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个人是谁
马玉磊和高振原去了一趟县医院,想具体了解那个颇为神秘的陌生人的情况。
走进419病房的时候,张慧兰已经输完了液体,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陈积英坐在床边,两眼无神地看着母亲憔悴的老脸,呆呆地出神。
自家里出事后的这几天,她给男人吴发荣打了好几次电话,但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弟弟已经火化了,但母亲的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时不时自言自语,有时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医院里疯疯癫癫地乱跑。
见警察来了,她想,都是那个像碟子一样的古董惹的祸,唉!
征得主治大夫孙简的同意后,高振原把她们母女请到了一间空房里。
张慧兰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就禁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马玉磊问:“大嫂,你说说那个给了你一千块钱男人的情况。”
“他是个骗子,大骗子。”
张慧兰双手抹了几把眼泪,说:“我和儿子听信了他的谎话,上了他的当。”
随即将那天的情况完完整整地叙说了一遍。
最后,用乞求的语气说;“马队长,我求求你,你要替我做主,给我那屈死的儿子尕德子报仇呀。”
说着,娘俩都忍不住轻轻抽噎了起来。
前两天,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张慧兰住进了419普通病房。
当天下午,上次那个鼓动她拨打110报案的戴眼镜的女人又来了。
先是陪她说了几句宽慰话,后来又说,如果实在没人管这事儿,你不妨去找公安局局长。
这句话即刻提醒了张慧兰。
对呀,下面的警察不管自己儿子的死亡,局长总会管的吧。
就这样,在这个女人的指点下,她立刻偷偷离开了县医院,去了西靖县公安局。
结果正如她所料,马玉磊当着局长的面,保证一定要秉公处理这件事情。
这不,警察今天早上就来县医院开始调查这起案件了。
听完她的一番讲述后,马玉磊明白了。
接到张慧兰讨要医药费的电话后,杨家胜来了一招缓兵之计,先答应了她的要求。
然后派这个陌生男人来县医院,用区区一千块钱就从陈积德嘴里套出了那个古董在其姐夫吴发荣手里的真话。
由此看来,上次在野麻滩询问杨家胜的时候,这个老小子有意隐瞒了这一很重要的情况。
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眼下,有且只有找到杨家胜,才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陌生男人。
可是,拨打了几次他的电话,通是通了,但就是没人接听,无形中加重了马玉磊的怀疑。
他当机立断,离开县医院后,就开车去了位于新城区公园路黄河商务楼第五层的宏达公司。
这座大厦是前些年新建的,统高十六层,是西靖县城目前各项功能最齐备的高档商务区。
公司前台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白皙文静,看起来一副大学刚刚毕业的模样。
她很有礼貌的拦住了穿便衣的马玉磊高振原,未语先笑,露出了两个很好看的小酒窝。
“请问你们找谁?”
“找杨老板。”
“对不起,杨老板不在公司。”
马玉磊一愣,追问道:“他去哪儿了?”
“这个,我也说不上。”
“你给杨老板打个电话,就说有两个老朋友找他谈生意上的事情。”
“你们稍等会儿。”
小姑娘打通了杨家胜的电话,口齿伶俐地说了事情,又不住地点头嗯嗯啊啊了几声。
马玉磊突然上前一把抢过对方的手机,大声说:“杨老板,我是马玉磊,请你现在赶紧回到宏达公司。”
那端,杨家胜嘿嘿一笑,问:“马队长,你找我有啥急事儿?”
“肯定有很紧急的事情。”
“我现在正忙着呢。”
“如果你现在不赶紧回来,我只好传唤你去公安局做客了。”
“别别别,马队长,我现在就回来。”
“那好,我在宏达公司等你回来。”
说完,就把手机还给了对方,说:“事情紧急,不好意思。”
小姑娘被眼前的阵势惊得花容失色,声音略微颤抖地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不知道你是警察。”
大概半个小时后,杨家胜气喘吁吁地赶回了公司,
一见面就说:“对不起,马队长,我确实有点急事。”
“谈完我们的事儿,你再去忙你的事情。”
“好的,好的。”
马玉磊轻轻咳嗽了一声,单刀直入地质问:“你派去县医院给了张慧兰一千块钱的那个人是谁?”
杨家胜暗自吃了一大惊,注视着对方格外严肃冷峻的面孔,心想,糟了,他全知道了。
那天接到张慧兰索要医药费的电话后,他就急忙通知滕怀忠赶快去县医院,无论如何也要从陈积德嘴里得到那个古董的最后下落。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步的目标虽然达到了,但至今不仅没有拿到古董,反而却埋下了祸根。
想了想,说:“马队长,我当时正忙的有事情脱不开身,手头上又没有多余的钱。”
喝了一口水,又说:“只好派人先送去了一千块钱,以解燃眉之急,等过几天筹到了钱,再多送些。”
马玉磊嘿嘿一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听你这么一说,你还是个有良心的好人。”
“陈积德是宏达公司的员工,也是野麻滩人,为公司干活受了重伤,我作为老板,不能不管呀。”
“我再问你,你派去的那个人是谁?”
“他叫滕怀忠,是我多年的一个老朋友。”
“他是宏达公司的员工?”
“不是。”
这句话令马玉磊猛然一怔,心想,杨家胜呀杨家胜,你也太狡猾了。
你不派公司的会计或其他人去送钱,反而派一个不是宏达公司员工的与此事不相干的人去县医院,还要他弄清楚那件古董的下落。
这不是明摆着多了一个心眼吗?
想了想,又不动声色地问:“这个滕怀忠是干啥的?”
“他没有固定职业,在社会上到处乱飘荡。”
“你除了让他送钱给陈家母子,还要他做些什么?”
杨家胜瞪大眼睛,沉声说:“除了送钱就是送钱,我还能要他做什么呢?”
少一停顿,又自言自语道:“张慧兰只要医药费,再也没有提啥要求。”
旋即,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马玉磊,不解地问:“马队长,是不是张慧兰那个母叫驴信口雌黄地胡说了些啥话?”
“你不要问这么多。”
马玉磊厉声制止了对方,说:“你只管交代你的问题。”
杨家胜显得很委屈地说:“我这不是把知道的全说了吗?”
“杨老板,我告诉你,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哎吆,马队长,你冤枉死我了。”
杨家胜苦笑着辩解道,“陈积德死了,是他不想治疗,主动出院的,我又没有强迫他。”
马玉磊一瞪眼,提高嗓音说:“他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唉,张慧兰想要多少钱,叫她这个母叫驴尽管开口,多少我都认了。”
“如果你以前有这么大方,陈积德也许就不会死了。”
杨家胜嘿嘿一笑,心想,我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还会呼风唤雨,咋就知道那个倒霉蛋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