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做足准备
雪已停了半月有余，天气渐渐回暖，汤州城外冰雪渐渐消融，白头的雪山隐约透露出一股苍翠。
楚家府邸中，宁嗣音来到厨房。
“二少夫人。”一众下人恭恭敬敬朝她行礼。
自从她与楚锦渊接管楚家商号以来，府中的下人也对他们尊敬了不少。
宁嗣音看着厨房已经备好的菜，再次嘱咐道：“明天的糕点数量只能多不能少，翩然的生辰，府中来的都是贵客，莫要失了礼数。”
“是。”
宁嗣音拿起灶台上白玉瓷盘中的桂花糕细细端详起来。
她记得前世这桂花糕可是楚翩然最喜欢的糕点，那年她生辰的时候，故意刁难自己，要自己一个人做整个生辰宴的糕点，而且寒冬腊月，这月桂又难寻，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二少夫人，这个季节新鲜的月桂极难寻到，我们提前半月采买，也就只有这些。”下人十分无奈地说着。
宁嗣音缓缓放下糕点：“无碍的，已经够了。”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生辰宴，要些什么吃些什么还由她楚翩然说的算吗？
想着，宁嗣音离开了厨房径直朝前院而去。
前院所有的花草都是经过细心的修剪，道路两旁都生了炭火，就是为了让前来府中的贵客都不会感到寒冷。
反正这生辰宴也不是用的她的银两，如何铺张如何来，她正好看看，楚家这账房，到底还有多少东西。
那日家宴，楚河无故缺席还叫走了楚锦渊，她偷偷前去北院查看，却是父子二人都不在，她也派人去了西院，可依旧无人。
如此一来，宁嗣音更加好奇二人究竟是作何去了，这日记她都留心观察，却依旧没有发现线索。
彼时，楚锦渊从府邸外回来，二人正好在院子相遇。
“今日回来得这么早？”宁嗣音停住脚步。
楚锦渊迎面而来，脸上带着笑意：“明日是翩然生辰，我想你近日应该忙碌，所以特意早些从学堂回来帮忙。”
宁嗣音不带任何情绪：“用功读书才是你的首要任务，至于府中的事情，我会解决好。”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楚锦渊说着，从怀中拿出了若干香囊出来。
宁嗣音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上次自己随口编的理由，他居然放在心上了。
楚锦渊将香囊一一送到她手上，道：“我闻着你平日都爱用栀子的，但在选的时候闻着其他味道也不错，便都挑了些回来，你可以换着用。”
宁嗣音看着手中的香囊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勉强扬起一抹笑容，看向他道：“谢谢你。”
楚锦渊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替我、替楚家操持这么多，是我该谢谢你。”
宁嗣音淡淡一笑，与楚锦渊一同朝南院回去。
二人穿过长廊，楚锦渊看向长廊的随处可见的暖炉，面露疑惑。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宁嗣音微微颔首：“嗯，明日来的都是贵客，所以我用的都是京都名匠打造的铜炉，上好的黑炭。许多都是与楚家有合作的员外，他们不知从何处听闻了楚家资金紧迫的消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向他们证明楚家商号一切正常。”
楚锦渊听后表示赞成：“嗯，你想得很周到。如此一来，也是让他们吃颗定心丸，免得因为流言蜚语影响了与楚家商号的生意合作。”
“嗯。”宁嗣音应着，又询问道，“楚皓轩的事情，可有进展？”
楚锦渊闻言脸色渐渐阴沉起来：“有，但收获并不大。”
“哦？怎么说？”
宁嗣音近日也暗中紧盯楚皓轩，只有从他这里或许能够找到关于楚河隐藏的秘密。
楚锦渊道：“楚皓轩近来一直在调查朱二的事情，江湖上有消息，在唐州出现两位神秘富豪，官府怀疑那两人极有可能是朱二以及其同伙，因为外貌特征都十分相似，但楚皓轩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只是派人前去查看情况，并未亲自前往。”
宁嗣音思考了片刻，缓缓道：“楚皓轩一直想要重新得到楚家商号的掌权，所以找到朱二便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以他的性子，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必定是亲自带人前往一探究竟，若真是朱二，便可将其一网打尽。而此番，如此重要的消息传回来，他却依旧留在府中，倒是显得不合逻辑了。”
“对。”
二人对视，宁嗣音推测道：“除非，留下来有什么比捉拿朱二更重要的事情。”
楚锦渊微微睨眼：“嗯，我也有此猜测，但说来也奇怪，楚皓轩自从失去了商号的掌权资格以后都鲜少出门，每次出门也几乎都是去官府打听朱二的消息。”
“其他时候他都在府中？”宁嗣音反问。
“嗯。常在西院闭门不出，也不知究竟在做何。”
宁嗣音暗暗疑惑，整日都独自一人待在房中，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深夜，乍暖还寒，卧房之中，早已熄灯。
“阿嚏！”宁嗣音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旁，楚锦渊也尚未睡着。
“可是受了凉？”楚锦渊也坐了起来。
宁嗣音鼻子有些堵塞，道：“可能今夜在书房的时候，觉得炭火有些闷，便一直开着窗。”
听完，楚锦渊起身下床：“我去给你熬一碗姜茶来。”
宁嗣音没有拒绝，鼻子堵塞着实难受：“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他披上了锦裘点亮房中的蜡烛，然后又道，“你可以先躺着闭上眼睛休息，我会很快的。”
“好。”
看着楚锦渊踏着夜色离去，宁嗣音心中不是滋味。
她看不懂他，越来越不懂。
等了半晌，一直不见楚锦渊回来。
宁嗣音心中有些担心。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近日汤州城少女失踪案传得沸沸扬扬，虽说失踪的都是少女，但也不排除男人晚上也会遇到危险。
想着，宁嗣音也披上衣服下了床，提着灯笼朝外面而去。
南院小厨房里并未掌灯，宁嗣音很是疑惑，楚锦渊是去了府中的大厨房？
想着，她又提着灯笼穿过院子朝着府中的厨房而去。
“啊啊啊啊！”
正在院子当中，宁嗣音忽然听见一阵隐约又凄厉的叫声。
驻足再听，却只有夜风吹拂枝头的窸窣。
方才明明听到了……
宁嗣音拧眉，回忆着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北院。
可北院是楚河与云氏的住所，深更半夜，怎么会传出如此骇人的声音？
不会听错的，方才是真的有声音！
宁嗣音肯定地想着，于是提着灯笼朝北院而去。
她偷偷迈进北院的大门，里面安静得可怕。
现在是三更天，除了府邸中巡夜的护卫，其余人皆在梦乡之中，但北院之中，确实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宁嗣音屏息，感觉此处气氛诡谲。
“你是何人。”
倏地，身后一阵阴森的声音传来，宁嗣音吓得手中的灯笼摔落在地，四周顿时陷入无尽黑暗之中。