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大义灭亲
牢房中，阴暗而狭窄，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门上满是斑驳的痕迹，透着一股陈年的铁锈味。
牢房的墙壁上布满了污渍和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上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的霉味充斥着整个牢房。
“我不知道。”宁嗣音回答完，牢房中又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后，她又才淡淡问道：“那你呢？”
月柳霜那边也传来了良久的沉默，然后才道：“我手工还不错，可以做一点小手工养活自己，就在洛华寺的山脚卖莲花荷包如何？”
宁嗣音淡淡一笑。
月柳霜自从与寂空大师相认后，整个世界里只有寂空一人，什么都可以不复存在，只要她的弟弟平安顺遂便可。
宁嗣音能理解她，因为想到自己的爹娘，她亦是这样的心情。
重活一世，这一世摧毁了楚家，也是救下了爹娘。
“很好。”宁嗣音轻声应着。
彼时，一路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个官兵来到了宁嗣音的牢房门口，其中一人打开了牢房。
“二少夫人，请出来吧。”官兵语气还算客气。
宁嗣音轻吸一口气，随着官兵走出去。
她的证词早已经在罗氏的引荐之下与楚锦渊单独会见白大人的时候便已经说过一次了，该呈交的证据也都已经呈交，阿三的认罪书、小四指控楚皓轩杀害了祖母的证词等等。
官兵径直将宁嗣音带离了牢房来到外面，穿过百花盛开的后花园继续前行。
宁嗣音疑惑道：“两位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两名官兵依旧不作回答。
宁嗣音警惕起来，正在思考对策之际，远远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凉亭下，是楚锦渊、节度使白大人以及他的夫人罗氏。
宁嗣音松了一口气，来到了几人面前。
“见过大人，见过夫人。”
罗氏心疼地挥手：“不必多礼。”
白大人威严的脸上藏着几许慈祥，开口道：“你们夫妻此番立下大功。”
楚锦渊与宁嗣音对视一眼，一同行礼道：“不敢当。”
“尤其是锦渊，大义灭亲，令人敬佩。”白大人感慨万分。
楚锦渊脸上表情凝重。
宁嗣音默默地看着他，知道亲手将自己的亲爹推出去，心中定是难受。
但楚河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怨不得别人！
她暗暗想着。
“噢，还有一个人也值得褒奖。”白大人说着，目光朝远处看去。
宁嗣音与楚锦渊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惊在了原地。
不远处，楚皓轩大步而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他怎么会？！
宁嗣音瞳孔放大，眼看着楚皓轩越来越近。
“见过大人与夫人！”楚皓轩下跪行礼。
白大人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大人，他怎么会在此？”楚锦渊开口问出二人心中的疑惑。
白大人道：“皓轩与你们一样，大义灭亲，也是可敬之人。”
“这？！”宁嗣音难以置信听到的话。
罗氏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解释道：“嗣音妹妹，你们与楚大公子之间许是存着什么误会。”
与他哪有误会可言！
宁嗣音心下慌乱，定是楚皓轩用了什么手段！
楚锦渊看向宁嗣音，示意她不要自乱阵脚。
宁嗣音努力调整呼吸，双目直直看着楚皓轩。
楚皓轩亦是看向二人，道：“若不是大人与我说，我竟不知道二弟与弟妹对我误会如此之深，今日正好，大人做主，我们将误会都解开了好。”
“不知我们与夫兄究竟有何误会？”宁嗣音冷声质问。
“皓轩，与他们好生说吧。”白大人点头示意，全然是一个和事佬的态度。
楚皓轩微微一笑，郑重其事地看着二人，道：“你们与大人说的我都知道了，现在我一一给你们解释清楚。首先从花容表妹的事情开始，花容表妹与我清清白白，那夜她来房中寻我，是告诉我她不想嫁给二弟做妾室，要我想办法送她回京都，我答应了。岂料当夜她从我这儿离开后撞见爹的那些事情，所以才被爹杀人灭口了！”
宁嗣音怔住，楚皓轩这是想将事情全部推卸到楚河身上！
明明花容是被凌辱了，如今却还冠冕堂皇说是要帮她！
至于花容死亡的真相，恐怕真的是楚皓轩所说的那样，定是撞破了楚河的秘密这才被杀人灭口了，否则她死在府中，根本没有其他理由。
只是花容的事情过去太久，根本没有证据。
除非楚河的手下能够招供出来。
楚皓轩目光看向楚锦渊，继续道：“再是祖母。祖母是自己跌倒不幸身亡，二弟为何要认为是我杀的祖母？那是你的祖母，亦是我的祖母，天下谁人禽兽到对自己最亲之人下手！”
宁嗣音见他说得如此义正严词，心中的愤怒几乎到达顶点，开口厉声道：“你的贴身仆人小四知道你的一切！真相如何看他供词便知！”
彼时，白大人开口道：“宁氏，那仆人的供词本官已经看过了，确实如皓轩所言，句句属实。”
“不可能……”宁嗣音诧异地看向楚锦渊，“那时候小四可不是这样说的！”
正是因为关键时候需要证人，他们才留了小四一命，可为何到最后关头，他却要改口！
楚锦渊咬牙沉默，目光狠狠看着楚皓轩，看他还要如何辩解。
“我的清白，大人一定会帮我证明的，弟妹可以不相信我，但难道还不相信白大人吗？”楚皓轩看向宁嗣音，暗暗挑眉。
宁嗣音柔荑紧握，暗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白大人并非畏惧权贵之人，哪怕楚皓轩的舅舅是户部尚书，白大人也不会徇私枉法。
所以，楚皓轩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事情，连白大人都被其蒙骗了！
宁嗣音正是疑惑之际，白大人开口解了他们心中之疑惑。
“若非是皓轩，此番又岂能将楚河一举抓获，所以锦渊、宁氏，大义灭亲的不止你们夫妻二人。”
白大人说完，宁嗣音与楚锦渊脸上皆是暗藏诧色。
怎么可能是楚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