来当场摔死的事情发生在四年前。

    时至今日,滕怀忠这个老狗记起了干屎臭,居然想拿这件事情威胁自己,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人还是堂兄弟。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不太容易应对。

    迎着夏夜清爽的凉风,张占国边走边想,很快就来到了老院。

    见儿子脸色不太好,郭玉香心中不由得一惊,急忙很关切地问:“占国,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最近这几年,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儿子两口子经常闹矛盾。

    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闹得家里乌烟瘴气,没有消停过一天。

    她偷偷去了几次村头的观音庙,又是烧香又是磕头,还施舍了不少的香火钱,期望儿子一家能够和和睦睦团团圆圆。

    可是,事与愿违,他们两口子之间的矛盾是越来越大越激烈,几乎到了不可缓解的地步。

    前天,尚世民来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说张占国好像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年轻漂亮女人。

    末了,还用来玩笑的语气让她这个亲家母好好劝劝自己的儿子,以免出事儿。

    如今的这个社会,有钱有势的男人背着妻子在外面养女人,最后闹得满城风雨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事儿,郭玉香也听说了不少。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但愿你能保佑我儿子一家平平安安,千万不要出啥事儿。

    “占国呀,家里可比不得生态园,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让着点媳妇?”

    “妈,你不了解情况。”

    “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村里人成天议论,我咋不清楚?”

    “他们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胡乱嚼牙叉。”

    郭玉香叹了口气,埋怨道:“这么大的人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她还想问问儿子,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

    如果尚世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她就要趁此机会好好劝一劝儿子,千万别胡乱沾花惹草了。

    可是,张占国却没有给她这个刨根究底的机会,问:“我爸去哪里了?”

    “放下饭碗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谁家串门了。”

    张占国拿出手机,刚准备给父亲打个电话,却听院子里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咳嗽,便笑了起来。

    心想,说曹操,曹操到,到底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父子。

    张树禄走进堂屋里,直截了当地冷声质问:“是不是有事情找我来了?”

    “爸,你咋知道我有事情?”

    “养狗的人咋不知道自家狗的脾性?”

    张树禄点了一支烟,说:“你没有事情的时候,是不会主动来老院看望我和你妈的。”

    张占国嘿嘿一笑,说:“我确实遇到了一有件很棘手的事情,要向你讨教。”

    “说吧,啥事儿?”

    “现在有人拿滕怀玉从楼上不小心掉下来摔死的事情威胁我。”

    张树禄吐出一口烟,缓声问:“这个人是谁呀?”

    “他叫滕怀忠,是个坐过大牢的亡命徒。”

    “他想要你做啥事儿?”

    张占国犹豫了片刻,实话实说:“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

    停顿了一会儿,把今天两人见面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叙说了一遍。

    最后,又气愤地说:“据我推测,他无非是想借这件事情,敲诈我一笔钱。”

    张树禄想了想,说:“依我看,不会像你想的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有别的目的?”

    灯光下,张占国注视着父亲那张布横七竖八满皱纹的沧桑老脸,心想,除了钱,滕怀忠还会有啥目的呢?

    蓦地,心头一跳,这家伙是从哪里得到滕怀玉死在生态园里这个绝密消息的?

    莫非有人泄密,暗中告诉了他?

    这样一想,张占国觉得事情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不仅仅是敲诈一笔钱的问题了。

    此刻,他心里情难自禁地涌起了一丝悔意,恨自己当时太冲动了。

    如果能够坐下来平声静气地和对方讨价还价,也许事情就有了转机。

    沉思了一会儿,问:“爸,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用紧张。”

    张树禄看出了儿子内心深处的隐隐不安,安慰道:“你先别急,等过几天再说。”

    “如果滕怀忠收集到了有关证据,背后怂恿滕怀玉的老父亲报案呢?”

    “目前,他还不会走这一步棋。”

    张占国紧盯着父亲,心想,滕怀忠接下来会走哪一步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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